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光,最近是未婚男女出游赏春的日子.“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便是说的这时节了。这几日夕朝欢快的很,一只和自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小丫头,平时跟着自己难得出去。如今得了这好时机又怎能不愉快?直达昨日同她说了要去城西花神庙拜花神去,这夕朝便兴奋的不得了。往年都是同二姐一起出游,可二姐如今也已嫁了人,便落了自己独行。
安乔从安国公府乘了软轿出发,估摸半个时辰就到了。花神庙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树上缀着密密层层的花,偶有粉白相接,更是令人惊叹不已。安乔今日选了件水青绢云形千水裙,将发简简单单的用蜜花色水晶发簪绾住了。显得十分清爽。安乔看着树下三三两两笑作一团的少女们,无一不穿着嫩色的的时令衣裙。
安乔与夕朝订好了时辰便打发走了她,让她自行玩耍去,安乔进庙中拜过花神后,便自己一个人散步去了。毕竟是个大家小姐,走几步脚就开始酸痛了,安乔直直找个僻静地方,拾一棵杏花树坐下了,此时安乔脚累的酸痛,哪里还顾得上是否体面。低着头看着早时偷偷放在食盒里的书。
“王爷,你看,这今年杏花开的多好啊!”朔言回头向两个男子喊去。
这朔言口中的王爷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静王,姓顾单名曲字,因当今皇后娘娘曾因弹得一手好曲子而在先帝宴会上脱颖而出,一举成为太子妃。同皇上也恩恩爱爱的度过了二三十年的光景,独宠后宫。因而给自家幺子起名叫顾曲,顾曲也是人如其名,乐律典籍样样通晓,长得是温润儒雅,行事也颇有大家风范,清俊出尘,一袭紫衫,广袖博带愈发衬得像个玉人了。而顾曲身旁这男子,是当今右相之子沈容桓,沈容桓一双潋滟桃花眼。用顾曲在私下里的话说就叫风骚狐狸样。平时无别爱好,就喜欢逗弄小姑娘,就因为这事沈右相没少用鞭子炖肉伺候他。无奈万年混账,屡教不改。但却因写得一手好文章和一笔好字而名扬天下。同顾曲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长大,关系好的很。沈容桓大了顾曲三个月,平时就唤顾曲小司阳。司阳是顾曲的字。顾曲的胞兄太子顾恒字司辰。顾曲顺着就唤了司阳。“小司阳”这称呼刚刚被沈容桓叫出口时,顾曲恶心了三天,之后一个月都对沈容桓避而不见。后来听久了也就麻木了,竟当耳旁风听了。
“小司阳,我的腿酸了,前面环境也挺静的,咱们去那儿歇歇吧!”
顾曲一脸恶寒的点了点头,但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沈容桓一个大男人是如何好意思将“腿酸了”这种话说出口的。他瞥了一眼沈容桓,可后者竟毫无觉察还是一脸的大爷般的吊儿郎当模样。就气得先走一步了,顾曲此时将风度统统忘在脑后,几乎是大步流星的。
渐渐行至尽头,惊奇发现一个妙龄少女正坐在树荫下读着书,这少女虽不得当坐在草地上,但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大家闺秀。顾曲不自觉的想要上前看看,竟鬼使神差的向前走了两步。
安乔敏感,听到前面的响动惊奇的抬起了头来,吓得忙忙的站了起来,一瞬间满树杏花簌簌的落了下来,安乔的墨发上,肩上,长到曳地的裙摆上,顾曲也未想到她竟如此惊愕激动。也并未想到她会突然的站了起来。自觉惭愧着。不好意思得呆看着不远处水绿色衣裙的安乔。安乔俏脸飞快的变红了。也自觉十分尴尬。朝顾曲含羞的笑了笑。顾曲此时此刻觉得眼前的少女惊为天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一句:“你…是人吗?”安乔温和的笑僵在了脸上“我…应该是人…”安乔语气僵硬不自然的答道。顾曲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话到底有多失礼。忙不迭地向安乔道歉赔礼。“抱歉,是本王,不,是在下唐突无礼了,冲撞了小姐。”安乔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男子“没关系,是我不小心吓到公子你了,还望见谅。”安乔抿了抿唇。“干什么呢,在那儿呆站着?”沈容桓的声音大老远的传来,他并未看到安乔。向顾曲大声喊道。安乔本就已经够尴尬的了,此时又来一个男子更觉心里惶恐,“我,我先告辞了。”向顾曲匆匆行了个礼点了点头。拎着长裙飞快的从顾曲身旁跑过去,一阵香气从顾曲身旁绕过。“唉,刚才有个小美人过去你看到了吗,可惜没太看清她的脸。”沈容桓走到顾曲身旁,将顾曲思绪打断了。顾曲因为沈容桓惊跑了安乔十分不满,又因自己的唐突吓到安乔而自责。“没看到!”“啧啧,那真可惜了,刚才我看到那个姑娘的脸模模糊糊的,不过真是漂亮啊,比我二舅奶奶家外孙女长的还美!”顾曲看到沈容桓这副模样,心里窝着火,暗誓一定要找个机会在沈右相面前为他好好地“美言”几句。改改他那青楼大爷的派头的好样子。回头看了后者还是一脸回味的蠢样子,狠命地瞪他一眼先走开了,同朔言一齐打道回府,安乔一路跑回约定的地点,累的气喘吁吁的,手拿香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慌得很。一方面是因为今天的失体,唯恐被人看见耻笑了去。另一方面又因为今天偶遇的俊秀男子,而思绪万千。沈容桓从他的小世界出来后,未看到顾曲,暗叫不好,心里想骂顾曲的爹,一时又想到顾曲他爹的身份,估计骂完以后自己全家都得见阎王去,堪堪的闭了嘴。今日顾曲与沈容桓是乘同一辆马车来的,而此时沈容桓被独自扔在这儿。他并未注意,令自己被好兄弟抛弃不管的少女就在他后方不远处上了软轿回了府邸。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