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知道这杨本也是为自己着急,但是当听到杨本告诫自己不要学李纯的时候,夏言还是狠狠地发了一通火。夏言对跪在地上的杨本怒吼道:“你是说朕要亡国么”?夏言熟读《二十四史》,知道这个李纯在唐朝末年的时候,继承自己哥哥的皇位,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整肃军纪,颁行新政。但是却也因为这个而亡了国。
没想到,跪在地上的杨本却并不为夏言的动怒而战战兢兢。他只是平静地对夏言说道:“臣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还请皇上赎罪”。
夏言听杨本这么说,却也不好都说什么。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还要依靠这些人来帮助自己在这场叔侄之战中赢得胜利呢。夏言走到杨本跟前把他扶起来说道:“杨爱卿,刚才朕孟浪了,朕知道你是一片赤诚之心”。
“是为臣的过失”,见贵为一国之君的夏言亲自给自己道歉,杨本赶紧说道。
等把杨本扶起来之后,夏言把目光投向在这可能的朝堂争辩上不发一言的****祖。夏言对****祖说道:“辉祖,你说说朕这新政和新军操练就那么难以实施”。
夏言这一句问话是对着****祖说的,可是在这二人听来,夏言这一句话何尝又不是对眼前局势的一声叹息。二人甚为自己的毫无办法感到惭愧。深恨自己在此危难之时不能为主上分忧。
夏言看二人都是一脸忧伤,也不好都说什么,就兀自坐在了塌上。整个寝宫静悄悄的,能够听见三人的或急促、或无奈地喘息。
猛地,夏言想到了朱棣在做了皇帝之后迁都北京的举措。当时也是举国反对,但是朱棣就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事情给办成了。夏言想,既然这朱棣能办的成,那老子也能够办的成。于是夏言就对着****祖和杨本吩咐道:“一会儿的早朝之上,大臣们肯定是要哭上一哭的。可朕虽然烦这些人想不出任何办法只知道哭,但是朕还是得准许人家哭。等这些人哭完了,朕估计黄子澄等人就得给朕出主意派主将领兵北上。那时候肯定就会有人跳出来反对,并且对朕建言这朱棣造反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那么就得把这黄子澄等人杀了以绝天下之口。但是你们听好喽,这两种态度的人不见得就是忠臣,也不见得都是功臣。不过不管他们要朕做汉景帝的心思是有私或无私,朕都不管他们,就由着他们这么闹。但是杨本却要帮朕把这些人都看着。至于那些不发表任何意见的人,他们是在看谁赢了,就站到谁的一边。可是朕不是李纯,也不是汉景帝。黄子澄不是晁错,现在的这些将领中也不见得有周亚夫”。
夏言也不管这两人有何意见,只顾着自己说下去:“至于朕这新政,值此惶惶之时,却也是施行的最好时期。朕有一句话,叫做真理只在弓箭的射程之内。所以,辉祖你一定要不管别人的闲言碎语,帮朕把这新军给操练起来”。
****祖听夏言这么说,也就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只是在杨本刚要说话的时候,就被夏言伸手打断。夏言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刚才的话茬的意思。只听夏言说道:“真理在打炮的射程之内。这天下民心是朕的大炮,这忠臣士子是朕的大炮,这沙场武将也是朕的大炮。朕就要掌握了这些,才能够秉朝为政,才能造福天下万民。况且,自古以来,这大千世界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变才能好。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就像朕说的那样,让他们去”。
夏言一番话说的****祖和杨本两人心里边热血喷张,只这天下万民、忠臣士子、沙场武将比作大炮一句就让两人对夏言的敬仰不自觉多了几分。看来匡扶天下,继承高祖意志的人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年天子了。当然,此时正在洋洋自得的夏言自然是不知道这二位心里想些什么,不过能够在这个时代搞掉朱棣这位明朝历史上仅次于朱元璋的皇帝,夏言心里充满了各种小骄傲。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了一阵钟声。接着便是站在门外放了一整晚哨的郑太平的难不难,女不女的声音,“皇爷,该上朝了”。
听着郑太平这么喊,夏言就更不管这两位咋想了,只是大手一挥说道:“走,咱们上朝去。看看这些个文武大臣有些什么好说”,说完夏言就一左一右拉着二人向外走去。只是这个时候杨本一直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些什么。夏言这种一见着事情就格外兴奋,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时候就要和中国历史上最能吵吵的文臣们见面了,哪儿管的上这些。
夏言不管杨本在一旁的支支吾吾,只逗得****祖想笑却也不敢笑。只好拿出自己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这可把夏言给逗急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说好的一起上朝去,况且老子还是皇帝,皇帝的手是别人轻易能拉的么。结果这两人一个支支吾吾,一个想笑却不敢笑。夏言心里边一阵鄙夷。就只好停下来,撒开两人的手转过身。
夏言被两个人气坏了,正要发作一番,却见杨本指了指自己。夏言一阵纳闷,就低头去看。这一看夏言才知道是咋回事儿,原来不是人家杨本同志婆婆妈妈,也不是人****祖同志不知深浅,原来是自个儿准备上朝的时候还穿着内衣。正在夏言窘迫,不知该如何收场之时,伟大的郑太平出场了。这家伙出现的及时率比那些电视上边演的道士念咒语还要准。之间这家伙在夏言身后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说道:“请皇爷着舆服,请二位大人也到顺天门外与群臣一道等着宣入吧”。
其实杨本和****祖二人就等着这话呢,毕竟在皇帝背后笑话人家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罪,完全适合自己玩命,就赶紧谢了恩朝门外走去。夏言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赶紧随了郑太平去换衣服。不过在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夏言还是被吓到了。十几个宫女,一个比一个俊俏,环绕着自己,端着衣服的,端着洗漱用品的,端着镜子的。夏言不禁在心里狠狠地批评了下朱允炆,真他娘奢侈。
等将所有的衣服都换上,夏言在镜子里便瞧一眼自己,可没把自己给美坏了。别说,这皇帝的衣服确实是不一样,一水的丝绸,上边绣着五爪金龙。加上人朱允炆本身生的俊俏,夏言都快被镜子里边的现在的自己迷倒了。不由得在嘴里边喊了句“真**俊”。
心里边正美的找不着东西南北的夏言却不想自己嘴里边的一句低估却被正太平这家伙听了去。夏言见这家伙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怕这家伙问自己或者是怀疑自己,就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郑太平说道:“大伴,走咱们上朝去”。说完就兀自朝外边走去。
本来郑太平在心里边还琢磨这皇帝同志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一场大病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居然满口脏话,是否应该找这太医院的太医给瞧瞧。但是一见夏言一脸严肃,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夏言屁颠屁颠朝上朝的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