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坐在公寓楼下的花台前,不断滑动着手机,旁边走过一对男女,两人谈笑间声音非常熟悉,他抬头一看,正是郝曼曼的父母。
郝爸郝妈也注意到这个貌美清秀的大男孩,更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中的校服。
他露出极为稀有的善意温柔,冲着两位微笑,郝爸郝妈立刻被这干净阳光的大男孩暖化,回应着他们亲切的笑容。
进电梯时,郝妈笑称:“这孩子长的多白净。”
一凡安静的坐在花台旁看手机,他下了名著《西游记》,大概对人们定义的神魔鬼怪有了些理解,郝曼曼跟朋友吃完点心回家接近黄昏,看到他在微暗的暮色下等待难免会有歉意,她背着手垂眼道:“等多久了,你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哦,你没我电话号码。”
恩,他有树玫的号码,也没自己的。
“活该!”郝曼曼摊摊手。
他无奈的望着她:“你有病?吃个饭全吃脑子里了?”
“我就是有病,你靠着神经病活是不是很憋屈,有本事换下家呗。”
她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很毒,像个无赖一样欠顿打,可是不由自主地就说出来了,还很委屈。
原来爱也是能让人神志不清,失去常态。她因为这样一个榆木脑袋小鸡肚肠,甚至疯癫,而他什么也不知道,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论证了你只不过是自作多情,没有风度的一厢情愿而已。
她想到这些,居然眼睛开始泛红。
他幽黑的眼底闪过一丝怔忡:“你怎么了?”
“能怎么,我一直就是这样,很好啊。”说话间充斥着鼻音,她有些凌乱,撒开腿转身要走,一凡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大力把她拽到面前。
“是不是高胜男和百合精又作怪?”
“你有被害妄想症!”
“那你发什么神经?”
近距离看一凡,他真的很美好,眼眸乌黑如墨,深邃如无底的夜空,一眼望进去她就能跌进他的黑夜。那镌刻般的容颜上带着坚毅冷漠的神情,又将两人隔的很远很远。
她不知道自己爱他什么,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是她不爱的,哪怕是他的无所谓,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表情,说话让人抓狂,都是她爱的。
这种感情恐怕就是迷恋吧。
“一凡,”她叹了一口气,随口说道,“你可能不了解,每个女生都有那几天,脾气很特别暴躁。”
他不解:“哪几天?”
“上网搜。走吧,没心情跟你聊。”
“曼曼。”
她一楞,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亲昵的唤她名字。
一凡俯下身体,将双眼与她平视。
“不管你因为什么,别再这样跟我说话。很不舒服,我们以后不要吵架。”
真是无从抵抗啊,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好。”
大清早,郝曼曼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一凡非常自觉的钻进天方瓶里让她带着走。她在路上还给一凡买了蛋糕,小心放进书包里,一路上都挂着灿烂的微笑。跟平时一样,进教室放了书包,她揣着天方瓶上天台,树玫和高胜男心照不宣的对视,跟着出了教室。
然后是路礼萱悠哉地起身下楼,佯装路过在监控室外的楼道用了时间静止,堂而皇之地走进监控室关闭了摄像,再回到原地站好,恢复时间,继续向前走,路过监控室。
就像高胜男说的,对监控做手脚易如反掌。
另一边郝曼曼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心情大好的放出一凡,他刚落地就是一脸警觉。
“有人上来了。”
他的听觉灵敏得像野兽,郝曼曼茫然地摇了摇头,一凡已经走到墙后,她仍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刚往一凡那里迈开一步,忽然眼前一黑,头上被罩上黑麻袋,脚步声也多了起来,有很多人在向她靠拢,手脚被人用力钳住,想挣脱是不可能的。
她想大叫,一只手死死捂了上来,力度大到连呼吸都无比艰难。
然后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
她奋力脱下头套,印入眼帘的是树玫狰狞的面孔,背后捆着她手脚的是萧梦和洛雅安,林芷涵正是扬手向她扑来的姿态,四个人一动不动,连半空中的灰尘都停住,一凡从墙后走来,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步走来拉住她的手往楼梯口拽:“她们这架势估计想把你弄残。”
郝曼曼被她们气得发抖,死死停在原地朝一凡大喊道:“你疯了,,她们会发现的!”
一凡冷眼:“那怎么办,看着你挨打?”
“如果你的身份被发现了,比我挨打严重多了!”
“都一样,你是我的宿主,一个人挨打等于两个人挨打。”
“不行,放开我,快下楼去,然后恢复时间,我知道怎么对付她们。”
一凡皱眉拉进她,抵着她的额头沉声低吼一句:“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是有些生气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隐忍着怒气,宛如镌刻般的容颜上带着坚毅冷漠的神情。
她拼命摇头,抓住空隙大力甩开一凡,毅然转身回到原地:“反正比你这样带我走好一百倍。明明抓到手上的人一瞬间消失了,那会怎样?不是每个人都见识过神,万一把你牵连出来……”
“不会的。”他说,“是她们打人在先,动机不纯,就算你凭空消失了,说出去谁信?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吃亏。”
一凡说着,重新拉住了她的手,认真道:“不用担心。”
她还想说些什么,眼眶却红了起来,感动到说不上话。
这个男人,这么平静地样子如此清淡的语气却惊涛骇浪般撼动了她的心。
一凡拉她,她僵持着不动,他恼怒地将郝曼曼拦腰腾空抱起,一大步走下了楼梯。
他的胸膛坚实给人一种安全感,身上有淡淡的青草香味,迷药一般,叫人无法自拔。
我对于你,如鲸向海,似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