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奇就趴在她的床边,听到她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但是床上的人双眼无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郑天奇不由得心里一紧,忍不住出声,“傅子语……”
还好她转头看向了他,闭了闭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里我的地方,我不在这里那我在哪里?”
她刚才明明就叫了他的名字的,只不过看她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梦魇,梦魇这种东西,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会心有余悸。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忍不住偏头,可是那宽大燥热的手掌还是覆盖在了她的额头上面。
她好似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眼神尤其清明,轻轻浅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极其低地说,“你说年后就放我走,不会食言吧?”
郑天奇闻言猛地一怔,深深地望着她,在接触到她脸上死灰一样的表情的时候喉头一阵梗塞,直接说道,“嗯。”
听到了他的保证,傅子语才将放在自己被子下面攥紧的手指松开,有种深深的疲惫感,直接说,“好,我累了,继续睡会儿,请你出去。”
郑天奇站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
傅子语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了,她是被男人极大的动作给弄醒的,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刺眼的光芒和凌冽的寒风刮在她的脸上,有些痛意传来。
而且她整个人很明显是被他抱在怀中,脚下的步子未停,傅子语抓紧了他的衣服,在他将她放进车厢里自己也顺便坐了进来的那一刻沙哑着嗓子开头,“你要带我去哪里?”
郑天奇抬手按了按她眉间的褶皱,温柔地笑了笑,“不要和我闹脾气,经过了昨晚我什么都想通了,不管是迫不得已也好,还是没良心也罢,都是我的错。”
“小语,我需要为我的错误埋单,我希望这一切还有补救的机会。”
傅子语不是很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尽管他指尖的动作很是温柔,但是她心里的疑惑和害怕依旧没有减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他关上车门,将围在她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这才说道,“跟着我,不要闹脾气,你现在身体不好。”
虽然这件事情这样做对她来说可能有些牵强,也有些突然,但是他现在等不了了,他需要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说年后就放她离开全是假话。
如今,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开她的。
不管怎么样,他需要她留在他身边,也不是没经历过她不在身边的时刻,只是当一个人真的离开你的时候你可以用工作去暂时麻痹自己,不去想心脏那块暂时缺失了的地方。
可是时间久了就不一样了,你本来就很思念的人就在自己身边,郑天奇想,他如今怕是怎么也放不下心了。
傅子语不再说话,反正她不相信他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郑天奇吩咐司机开车,长臂一伸就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以哪种很强势的动作和态度,根本就不允许她逃脱。
傅子语一张清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满,关键是她的脸还有些肿,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清冷的。
车子行驶到半路,郑天奇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傅子语眼尖地看到了,是姚青青的电话,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偏过头去,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郑天奇将抱着她的那只手臂紧了紧,接起电话,“什么事?”
“我今天下午就搬出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结束,只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我哥哥,今天早上和昨天晚上我说的话,希望你多少能够听进一点,这样我才可以心安理得地祝你和傅子语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他沉吟了一会儿,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怀中的女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温软,只是对着姚青青的语气依旧和刚才一样,“嗯,我不追究了。”
傅子语在郑天奇挂断电话的时候,不咸不淡地在他身边说,“我都看见了,她给你打电话,你要不要把答应我的事情给提前一点?”
他手指揉捏地着她的手指,将甩她的时间给提前么?
男人似乎低沉地笑了笑,“不提前。”
她没在说话,转眼朝窗外看去,这条路她从来就没有走过,现在看着尤其地陌生,于是又忍不住问,“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郑天奇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等下你就知道了。”
……
民政局。
傅子语瞪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民政局的标志,“郑天奇,你疯了吗?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是直接将她从车里抱出来的,在走台阶的中间傅子语惺忪着双眼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开始发飙,一直到现在已经进了这里面。
她又问,“你他妈是不是智障了?难不成你真的要在这里离婚,然后将我的身份转正?”
听到她这样说,郑天奇皱起眉头,抬手就握住她的左手手腕,低沉地道,“不是离婚,我是来结婚的。”
“结婚?我和谁?还是你和谁?”
“我和你。”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和你结婚,郑天奇,我给你的忠告,脑子有病就要去治。”
郑天奇接过司机送来的文件袋,朝她眼前晃了晃,笃定地说,“小语我没开玩笑,我们结婚,就现在,在这里,其余的事情,等手续办完了我再和你说,好不好?”
她仍旧是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闭了闭眼睛,现在是下午,她是直接连午饭都省了就被他拉来这里了,结果他他妈竟然跟她说要结婚?
傅子语实在是无法接受她和他结婚,尤其她在心里觉得她还很恨他。
对,很恨。
于是转身就准备朝门口走,“你自己和别人结婚去吧,希望你不要犯重婚罪,再说,我对当第三者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郑天奇这样的人,自然是直接去的vip接待室,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傅子语要走,他叹了一口气拉住她,深沉的眸子盯着她的脸蛋。
半晌,才开口,“你别急好不好?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她站定,唇边突然牵扯出一丝笑意,而后便是没心没肺的话语,“凭什么你和我说我就要听啊?尤其是现在我对你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了。”
隐隐间,她想起了自己上午做的那个梦,很真实却又很无理的一个梦。
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在梦里说一切都是他迫不得已,而傅子语此刻害怕他讲出了一些话之后她会动摇自己的决心,更会让她觉得她这三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皱眉,牵制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听,“我没和姚青青结婚,当年除了一个婚礼之外,再无其他。”
傅子语捏住手指,心里震惊了一下,面上却没有任何波动,黑色带着雾气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你相信我,我没有和她领证结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一纸婚书。”
她终于有些表情了,却尤其寒凉,“可是你们之间有个三年,对外界来说,她还是你的妻子,你们还相处了三年。”
而这些,都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他着急解释道,“但是我没碰她,我们之间很清白,而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的立场,我和她不过就是约定异常,各取所需。”
傅子语眼皮都未动一下,并不为他说的话所动。
“当初我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能将你牵扯进来,而姚青青在和我举行之后那些人把他当成了你……之后她在医院里躺了一年才出院。”
说道这里,傅子语大致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了,就是如果她不离开的话,那么那个躺在医院一年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她难道不是照样差点死了吗?难道不是照样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吗?
郑天奇看着她眼角眉梢挂着的冷笑,心里一沉,等着她开口。
傅子语盯着他的眼睛,就算是在身高上她并没有占什么优势,可是气势却很足,“就算是这样又怎样?”
顿了顿,她再度说,“难道你还想我们破镜重圆么?难道你现在要和我当初都是误会一场吗?”
到今天之前,傅子语都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竟然活的这么富有戏剧性,像是舞台上演出的一出剧,也许下一秒,也许下一刻就会有惊吓等着她。
就好比现在。
“不是破镜重圆,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这话让傅子语笑出了声来,她看着男人的眉眼,好笑地反问,“那就算是这样,难道你还能逼我么?”
——
于是结果她真的逼着结婚了,她被按在他身边配合照相,中间黄了很多次,她脸上的伤还让人用遮瑕膏遮了一下,期间她不停挣扎,先是打翻了人家的化妆品,然后是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