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总管全福带着一群人不待通禀就闯进熙和宫,见季宝珠也不行礼,倨傲地道:“皇后娘娘懿旨,季贵人不得出宫,待皇上下朝在行处置”,说着,不由分说,着人把守了宫门,不得闲人进出,把季宝珠禁足殿内。
熙和宫宫人全困在宫内,不能出去,季宝珠不知外间情形,心里急,也无法。
宫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以为祸事来临。
三日来,皇上不下旨处置季宝珠,后宫人等,都在议论此事。
皇后坤宁宫,众妃嫔齐聚请安,皇后看眼下面,淡淡声道:“今儿来的齐,没一个告假的。”
众人都小声议论季贵人的事,皇后听最近的两个妃嫔在说季宝珠,就道:“季贵人的事,皇上做主,众位妹妹不要妄下结论。”
众人还七嘴八舌,道:“那谢美人都说了,这事十个准,季贵人就是有千张嘴也摘不清了。”
这时,一宫女伏在皇后耳边说句什么,皇后命众人跪安。
回到后殿,皇后问那宫女道:“皇上在贵太妃宫中,安王也去了。”
那宫女道:“是的,安王爷这二日来得勤,像说为了南面的事找皇上。
皇后没在多问。
延禧宫,兄弟二人一同陪柳贵太妃用过晚膳,柳贵太妃道:“老九的婚事你这当哥该操心才是”,安王萧乾是当今异母弟,兄弟俩一向亲厚,于萧昂长相倒有三分相像,只个性孱弱些。
萧昂笑道:“九弟在选不出王妃,朕就下旨赐婚。”
柳贵太妃呷了口茶水,想起道:“听说谢美人小产了,是那季贵人干的,真是死性不改。”
安王听着纳闷,道:“季贵人,可是腰细细的,脸尖尖的那个?”
萧昂素性多疑,不动声色盯着他的脸道:“九弟见过的,就是季将军的妹妹,从冷宫才出来,骄横性子不改,害一美人小产。”
安王似无心道:“大前儿,我在上林苑远远见了,那季贵人在前面疾走,谢美人在身后紧追,甚是有趣,我因着有事,匆匆过去了。”
萧昂听了,嗯了声,待会,就告退出了延禧宫。
即刻回乾清宫,唤张德全道:“你速去把那王御医看起来。”
备撵往后宫去了,皇上没说去那,太监抬撵就朝东方向,也是走顺了,不远处,一串红纱宫灯镶金黑字‘熙和宫’,皇上却突然道:“去舒贵妃锦华宫”,太监就转头。
刚调转回头,就见一太监匆匆而来,跪在舆撵前奏道:“紫禁城北门守将来报,说宫里的王御医官,带着家眷连夜要出城,被扣了下来。”
就听舆撵中一低沉声道:“把王御医官带来。”
皇上在乾坤殿夜审王御医官,道出谢美人怀孕是假。
萧昂心里恨恨的,误诊,本来没什么,可恨险些害了季贵人。
两三日,就有宫妃举报说看到谢美人自个摔倒,与季贵人无关。
皇上冷哼数声,道:“这话早怎么不说。”
那宫妃尴尬不出声。
当日,熙和宫守卫撤了,季宝珠虽不知为何,但好歹躲过一劫。
次日早膳,季宝珠担心数日,总算平安无事,食欲空前的好,命枚青盛了碗鱼翅粥,吃起来,不断进补,补得她面色红白,像春日盛开的一株桃花。
季宝珠正低头吃,眼睑下闪过一道明黄,季宝珠嘴里正衔着一口粥,徐徐抬头,果是皇上萧昂,季宝珠咋见,惊愣住,直到萧昂熟悉声说了句:“季贵人,很好吃吗?”
季宝珠才醒过神了,忙搁下碗,惶恐就要跪下,萧昂一把拦了,道:“朕尚未用早膳,就在你这里用吧。”
季宝珠忙命宫人道:“去御膳房传皇上的饭菜拿来吃。”
萧昂和悦地道:“不用了,朕就用季贵人的吧,不会抢了你美味吧?”
季宝珠被他取笑,娇羞道:“皇上笑嫔妾能吃。”
萧昂看她如此哈哈大笑,道:“朕说错了吗?”
季宝珠低声道:“皇上没说错,就是错了嫔妾也不敢派皇上不是。”
萧昂眼神炯炯看着她,心说:这季妃变了,从前若受这等冤枉,岂肯罢休,如今却只轻轻带过,不深究。
枚青添了碗筷,皇上与季宝珠对坐,萧昂端起绘菊青玉碗,用羹勺喝着鱼翅粥,他吃东西极快,反倒季宝珠拘谨得半天未用一口。
萧昂空了碗底,张德全忙添上。
萧昂没抬头,却问道:“爱妃怎么不吃了?”
季宝珠奇怪他未曾看自己却能洞察一切,今后万事小心为妙,于是道:“饱了”,心想回头他走了在吃。
萧昂仍低头用饭,说了声:“爱妃是等朕走了在吃?”
季宝珠骇异,这男人思维敏锐,一下能猜透人心思。
萧昂却突然道:“谢美人诬陷你,你要朕怎么处置?”
季宝珠清纯的水眸望着他,柔声道:“臣妾不敢妄言。”
“你的事,你说来听听。”
季宝珠偏头想想,道:“谢妹妹一时糊涂,也是嫉恨臣妾与她不睦,如让臣妾说,不如先关冷宫,冷一冷性子,待过几年出来,心境就不一样了,不会想害人,只想好好活下去。”
萧昂凝眸,看了她有一会,道:“就依爱妃,只是这个处置太便宜了她,不足以警戒后宫。”
二日,圣旨下,谢美人欺君,害季贵人,打入冷宫,季贵人不念旧恶,为其求情,德行可嘉,赏……。
熙和宫
罗常在,厢贵人都在,笑声不断,罗常在道:“谢美人搬起石头砸了自个的脚,姐姐宅心仁厚,还替她讲情。”
厢贵人道:“妹妹心软。”
季宝珠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怎么样,皇上也是不忍杀了她”,心却道:谢美人冷宫呆几年,人老珠黄,后宫三年一选秀,用不上多久没人会记得当初的谢美人。”
厢贵人才要说话,就听门外,“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珠帘哗啦一响,萧昂迈步进来,慌得众人忙伏地叩见皇上。
萧昂朝地上众人道:“都免了吧。”
众人方起身,皇上上座,几人束手立在当地,皇上看着厢贵人道:“公主可好,有日子没见?”
厢贵人微笑道:“这一二月又重了,臣妾告诉奶娘不让多吃。”
萧昂道:“小孩子家胖点健康,只长大不要像她娘就好。”
众人都笑了,厢贵人也好脾气地笑道:“皇上说的是,臣妾该少吃点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嘴。”
萧昂朝季宝珠道:“季贵人怎么不胖,听宫人说,除了每日三餐还要吃些零食。”
季宝珠羞涩扭捏道:“皇上竟揭人短。”
萧昂朗声笑了,道:“朕明个派个厨子给你,保管你满意”,皇上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季宝珠叩头道:“谢皇上赏。”
厢贵人和罗常在忙知趣地告退。
众人都出去,萧昂招呼季宝珠并肩坐于榻上,有力的长臂揽了季宝珠的削肩,季宝珠头自然歪在他怀里。
萧昂道;“这阵子朝事忙,也没顾上看你,不怪朕吧。”
季宝珠佯作生气状,促狭道:“人家想皇上憔悴得都不成样子。”
萧昂看她粉白艳色,不觉被她逗乐,暗昧调侃道:“朕在看看身上憔悴成什么样子”,说着,作势就要掀衣裳,季宝珠忙笑着讨饶说:“臣妾不敢了,皇上饶恕。”
萧昂笑道:“朕要是偏不饶?”说着,手自季宝珠松落的衣襟滑入,触手一片柔滑,恣意游离胸前,揉捏把玩,又自腰间顺势下,少顷,季宝珠娇喘嘘嘘,面带潮红,哼唧出声,萧昂伸手扯下帐子。
季宝珠低头服侍他穿好衣裳,两靥飞红,羞涩不敢正视,令萧昂困惑,这女人的身子绵软如水,令人着迷,绝不是季妃,她是谁?
萧昂深眸盯视着她,随着窗外光影移动,萧昂脸上一片阴霾。
行至门口,回头道:“我宣了你母亲进宫看你。”
萧昂身影在门口消失,季宝珠顿悟,她母亲就是季妃的母亲,该如何面对?
方才萧昂眼中一丝阴霾,她看得明白,是不是她让他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