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还在找你呢,说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家好歹救了你了呢,你现在赶紧过去看看,要不然我看这间医院都要给那位拆了。”
这话傅子语还真的相信,他郑天奇是什么人傅子语自然很清楚,冷硬霸道起来收了这间医院也不足为奇,反正人财大气粗,没什么可怕的。
最终傅子语还是拧不过艾瑞克,随着他去了郑天奇的病房。
病房门口,简蓁还站在外面,见到傅子语来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小语,幸好你回来了,我听护士说他正在里面发脾气呢。晚饭送进去他也不吃,反正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傅子语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要是害怕他发现你,你就走吧。”
她尴尬地笑笑,点点头,随意地嗯了两声,殊不知,郑天奇今天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了。
简蓁觉得是福不是祸,是祸她也躲不过,索性就这样吧。
透过病房上的玻璃傅子语往里面一看,发现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傅子语忍不住皱眉,“怎么里面没人照顾他?他的秘书呢?”
“照顾他的护士都被赶了出来,我从头到尾没见到有秘书这号人物啊。”
傅子语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刚一进去那男人就抬头看着她,眼中寒意湛湛,露着点点寒芒。
她猛地一震,而后呆滞地出声道,“他们说……你醒了……”她觉得装作不知道他醒来了,免得到时这男人将身上的怒火迁怒到她身上。
虽然傅子语不明白他为什么最终将药物注射到她身上,但是在她昏迷之前那男人讲的话已经足够令她心寒了。
她想,要是他们之间如今还有感情的话,那他那天的那些话无疑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是有些残留的情意如今也应该消耗殆尽了。
郑天奇依旧那样望着她,眸子依然深不可测。
只是在她迈着步子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他轻轻一笑,嘴角带着很浓重的讥讽,“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嗯?”
听着他阴柔的话,傅子语忍不住浑身一抖,至今为止,她发觉自己还是怕这个男人的,尤其是现在,她一脸做了亏心事的表情。
于是抬了抬脸,努力将自己的气势拿出来,大声说,“你什么意思?我这不是过来答谢我的救命恩人了么?不要乱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
听着她义正言辞的话,郑天奇直接嗤笑出声,“意思我还冤枉你了,我感染病毒了但是脑子是好的,听觉也是好的,他们在说你跑了你以为我没有听到?还是你就笃定了你一定能够心安理得地离开?!”
傅子语低头,她要是笃定自己能够心安理得地离开那么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等再次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种表情,笑靥如花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郑总您肯定是听错了,我才刚醒呢,怎么会离开?你还没吃饭吧,我伺候您吃?”
没等他说话,傅子语就眼尖地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盒,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她才去弄那保温盒,只听男人在自己身侧幽幽地说,“如果我不叫你回来,你是不是还准备买张飞机票回国,反正我现在带病在床自然不能去抓你,于是你好学那个简蓁,找一个自己有靠山又没人找的到你的地方过一辈子?”
傅子语茫然间抬头,他说,一辈子?
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和忧虑,他下意识地就说一辈子,难道他们真的要这么病态地纠缠一辈子?
傅子语机械般地将东西全部从里面拿出来,其实很简单,和她上午吃的差不多,粥喝汤,语气极淡,“你想多了。”
傅子语将桌子弄好,又将他扶起来,身后用枕头垫高,看着他,“吃饭吧,就算要发火也的先保存好力气才行。”
郑天奇看着她平静的脸色,忍不住继续刺激她,“怎么?面对我这么不情不愿,是我强迫你了?”
她摇头,而后一屁股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眼睛放在窗外。
好半晌她才将目光移到面前的人身上,皱眉,“你怎么不吃东西?简蓁说你刚醒来,需要补充能量,你和我怄气好歹还是要吃东西吧?”
他转头看着她,表情晦涩难辨,“傅子语,我问你,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你活着?”
她头也没抬,直接说,“是啊,不过我只会认为是郑大少爷同情心泛滥手一抖就救了我,兴许是你良心发现了呢?”顿了顿,傅子语看着他面前的东西,慢慢说道,“你之前问我死过一次的还怕死吗?我现在告诉,我真的一点都不怕。”
郑天奇开始拿起勺子吃东西,只是那粥实在是太过无味,剑眉紧皱,凌厉的眼角有些不明显的锋芒,不怕吗?因为无所畏惧,所以都不害怕吗?
傅子语安静地等他吃饭,郑天奇因为刚刚醒来,所以整个人都是苍白的,除了黑色的发的眼珠,他看起来十分的……脆弱。
这个词语形容他有些不好,但是在傅子语看来就是这样的,此刻的郑天奇弱鸡得恐怕她都能够随随便便制裁他。
好半晌,傅子语等他吃的差不多了,给他收拾残局,完了之后她招呼也没打直接朝门口走去,郑天奇在身后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她回头,盯着床上穿着病号服很是虚弱的男人,“我出去一趟,你先休息一下,我顺便问问简蓁你的情况,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叫张秘书吧。”
傅子语下意识以为他这次过来肯定也是带了人。
但是并没有,“张秘书不在。”
“那苏特助呢?”
“也不在。”
傅子语懂了,那就是没有人照顾他了,她点点头,然后看着他,“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找一个很贴心的看护,你不用担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她平淡地说着,但是没有看到那男人逐渐黑下去的脸色,脸上的表情有些渗人,看起来佷可怖。
傅子语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郑天奇阴测测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你要给我找看护?”
“嗯,看护自然是专业的,要不然呢?你要是喜欢护士照顾你,那么也行,我叫艾瑞克给你安排。”
“我不要,什么护士看护我都不需要。”
“那你要怎么样?”傅子语提着保温盒,无奈地看着他。
只见郑天奇扯唇一笑,指着她,“我要你……照顾我,傅子语既然你都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照顾我,嗯?”
傅子语皱眉,显然是很不愿意,于是低声回答,“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听简蓁之前说,郑天奇折腾了一天了,就是因为傅子语没有去见他,这人别看平时一副冷酷无情,杀伐果敢的模样,其实在这些方面很固执。
固执到让别人没有办法。
这两天国内的人给他打电话,都是艾瑞克替他回应的,今天他刚醒来不久,没见到她就发了好一顿脾气,而后还要处理s市的事情,又要不动声色地说自己过些日子才能回来,简蓁这个外人看着都累。
傅子语还是仔细询问了郑天奇的情况,幸好简蓁说没什么事儿,只要修养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好了,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她这才放心了很多,于是安心地给他找了一个看护,长得还很好看,据说是个乌克兰人,五官立体精致,看着很耐看。
第二天傅子语就叫那女孩过去病房了,她心里叹气,找个看护就跟在选秀一样,她可是精挑细选才找了一个。
彼时傅子语就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简蓁也在哪里,简蓁觉得等郑天奇差不多要出院的时候就离开,保不准沈北堂不会追到德国来。
只是那看护刚进去不到十分钟吧,里面就传出了属于男人的暴怒的嗓音,“傅子语!”
傅子语皱眉,简蓁在一边担忧地看着她,“小语,你干了什么?”
她望着简蓁,慢慢说,“我只是给他找了一个看护,很漂亮,年轻貌美,跟夜店小姐差不多……也许他不喜欢这种类型吧,我进去看看。”
还没等她起身,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眉头拧的紧紧的,径自推门进去。
只见之前放在床头柜上面的花瓶,水果全部被扔在地上,碎的碎,散的散,一片狼藉。
她还没朝郑天奇看去,就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却阴测测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给盯出一个洞一样。
那名看护一脸抱歉地看着傅子语,用英文说对不起,她不能照顾这人,转身就走了出去。
傅子语无奈地点头,任由她走了。
她踩着一地的狼藉走到病床前,郑天奇已经闭上了眼睛,半躺在床上,傅子语叹气,“你不喜欢那个看护么?那我重新给你找一个好了。”
等着他回话,但是郑天奇没有任何反应,傅子语看着自己脚下的东西,只好弯下身子去捡,那男人见她没动静了以为她是走了,立马睁开眼睛,在看到她蹲在地上捡东西时,眸子的气焰才终于散了一点,只是整个人仍旧是那样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