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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优秀的学生

从海乌姆诺学校回到托伦后,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便把哥白尼和哥哥安杰伊送进了他曾担任过校长的圣杨学校学习。

哥白尼是在时代的更替时期进入圣杨学校的。虽然那时的圣杨学校还是中世纪的学校,但在圣杨学校里,已经出现了一些文艺复兴的迹象,这些都是由当时具有人文主义思想的教员带入这所学校的。

在圣杨学校,校方规定这里的学生必须学习三门人文课程。即必须学会用拉丁文读书和写字,以及掌握基础数学等。后来,圣杨学校又开设了新的课程,它要求学生除了学习中世纪的作品之外,还要求教员们要逐渐让学生接触到古典作品。后来,学校开设的课程又扩大到当代作品。虽然,这些课程都是应该在高一级的学校里讲授的,可哥白尼却有幸在这所学校里学习到了,而这些,对于哥白尼来讲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圣杨学校的环境,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幽静而雅致。环绕在教学大楼中心的哥特式的建筑物林立在道路的两旁;还有那路旁的老式砖木结构的教师住宿楼,更显得古朴而高雅。教学大楼前的空地上,是一大片造价昂贵的草坪,修饰得十分美丽。路旁的杉树、柏树和梧桐树整齐地像哨兵一样排列着,给人一种安详、静谧的感觉。在哥白尼的眼中,这所诞生于1235年、有着悠久历史的学校,不仅美丽如画,而且简直就是一处绿茵葱葱的夏日梦境,令人陶醉和神往。哥白尼为能够到圣杨学校读书而感到无比自豪。正是从他迈入圣杨学校大门的那一天起,他就立志要做一个不同凡响的人。

哥白尼进入圣杨学校的第一天,就给校长科马斯·杨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那天,科马斯·杨去哥白尼所在的班级听课。老师为了测验学生的智力,向大家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动物早上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同学们全都被问住了。他们低着头儿,小声地议论着:“没听说过这种动物呀。”忽然,哥白尼举手站起来说道:“是人!”

“为什么说是人呢?”老师反问道。

只见哥白尼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因为只有人才在幼年时期用四肢爬行,成年时期用两条腿走路,老年时腿脚不好了,便拄着拐杖,又变成三条腿了。”科马斯·杨校长看着这个回答问题的学生,眼睛里闪出了一些赞许的目光。后来,他了解到,这个学生就是乌卡什·瓦兹洛德主教的外甥哥白尼。从那以后,哥白尼这个名字就深深地印在科马斯·杨校长的脑海里了。

刚刚到圣杨学校学习的时候,由于海乌姆诺学校和圣杨学校教师的讲课方法不太一样,加上哥白尼又是直接跳级学习的,因此,刚刚入学的那几天,哥白尼听起课来就像坐在了帆船的桅杆上似的——腾云驾雾,稀里糊涂。

几天后,哥白尼发现了自己的主要弱点是由于跳级,数学上的一些基础知识掌握得还不扎实,所以,有时就很难听懂老师的讲授内容。于是,他就下功夫补上这段基础知识。在哥白尼上学的那个时候,因为印刷技术尚未普及,印刷费用十分昂贵。因此,当时的教科书很少。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获得知识,就必须把老师讲授的东西全部都记在脑子里。哥白尼在课堂上把老师讲授的知识记得死死的,同时,他又把以往的数学公式写在一个小本本上。每天清早一起来,他就背数学公式,甚至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手里也拿着小本本,口中念念有词。有一次,哥白尼边走边背着数学公式,一时入了神儿,竟碰到了路边的大树上,头上撞出了一个大包。而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他一边摸着额头,一边还埋怨别人撞了他。在他的努力下,没用上多长的时间,哥白尼上课时,就能够听懂老师讲的数学题了。后来,他的数学进步得很快。

一次,上数学课时,老师让哥白尼复述一下上一堂课所讲的几何题。哥白尼熟练地回答起来。讲着讲着,数学老师惊奇地发现,哥白尼没有按照他昨天给学生们讲授的方法去讲,而是换了一套自己的方法去解答。解答是正确的,只是答得不很周密。数学老师高兴极了。但他却没有表露给哥白尼。聪明的哥白尼看得出数学老师的意思,他心里暗想,可能是数学老师还不太满意。下课后,别的同学都出去玩了,可是哥白尼却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写呀,算呀。他把那道题按照自己的思路又重新做了一遍,并把答案与数学老师讲的做了对照,结果是一致的。哥白尼把自己的答案再次拿给数学老师看。数学老师看了以后,高兴地点了点头,对他说:“哥白尼,你在学习上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

其实,数学老师已经注意到,哥白尼近一个时期的数学作业经常涂改,不大整洁。可当他仔细地研究了哥白尼作业上的涂改处后发现,这些涂改反映了哥白尼在探索解题时的多种思路,体现了哥白尼积极思考的可贵精神。

晚饭后,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让哥白尼到客厅来,有话同他讲。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看着等待他开口的哥白尼的那副可爱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我的外甥真是好样的!今天下午你们的数学老师把你白天独立解答问题的事情告诉了我。哥白尼,舅舅真为你高兴。我的外甥,你可能不知道,舅舅小的时候上学,不管老师说的多么多,听懂了、会做题了就不再往下琢磨了。可是你,我亲爱的外甥,你在这一点上确实比你舅舅强多了。能自己找到解答的方法,爱动脑筋,说明你学的东西已经活了起来,今后一定要坚持下去。”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的一番话使哥白尼受到很大的鼓舞。从此,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注重独立思考,从不人云亦云,逐渐养成了独立思考的好习惯。

有一次,数学考试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哥白尼在做第5道题时,一下子运用了6种方法来解题。时间悄悄地流逝了。下课的铃声响了,最后一道题哥白尼怎么也来不及做了。他只好忍痛割爱。交完卷后,哥白尼心里想,这次考试成绩肯定不会太好。不料,考试卷发下来,哥白尼一看,他竟得了满分。原来,老师给他满分是为了鼓励他的6种数学解法。

在圣杨学校里,哥白尼很快就非常引人注目了。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各项活动中,哥白尼都要力争夺得第一。他不仅学习老师课堂上讲授的各种知识,回到家里,他还阅读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在大学时读过的各种书。从通俗读物到各种专著,从亚里士多德到但丁,凡是能找来的论著和各种文艺作品,都在哥白尼如饥似渴的阅读之列。哥白尼从中也尝到了博览群书所带来的乐趣。

刚开始阅读这些书籍时,哥白尼也曾逐字逐句地问舅舅、查字典、背生字。但很快就过渡到高速度的阅读,而且在多次的阅读中把生字和一些句子牢牢地记住了。这种一般学习中的卓有成效的“强化训练”,不仅巩固了哥白尼在学校期间学习的有关知识,也对他今后继续深造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哥白尼的同学们对他在学习上进步得那样快很不理解。他们问哥白尼:“你在学习上有什么窍门儿?”哥白尼笑了笑说:“哪有什么窍门儿,我也只不过像老师那样,每天晚上自己备课呀。”原来,每天放学,哥白尼做完老师布置的各种作业后,还要把第二天要上的课的主要内容预习一遍,并在不太理解或者是自己有独特见解的地方做上记号。这样,上课时,他专心致志地听课,晚上只需花点时间巩固一下学过的知识,就牢牢地掌握了老师讲授的全部内容。这种学习上循序渐进的方法,使哥白尼非但不觉得测验和考试是负担,反而觉得学习是一件乐事。

圣杨学校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拉丁语讲演比赛,以此来考核学生的综合能力。哥白尼的拉丁语教师安德烈对哥白尼说:“凡是参加拉丁语讲演比赛的,都是圣杨学校的最好学生,你想参加吗?”

“我很想参加,还想获得第一名。”哥白尼坚定地对安德烈老师说。

晚上,回到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那里,哥白尼把自己想参加学校举办的讲演比赛的念头对舅舅说了。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非常高兴。他说:“哥白尼,你很有志气,我相信你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看到舅舅也支持自己参加讲演比赛,哥白尼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对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说:“安德烈老师告诉我,要参加讲演比赛,必须有一个好的讲演稿。可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讲什么好。舅舅,你的学问比我大,读过的书比我多,你能帮助我写一个讲演稿吗?我太想在这次比赛中夺取第一名了……”

哥白尼顺着自己的思路还在往下说。突然他发现,自己说的话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而且舅舅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现在他看到的只是一张非常严肃的脸。哥白尼不明白,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平时对自己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再说,刚才舅舅的脸上不还带着微笑吗?“怎么了,舅舅,我要参加讲演比赛的事儿你刚才不也同意了吗?……”哥白尼小心翼翼地对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说着。

“哥白尼,我不是不同意你参加讲演比赛,我打心眼儿里希望你能在这次比赛中夺取第一名,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乌卡什·瓦兹洛德接着对外甥说道,“但是,哥白尼,你要明白,所有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争取。刚才你说,让我帮助你写一篇讲演稿,是的,我可以帮助你写,但这能是你的讲演稿吗?如果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别人都替你做了,那你还做什么?照着别人写好的稿子读一读,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还能有多大的收获?……”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的语气很严厉,哥白尼被训斥得哭了起来。

看到哥白尼的眼泪成双成对地往下掉,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的心有些软了。是的,自从姐夫尼古拉和姐姐巴尔巴拉相继去世后,他和哥白尼兄弟俩相依为命。他是多么喜欢自己的外甥啊。每天,哥白尼和安杰伊去上学,他都要把他们送出家门,并反复叮嘱他们路上要小心,千万不要让马车给碰着。晚上,哥白尼或安杰伊回来得稍晚一点,他都十分担心,很怕他们出了什么事儿,自己会对不住已经去世的姐夫和姐姐。特别是对哥白尼,乌卡什·瓦兹洛德更加偏爱。他觉得哥白尼聪明,爱动脑筋,遇事有股争强好胜的劲儿。他自问:“是不是我说得有些过分了,让哥白尼这孩子受了委屈?”想到这儿,乌卡什·瓦兹洛德站起身来,把一条毛巾递到外甥的手中。“哥白尼,舅舅刚才的话说得是重了些,可都是为你好哇!”

“不,舅舅,你刚才的话是对的。”哥白尼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抽搭着说,“我不感到委屈,我知道是自己错了。舅舅,你说得对,让你给我写讲演稿是不对的,是一种虚假的行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乌卡什·瓦兹洛德和外甥哥白尼还在唠着。这天晚上,乌卡什·瓦兹洛德舅舅说了许多,许多。从这个时候起,哥白尼仿佛重新认识了舅舅,严厉而又慈祥的舅舅!

舅舅乌卡什·瓦兹洛德和哥白尼一起来到窗前。今晚的夜色显得格外美好:头上那些既远又近的分外明亮的星星,一个个地高高悬挂着,每一颗都清晰在目。忽然,乌卡什·瓦兹洛德发现,有一颗星,边上像是沾满了霜花,周身发着冷光,带着天真的惊讶的神情在漆黑的夜空中俯望着大地。乌卡什·瓦兹洛德觉得:这颗星儿,是多么像自己的外甥哥白尼呀!

在讲演比赛前的那段日子里,哥白尼像是一架开足了马力的机器,紧张地忙碌着。上课时,他认真听讲,努力把课堂上的时间充分地利用好。下课以后,他每天都出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业余时间都用在这儿了。在图书馆里,哥白尼如饥似渴地读着有关方面的书籍,他像一只蜜蜂,在知识的花丛中采集花粉,酿造醇蜜。

几分耕耘,就会有几分收获。由于哥白尼的刻苦学习,使他在圣杨学校的讲演会上获得了成功。当哥白尼讲到阿基米德迷上了数学,并为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时,他满怀激情地说道:“阿基米德正是由于有远大的抱负,才能够成为一个肯于吃苦的人、肯于献身的人,成为一个目标一旦确定、就坚定不移地为之而奋斗并且无怨无悔的人……罗马士兵虽然能砍去他的头颅,但抹杀不了他的思想。阿基米德是永生的,他永远是我们每个人追求真理并准备为追求真理而奉献出毕生精力的人学习的楷模……”顿时,整个讲演大厅里爆发出长时间热烈的掌声。

在座的12名评比教师一致认为,哥白尼成为这次讲演比赛的第一名当之无愧。圣杨学校校长宣布比赛成绩时说:“哥白尼在这次比赛中发挥了很高的水平,夺取了第一名。但更重要的是,他懂得了为什么学习和怎样去追求真理,这是全体同学要向他学习的。现在,我可以自豪地说,哥白尼是我们圣杨学校迄今为止最优秀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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