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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神不是人

郝曼曼结束调查以后,去了沈淼的学校,也是她前不久离开的七中。

老同学相见,大家都围着郝曼曼你一句我一句,问她新学校怎么样,习不习惯,想不想大家之类的,郝曼曼感觉很温暖,她是多么舍不得熟悉的七中,一下换了新学校,有种背井离乡的感觉,相当的辛酸。

夕阳无限好,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坐在单车上,沈淼单手握着方向柄,慢悠悠的骑过大街小巷,听郝曼曼噼里啪啦控诉遭遇。

“那个男的绝对是变态,他完全当作自己的房间一样。关键是他知道我的名字!还说我上学迟到了!感觉真的很熟一样!最可恶的是他拿走了我的山地玫瑰,那可是我的宝啊……淼淼,你都不知道有多恐怖,那些警察叔叔还找不到他的指纹,我不敢回去,今天只能住你家了。”

沈淼倒吸了一口冷气:“天,你赶紧想办法联系一下你爸妈,不会是鬼吧?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没?”

那怎么会看不清,就凑在你面前近在咫尺啊!她咬着食指细细回想那张漂亮的脸蛋,肤白貌美,韩国整容也达不到那种完美和谐的精致五官,当然是过目不忘了。

“倒是很好看的一个人啊,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如果不是看清了他黑色的瞳孔,我会以为他是混血呢,跟JustinBieber有点像,鼻子高眼睛深邃那种。嗯……五官立体,对了,皮肤超级好,像小白脸。”

“我怎么觉得你在形容神?你该不是大早上梦没醒产生幻觉吧?”

郝曼曼不服气的举起书包捅向沈淼的背:“我说的都是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有种人就是帅到极致反而心理变态呢!就是成天优越感过强,无时无刻不迷恋自己,然后内心扭曲,慢慢导致成变态。既然是好看的变态,那还好啊。”

“好什么好!变态不论长相都应该被唾弃!我才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呢,偷走了我的山地玫瑰,那可是有缘人送我的圣诞礼物,我从小一直栽培的!一定要把那个偷花贼揪出来!”

一想起被挖走的绿玫瑰,郝曼曼就心疼起来。

这变态潜进她房间,难道就是来偷绿玫瑰的?那他为什么要躺在她边上睡觉,被主人发现还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回到公寓,沈淼就壮起胆子拖着郝曼曼回家一探究竟。两人开门进屋均十分谨慎,特务上身一般无声的靠近房间,犹豫两下,沈淼出腿大力踢开了房门。

随着剧烈撞门声,屋子里的景象出现在两人眼底,除了空荡荡的陈设以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还以为能幸运邂逅小白脸呢。”沈淼大大咧咧的走进去,忽然指着书桌高八度分贝喊到:“郝小姐,你那绿玫瑰不是好好地杵在这儿吗?”

她定睛望去,只见书桌上赫然盛开着一朵青绿,那山地玫瑰竟是完好无损的长在木盆里。

“这……不可能,我今天早上明明看见它不见了。”

沈淼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在眉心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曼曼,你是不是病了?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我……”郝曼曼也是一头雾水,实在理不清现况,“我觉得我没有记错啊……”

沈淼轻拍下她的背,担忧的拉起她的手离开:“算了,你暂时别想这些。上我家吃饭,等你爸妈回来再说。”

郝曼曼依顺地跟着沈淼走,沈母做了几样拿手好菜,可她实在没什么食物,随便扒几口米饭就去沈淼房间写作业。

沈母拿起筷子使劲戳了戳沈淼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低吼到:“你看人家曼曼都知道用功了!你倒好,高三了成天贪玩,再不收心大学都考不上,看你到时候还怎样玩!”

沈淼翻了个白眼,放下碗筷跟着回了房间。

她才不信郝曼曼正在用功,以郝曼曼的智商水平根本不可能在学习上力挽狂澜,更加肯定的是,名字都是“好慢”了,怎么可能有抓紧时间的意识呢?

果然,郝曼曼是在房间里敲电脑呢。

本来,她对今天的经历非常清晰肯定,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起来,或许真的像沈淼说的,全是梦没醒产生的错觉呢?

那盆山地玫瑰,根本就没有任何动过手脚的痕迹。

警察也没有找出陌生人的指纹。

她带着疑惑上网搜索,看到大量信息证明:正常人偶尔会出现幻觉,如疲劳状态,入睡前后入睡后,且出现幻觉时间短暂。

“淼淼,我可能真的是没睡醒。”

“我也觉得,你可能第一天转学压力太大,加上你爸妈突然送来自由,然后你就兴奋,结果看了电影又太悲伤,情绪起落太大,身心疲惫。一定是这样。”

其实沈淼也不懂,她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定义的,听起来还很专业。

郝曼曼差点就信了。

可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味道,还有额头上的吻,明明很真实啊。

她决定,今天晚上还是回自己家去睡。

沈淼有些不放心,郝曼曼那样神经脆弱的人,要是独自在房间胡思乱想到自己把自己吓死怎么办?

“你还是住我家吧,明天再给你爸妈打电话试试,等你爸妈回来再回那个家呗。”

“如果是幻觉那倒没什么可怕的。别担心啦,我们就住隔壁,如果害怕我再过来。”

沈淼狐疑到:“你确定?”

她慎重点了点头:“确定。”

“随你啦,害怕就打电话,有姐在,能辟邪。”

郝曼曼嫌弃地干笑两声:“那你把你小学校牌的寸照给我,遇到妖魔鬼怪能当护身符用,遇到僵尸我就贴他脑门上,肯定吓得僵尸一动不动。”

沈淼呲牙:“看来你是正常了,再见,不送!

郝曼曼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回到自己家,细致地检查了三遍门窗,确认是锁好了,才洗漱好回房间。

她一屁股坐进床铺里,顺手拿了本物理书,翻两页又丢到一边去。本来这个世界看起来自然而然,被物理这么一解释都高深莫测了。

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桌上的山地玫瑰,也不知道这样出神看了多久,心里始终不安。她气愤的抓了抓头,然后抱着电脑看电影。

直到凌晨一点。

仍旧规整的穿着外套,两只眼睛困到泛红,但只要一闭上心里就打鼓一般,楞是怎么睡都不妥,翻来覆去直到崩溃,烦躁地起床去厕所,嘴上还骂骂咧咧:

“要死了要死了……我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要死了……”

郝曼曼起身披上外套去卫生间,镜子反射出她憔悴的脸,还顶着一窝乱蓬蓬的头发,好比刚被炸弹狂轰后的废树林。

她拖鞋步子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片面包片儿,直接叼在了嘴里,然后像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一般,抱紧外衣踱进了房间。

锁好门一转身,她的双眼忽然凝固了。

少女粉嫩的床铺上正对方向坐着一个少年,一身剪裁合身的绝尘白衫,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最后定格在了她嘴里的面包片上。

这分明是今天早上那个妖孽啊!

没等郝曼曼反应过来,美男冲她扯出一个牵强僵硬的笑容低声道:“刚好,我饿了。“

郝曼曼咽了口唾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得出神。

“你先冷静一下,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

一个陌生的大男人三更半夜忽然出现在少女的闺房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这听起来就充满了恶意!赤裸裸的恶意!

郝曼曼握紧小拳头,感受到指甲钳紧手心里一股疼痛感,她确信这不是幻觉,于是她微微侧身,靠着门边的书柜,隐秘地拿过“防狼喷雾“藏在背后。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嘛……“

“哈?“他仰头咧嘴一笑,“我不是人。”

郝曼曼干瞪着眼,从头到脚把眼前的人打量一番。

美男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往桌上的空盆景指了指。

“你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我要感谢你多年的灵气输送,培养出植物界首个完美进化的精灵。“

他把骄傲毫不掩饰的显在脸上,一种“我就是完美奇迹”的优越感膨胀着,满面春风不可挡,一笑足以倾众生。

郝曼曼深深皱起了眉,这年头的奇葩不上天就逆天,什么电钻啃玉米扯头发啊,我是银河系富二代,扣车就毁灭地球啊,还有个自称植物精灵的,你当我是傻子?

“这么说,你是大神喽?“

“集万千精魂凝聚而成,神也不过如此。我先前本就有人形所在,不过是因为某些事故,被一糟老头子化成了山地玫瑰种子,在这土堆里开始重生,说起来也是你的幸运。“

郝曼曼干笑着往桌上一看,这才发现那盆山地玫瑰已经空空如也,心痛、愤怒、鄙夷,各种情绪顷刻间一齐发作起来。

“呀!你个无赖,又偷我的绿玫瑰!”

他一挑眉,大步迈向前趾高气扬到:“你说谁无赖?”

“大神,我们无冤无仇,你几次闯进我家对我一盆花下毒手,究竟安的什么心?这是法制社会,你还真不能为所欲为。”

“看来你不信。“他叹了口气,清澈灵动的双眼荡着一丝诡异,本来天真无害的面孔变得不善,郝曼曼立马警戒地往后移,将手中的水瓶握紧了些。

他似乎在思考如何证明获得郝曼曼的信任,于是她瞄准机会,来不及正确使用背后的喷雾,慌乱中直接将瓶子狠狠抛向了他。

一条弧线划过,玻璃水瓶正中他的额角,然后碎落在地板上。

额间几个星星点点的绿光冒了出来,随后消失在上空。

“郝曼曼……“

那语气的后半句大概就是“你真行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或者“你完了“。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绿色光点,以及那正慢慢愈合的绿色伤口,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

“你……“

绿光消失后额头那块儿又恢复了光滑白皙,他不悦地伸手摸了摸碎发下的额头,幽怨地瞪着郝曼曼:“好痛……你发什么疯啊,下手这么狠!”

郝曼曼哪里还有什么理智,脑子一片空白,仍旧痴呆地望着他。

“好好谈一谈会死吗?你这一摔,我半年多攒出来的灵气就没了……”

他哀怨中,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竟让郝曼曼愧疚起来,正想道歉,他却忽然逼近,毫不客气的抓起郝曼曼的手腕,狡黠地勾起眼角低声到:“划不来,你要还我。”

她不适地微往后仰头,咽了咽喉咙,瑟瑟发抖地说:“是……要怎么……还你?”

“当然只要吸光你的灵气,但你就会瞬间死亡!”

郝曼曼听见“死亡”二字,猛然清醒过来,生无可恋地带着哭腔说:“大神……饶了我吧!我信!你说的我都信!”

他勾起性感的嘴唇漫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清冷的表情如同冰封湖水般没有一丝涟漪,“你早这样不就没事了。”

说完,他迫近一步,郝曼曼本能的往后退了又退,直到被逼到靠墙无路可退,他微微使力按着她的下巴。

“你不是说一直都是靠我的灵气么,那我好歹算是你的恩人,大神,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他漫不经心到:“我不管。”

两人紧逼对视,他铁了心一般无情地控住她的下颌。

低头间,冰凉的双唇毫无预兆地印上她透着温热的唇瓣,瞬间天旋地转,时间骤停,天地间万物都停止运做一般。

他的气息覆盖上她的鼻息,带着一股清香宜人的甜味,仿佛要将人迷醉。稍微使力咬上一口迫使她的双唇微启,顿时体内一股气流涌出,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被吸了去。

神智被剥夺一般,她晕沉沉的几乎快合上眼睛,他拖着郝曼曼摇摇欲坠的身体,亲吻着她的同时还不忘扬起得意的嘴角。

郝曼曼感觉五脏六腑似乎被掏空。

美男抬起头,果断地将郝曼曼推开。她踉跄几步重新靠着墙面,轻踹着气,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两朵红晕,目光迷离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

他睥睨一眼,清风云淡地说:“暂时不吸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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