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方时佑的脸突然转了过来,看着宁夏,目光深邃,让人怎么望也望不到底。
宁夏以为方时佑让她接着说,是同意了自己另请人照料的意思。
“您看您再找个保姆吧,您给我的费用我全部退还,一分都……”宁夏知道,就算自己一分都不要,也不知道够不够这个病房几天的开销。
“谁让你说这些废话!”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些,不再像开始时那样低沉悠绵。手指推了几下车轮,方时佑就到了宁夏的床前。
“我是想听,什么事儿能让你哭、让你来求我,恩?”方时佑高挑着眉,一副君主姿态。仿佛是温柔的疼爱,男人将温厚修长的手落在了宁夏的额头,顺起了宁夏散乱的发丝。
男人的手,温厚而有力,却如何,如何也抓不起宁夏烦乱的心思。宁夏觉得有一股子气卡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逼的她直到将眼圈憋红。
方时佑的手滑向了宁夏的眼角,轻轻婆娑便是一指晶莹。
“没什么,还是,还是不麻烦方少了……”宁夏颤抖着,自控着,终于还是不想把自己的伤口坦然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宁夏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有绝对的能力帮自己,但宁夏也知道,他也有足够高傲、足够冷漠的态度来拒绝自己,打击自己。明明都快过去了,三方认定的既定事实,她就算求到了天王老子那里,天王老子也懒得一管。
宁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却没有明显的感觉到轻松。她淡淡的扬了扬唇,眼神闪烁的避开方时佑的目光。
“情急之下说的出口事情,你必是知道那在我能力之内...既已筹划许久,何不说来听听,也不枉你…”
男人的语调中有几分轻挑的笑意,仿佛在讽刺某个夜晚、某个时刻、某个瞬间。
笑,不知是讥讽还是嘲弄。宁夏咬着唇,指尖在床与褥子指尖轻轻颤抖着。
思绪,打了结,宁夏怎么解也解不开,而方时佑的笑,仿若一把火,点着了那一团乱麻中的一丝丝,而这一丝丝却顷刻间成了燎原之势。
“是,我是有事情想要求方少。”嗓音低哑,宁夏憋着干涩的唇,艰难的说出那个‘求’字。
她是一早就打算求他的,撑到现在这一刻,倒也不算难堪。方时佑抬眼,看了看望着天花板的女人,她的眼眶里,有一丝流光闪过。
“我有个朋友在国外主持项目,项目不久前出了安全事故,我朋友…他..他遇难了。”提起故去的祁通,宁夏忍不住哽住了喉咙。有些人藏在心里,却胜过浮世中的太多笑客。“事故调查展开后,责任全部被推到了我这个作为项目负责人的朋友身上…”
“他们说他…雇佣了没有资质的队伍,造成了事故,还说他中饱私囊,几次违规签订合同…”宁夏尽可能精简的诉说着她所知道的关于祁通事情的一切,怕只怕方时佑一个腻味,就将她的话打断。
“所以呢?你,宁小姐,想求我怎样?”方时佑盯着宁夏,错位的眉头显出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