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方时佑的心里如被针扎一般,几欲再次失态。
心什么时候麻木的方时佑已经不知道了,只因为他早已没了知觉,任由对面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都无心去理会了。
他看着宁夏依旧贪吃的像个小馋猫,依旧坐在这样的地方略有些局促,也依旧爱望向窗外的纷繁世界,只可惜坐在她对面的已不是自己。
乔湛良给宁夏叫蛋糕的时候他看的真切,太明白,方时佑在乔湛良眼中看到了一种骄纵与期许,只是可惜,他看不到乔湛良对面人的目光。
好久不曾与她碰面,他真的怀念她的笑容,她目光中的点点璀璨迷离,因为他再也无法从任何人的身上找到那种笑容,简单,真诚,简直是,独一无二……
其实,方时佑此刻相见却是又害怕看见宁夏的目光的。他不希望她那曾经只对自己的温柔迷离目光再次对着别的男人,就那样的距离,这样的场景下,他真的接受不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极限处,是乔湛良和宁夏餐毕离席,方时佑也猛然起身,跟上他们的脚步追了出去……
因为必要的躲避,方时佑乘了另一部电梯,出了电梯却不见两人丁点儿影子。大怒之下的他,直接去了停车场,驱车飞往宁夏的住处。他就是赌气,他倒要看看他们几点才能回来。
这一等,可真是让他好等,当他看见乔湛良的那辆车缓缓驶入时他真就想要踹门而出,问问他将她怎么了。
试了好几试,方时佑才冷静下来。
他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由那个该死的女人提出,他没有找过她,似乎也没有半分的异议,虽迟迟没有表态却也是默认了。
这一分手,她便不再是他的了,不是他的独享宝贝了。她跟任何一个男人约会吃饭甚至是上床都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了,是丁点儿都没有了。
尽力的摇头来让自己清醒,方时佑才终于在车里坐稳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首先下车的自然是宁夏,转身关门便是一个很灿烂的微笑,仿佛是寒夜的星辰,瞬间明亮了他的眼眸。而后便是乔湛良,他转身在后座大包小包的拿给了她,真的是收获颇丰。
看到如此,方时佑难免唏嘘一叹,心中真的不知道该是何等滋味。以前他和宁夏在一起时工作日约她出来吃饭她总是要求要早早回去的,没有旁的只是喊累,他体谅她也从不过多纠缠。偶有几次他想拉着她逛逛街她都不怎么乐意,更别提他要给她买什么东西了。这种事情上她一直很顾及,很在意,总之躲躲闪闪的让他不舒服,更有几次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弄得他几乎要翻脸。那个时候的她,是认为自己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的,所以经常以此作题。当时的他不知道她是玩笑还是吃醋,心中虽不高兴她那样说自己,可事后想想还是会为她的如此表现而心中倍感安慰的。这能不能算她的心里有了自己呢?
当时的方时佑喜不自胜,可是现在,方时佑却不得不开始怀疑,甚至想要去肯定……
不免自嘲,方时佑哼笑出声,望着那样的乔湛良和那样的宁夏,他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深浓黑夜里,唯独见得是他指间的一点星光,几欲要燃烧他眼中的所有黑色。
电话接通了,是冰冷的嘟嘟声,方时佑握着手机神情却越发难看起来。宁夏的新号码,其实他早已烂熟于心,他知道也许今后他都不再有机会拨她的电话,但是心里就是割舍不下,一遍遍的看,看的多了竟也记住了。
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是一句略带疑惑的“喂,请问您找……”
方时佑只道自己不算笨,给宁夏去电话自然用的不是他以往用过的任何一个号码。他是怕她不接电话的,她就是那样的脾气,下了决心的事情执拗的谁也改变不了,一个红心到底一条路也是摸到底,就像她对她那个该死的暗恋对象,为了那个男人,她都肯跟自己…上床…
手突然间抖了起来,方时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伸手就按下了停止键。他张着嘴,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仅仅的问候他真的做不到,但是他又同样没有丁点儿的资格来过问她的生活,甚至是阻挠她和乔湛良的一切……
电话再次拨出却调出的是乔湛良的电话,方时佑亦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怎么样,够了吧!”
“饭也吃了,花也送了,东西也买了,就差上床了吧!”几乎是低吼着,方时佑的手掌捏手机捏的直接发白。他太想发泄,却又不得不忍耐。
“呵,怎么了,不行吗?”乔湛良回道,油门轻点,车子便簌簌的飞驰开来。“方少不要的还不兴我弄到手了?”乔湛良低语却听得出有那么几分得意与挑衅,“方少爷,公平一些吧,这么霸道可是真的不太好哦。”
“你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手。是不是新近又看上了什么项目,只要是我手底下的尽管挑。”闷声的回着,方时佑心中是说不出的压抑。他恨不得将那人撕碎了来解恨,可偏偏他还不到如此凶残的底部。
“方少爷,小宁夏她不是货品,不是你用几块地皮几个项目就能换的来的。”电话那边的声音从方才的戏谑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有些话,我也挑明了说。你给我的项目我都经营的不错,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悉数奉还,但是你的其他条件恕我不能答应。”
乔湛良顿了顿接着道,声音中竟有了不容拒绝亦不妥协的坚定。“我不过是想谈个恋爱而已,还请方少爷不要再搀和了。追女孩儿的事情你我一向也没少做,我不过是追了你曾经睡过的,你有那么割舍不下么?”乔湛良轻笑,言语中却带着几分嘲讽。
“当然,你也别假仁假义的说是为了她好,如果你给不了她任何的肯定那请你收回你对她所谓的‘保护’,”
几句话,将两个男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摆了个门儿清。一个曾说另一个只是玩玩,只因他知道了她的脾气并非所见那般,而一个也曾让另一个放手,也只因他见不得她伤心落魄的模样。
“啪”的摔出电话,是方时佑的忍耐到了极限。伸出手摸出另一边的手机仍旧拨出方才刚刚拨出过去的电话号码。
“下来,下来,你给我下楼来!”
电话刚一接通方时佑就控制不住的大喊,声音高的大有要将周围邻居震醒的趋势。
电话那头,是刚刚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宁夏。手机响起时她正要关机睡觉,看见有陌生号码打进来本不想理,却见一直不断,想来也不知道是谁换了号码,就接了起来。
只是一句“喂”还没说出口,一个几欲疯狂的男音便冲了出来,声音高的要穿透她的耳膜,让昏昏欲睡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虽然声音大的有些破音了,但是宁夏还是听得出电话那头是谁的。宁夏没想到他会半夜来电,心中惊讶,捧着手机却迟迟没有答话。
她知道和电话那头的人对着干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以平静来对待,冷处理的办法应该才是最好的,毕竟她提出了分手她便和他没有了任何瓜葛。他不该来找她,而且就算是应该,也不应该是现在。
“我知道你在听,宁夏,你现在就给我起床,穿上外套下楼来。”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下来,你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