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命的气息集结依附到一体时,就会变成神。
圣诞节到来这天,A市下起了一层薄薄的雪。条条宽敞明亮的大街上迹罕至,似乎这个城市刚经历末日,配合节日的圣诞歌曲萧索的回荡我城市上空,空灵地提醒这这座城市的居民:是不是该出来过节了?
奈何天气太冷,除了上班的人顶着风霜,更多人愿意窝在家里享受暖气。
郝曼曼偏偏是个奇葩,她坚信在中国的圣诞节跟西方国家一样,到处都是狂欢的节奏,她能借着节日榨上老爹一笔。
妈妈给她穿上了厚重的防寒服,脚上套起粉红的防滑靴,还裹上白色雨衣,将拉链一直拉到顶,郝曼曼就像一个行走的“雪球”,慢腾腾的跟在父亲身后,一摇一摆活脱脱像个企鹅。
郝爸爸看着6岁女儿可爱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街上除了五花八门的商铺有些节日气息,剩下呼应的只有大片白茫茫的雪了,人影实在少的可怜,他实在拗不够女儿的祈求,只好带着她出来逛街。
“爸爸,电视上说圣诞节有人打面粉和鸡蛋的。”
“爸爸,我怎么没看见圣诞老人?”
“我需不需要买一双袜子,今晚就放在枕头边呢?”
“爸爸?”
郝曼曼学着大人叹了一口气,一副“我已心力交瘁”的模样。郝爸爸使劲搓了搓手,捂在女儿红扑扑的脸蛋上:“曼曼,太冷了,圣诞老人在家烤火呢。你看,地上这么湿,大家都不出来玩儿,要不我们回去吧?”
她高高撅起嘴,抗议到:“不!”
于是一大一小继续漂泊在街头,路过的每一家商店都挂着琳琅满目的铃铛或者驯鹿玩偶,门口也不约而同的放了一棵圣诞树,小女孩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这些吸引,她兴致勃勃的左顾右盼,心情大好。
小孩子就是这样,对花花绿绿的东西都充满兴趣。
走到一家盆栽店时,一位扮成圣诞老人的大树坐在橱窗前整理,立刻吸引住了郝曼曼,她停在橱窗前,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惊喜到:“爸爸,你看!”
郝爸爸立刻会意,领着女儿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圣诞节快乐!”
郝爸爸微笑着点头,女儿已经撒开腿东瞅西瞅,摸摸含羞草,见它缩在一堆立刻惊叫一声,又发现仙人掌,伸手一戳又痛的呜呜哀嚎。
“曼曼,别乱碰人家的东西。”
圣诞老人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很乐意。小孩子身上的灵气对于我的植物伙伴们来说太宝贵了,可遇不可求啊。”
“哦?”郝爸爸饶有趣味的抬了抬眉,紧接着注意到圣诞老人手中抱着的盆景。
居然有绿色的玫瑰。
“您手里这盆真美!”。
郝曼曼闻言,一路小跑凑到圣诞老人面前:“让我看看!”
泥土上傲然盛开一团别致,青绿色的叶片层层包裹,嫣然呈现出一朵玫瑰的形状,女孩眼巴巴望着这朵清新的植物,没想到的是叶片居然轻微的向外动了动,缓慢散开一个细小的弧度。
“还会动呢!”
“先生,这叫“山地玫瑰”,非常罕见珍贵,我从没把他拿出来,今天本想换个泥土再放回去珍藏的,看来他跟您女儿很有缘。”
郝爸爸轻笑一声,直接了当地问:“物以稀为贵,请问这盆“山地玫瑰”需要多少钱?”
“无价。”圣诞老人神秘的一笑,继续说到:“缘分可不是能买卖的。”
“哦?”
“这是给曼曼的圣诞节礼物。”
“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
“一切都是缘分。”
郝曼曼才不管大人之间复杂难懂的预言,她双眼放光的望着这朵“山地玫瑰”,直到大人交谈结束,在父亲感激的目光下从圣诞老人那里接过这份珍贵的礼物。
如获至宝,她惊喜万分的抱着盆景,脸上笑出开一朵花来。
回到家时,郝曼曼一路跑向房间,把“山地玫瑰”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抬来一把小椅子继续观望她的礼物。
妈妈很好奇,郝爸爸满面春风地说到:“真有意思,有个陌生人送了我们女儿圣诞礼物,我真是想不明白。”
从此,那盆山地玫瑰就跟郝曼曼牵连在一起。
按照圣诞老人的嘱咐,始终保持盆土微湿状态,夏季避免暴晒雨淋,她一直细心照料着。
上小学,升国中,念高中,这盆山地玫瑰都放在她的书桌上。她读书写字,涂鸦画画,上网打网友或者看电影到嚎啕大哭,以及发呆,从六岁到18岁,山地玫瑰陪着她长大。
但郝曼曼再也没见它动过。
从黄毛丫头到窈窕淑女,春去秋来,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而绿色玫瑰保持着他的美丽动人,一直都在,从未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