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森森灯光下男人略带怒气的眉眼,宁夏不得不收起自己所有的委屈。“方少,对不起,我有点儿事情,所以…”宁夏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微笑。“您早些休息吧,我也去睡……”
宁夏带着歉意的躬了躬身子后转身步子翩软的向自己的那件屋子走去,一边走她一边轻轻的调整着自己的鼻息,不想被身后人察觉自己的异样。
个人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中来,这是宁夏的刘经理给她上的职业第一课,宁夏至今铭记。所以,在工作的地点,即便不是工作时间,也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宁夏刚推门,就听到方时佑在唤她,只不过一句,“谁让你走了?”
语气不善。
宁夏回头,低眉顺眼的问,“方少,怎么?”
“过来!”短促有力的言语,将宁夏退缩的脚步又逼了回来。
明暗交替的地方方时佑脸色越发骇人,宁夏瞧见便不由的拉紧了心里的弦。
“方少,我知道我旷工不对,要不,您扣我的钱好了……”
宁夏知道自己把方时佑扔在酒店已经很过分了,而自己这一去又是去了整整一天。对于方时佑而言,伤后的她正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尤其是他又重复受伤,更是不能再受丁点儿碰撞,可自己却偏偏弃他而去,为了自己曾经暗恋过的男人。
宁夏倍感愧疚。
“我叫你过来!”
男人提了提声音,在这偌大的病房里硬生生震出了回音。出了刺耳,宁夏听到的,还有男人的怒意。
宁夏看了看方时佑,心道横竖也是死,便满怀愧疚的走了过去。可宁夏在方时佑的床前还没站稳,方时佑一双手就按住了她的肩头。并没有多费力,方时佑一下子将宁夏按倒,按在了他的床上。
鼻尖撞到方时佑腿间的硬骨,弄得宁夏的鼻子一阵阵的冒酸,而同时,憋了一天的宁夏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无声的滚了出来。同时,一只温热的手顺进了宁夏的发间,将她额前的碎发一把撩了起来。
“你怎么了?”
看着宁夏梨花带雨,方时佑神色一紧。然而这关心的话语,却冰冷的让宁夏难受,仿佛只是他的不屑,嘲笑。
宁夏吸了吸鼻子,重重的摇头。
“那你哭什么?”
面对这么个没声响的活物,方时佑宁愿要那个叽叽喳喳的宁夏。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晶莹、透明的,滑落在他的掌心,浸湿了他膝头的薄被。
方时佑的力气很大,双臂一提就将宁夏的身体提上了他的床。
“我在问你话呢!宁夏!”
直呼姓名,来的严肃而干脆,就仿佛她与他的关系,雇主与雇佣一样,严肃到不可逾越,干脆到钱货两清。
宁夏不语,只是流泪,方时佑怒不知从何而来,不停的摇着她的肩膀,见她乌黑的发又贴上了那圆润脸颊和她的眼泪混在了一起,狼狈不堪。
“方少,帮帮我,帮帮我,我求你,我求你……”
她不能让祁通死了白死,也见不得他的妻儿售出。
宁夏颤抖着,一只手抓住了方时佑的手臂,仿佛落水者攀着一根浮木那样用力,捏的方时佑生疼。
“怎么了,说!”
方时佑终于松开宁夏,将她半抱在怀里。他的火终于是消了一些,他就是上了邪,看着这个小女人只哭不说话难受。
“好疼……”
突然间,方时佑怀里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扭动,挣扎的力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你怎么了!宁夏!宁夏!”
方时佑重新抓起宁夏的肩,看着她一下子变的煞白的脸。
“我……”
宁夏说不出话,发出微弱呻吟声的唇,一下子没了血色。
方时佑看见宁夏的手抚在腹部,心中大叫不好,赶紧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