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抿着嘴角看了看影凉,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回了花府。回到花府时欧阳天青已经回来了,看到花颜回来赶忙握住她的小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暖着花颜的。
花颜微笑的任凭欧阳天青握着,低声询问是否吃过饭了,欧阳天青点了点头,说今日跟东方白一起吃的。
随后花颜又询问了计划的进度,欧阳天青说应该就在这两天了,田中跟吕一已经跟胡太医见过面了,胡太医愿意出高三成的价格收购他们的药材。
花颜听过以后笑了笑,人的记恨心可真是个好东西,它不但能让一个人更强大,也能让一个人变成瞎子。
欧阳天青回来以后就没看到东郭财,觉得没有这个聒噪的家伙花府真是清静了不少,后来才知道东郭财被雷若钧找去帮忙了。
听花颜说中午遇到了雷若钧,欧阳天青不禁皱起了眉头,拉着花颜问他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花颜微笑着道:“雷公子彬彬有礼,并没有做什么。”
彬彬有礼?彬彬有礼能让人偷偷摸摸的来“绑架”你?听到花颜替雷若钧说话,欧阳天青顿时就不高兴了,沉着脸色坐到了一旁。
花颜知道他吃醋了,微笑着拉起他的大手,“他再怎么彬彬有礼也是他的事,守在我身边的却永远都是你,也只能是你。”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笑的看着欧阳天青。
欧阳天青愣住了,这样的小娘子还是在自己失忆前的那晚见到过,那一晚的小娘子温柔中偷着霸气,让自己喜欢的不得了。
于是就因为花颜的一句话,欧阳天青整个下午都跟她腻在一起,搞的花颜哭笑不得。
对付德安堂的计划渐渐进入了关键,欧阳天青每天都在密切的关注着外边的形式。
夜晚,寒风凄厉的刮过,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了都城,最后停在十里亭。欧阳天青穿着黑色大氅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而另一辆马车上则下来两个年轻人。
“二位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欧阳天青对着二人拱了拱手。
那二人也对着欧阳天青拱手道:“后会无期。”说罢不再多言,转身上马车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欧阳天青一直等到看不见马车了,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上,一身青灰长袍的楚亲王正静静的坐在里面,伸手将一杯酒递给欧阳天青,淡淡的道:“为长远计,这二人不能留。”
刚才欧阳天青送走的两个人便是易容之后的田中跟吕一,原本楚亲王是要杀了这二人,以绝后患的,不过欧阳天青却不同意。
欧阳天青仰头喝进杯中酒,掩住眼里的一丝异色,“这二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德安堂背后的那个人。”说着深深的看了楚亲王一眼,欧阳天青相信,就算自己不说,楚亲王应该也知道怎么办的。
果然,听了欧阳天青的话楚亲王笑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是啊,自己最大的敌人便是德安堂背后的那个人。一双陈静的眸子在想到某人时,瞬间变得漆黑幽深起来。
雪花终于从厚厚的铅云中飘落下来,花颜看着外边飘落的雪花,眸子平静无波。多日以来的阴郁终于下雪了,今年的雪好像特别的多呢!
胡太医原本正在自己所在的房间里给病人看着诊,突然从外边慌了慌张的跑进来一个小伙计。胡太医看小伙计如此没有分寸,不禁骂了他几句,那小伙计听了也不敢反驳,只是低声让胡太医去后院瞧瞧。
胡太医不禁有些奇怪,后院是熬药跟仓库,剩下的就是几个伙计住的地方了,这小伙计让自己去后院瞧什么?心里虽然疑惑,不过胡太医还是起身跟着小伙计来到了后院。
当胡太医来到后院时,有几个管事已经在等着了,看几人不太好的脸色,胡太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低声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个姓邱的管事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库房,“你自己看看吧。”
胡太医三步并作两步,连忙来到仓库,只见一堆变了质的药材被胡乱的倒在地上,还有些也开着口,散落在麻袋旁边,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几天自己才收回来的药材吗?
胡太医颤抖着手抓起一把药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手中的药材一看便是受了热,所以才会变质,而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又怎么会受热?这分明是收购时便就是坏的!
邱管事冷哼了下,“怎么?难道胡老看不出?这药材全部都是不能用的。”
当初收这批药材时自己就劝说过,这么大批的药材一定要好好查看,万不可马虎了,可是现在呢?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药材邱管事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个胡老以前是怎么做御医的。
胡太医看着面前的药材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颤抖着身体看着满仓库的药材,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后人也直直的倒了下去。吓得一众人赶忙将他扶到休息用的房间,掐了掐人中,胡太医这口气才终于倒了上来,只是人却一句话不说,痴痴傻傻的看着房顶。
邱管事叹了口气,知道这时候劝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于是让人将这件事通知了瑞亲王,只能请瑞亲王做主了。
瑞亲王听到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当看到满仓库变质的药材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就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胡有青这个蠢货,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上这样的当,真是越看越糊涂了。
转身进屋看了看胡太医,沉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邱管事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这个供货的药材商原本合作的对象是花颜时,不禁皱了皱眉头,直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猫腻。
看着胡太医痴傻的模样,冷哼一声,“将他扔出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气势汹汹的瑞亲王原本出门之后是要直接回瑞亲王府的,但是没想到半路碰上了花家的马车。
勒转马头,瑞亲王骑在马上挡住了花家的马车,“车上可是祥伯候跟夫人?”
话音落下没多久,欧阳天青便挑着车帘站在了车辕上,“不知瑞亲王拦住我的马车所为何事啊?”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就这样看着瑞亲王。
瑞亲王心里冷哼一声,明知故问,只是嘴上却道:“没想到花大小姐好手段。”
欧阳天青爽朗的笑了,“能得到瑞亲王的夸奖真乃是幸事。”
瑞亲王却冷笑了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说完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瑞亲王回到王府之后自然是冲着花雨发了好一阵脾气,吓得花雨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将花颜骂了个遍。每次瑞亲王只要在花颜那里吃了瘪,他都会回来将火气撒在花雨的身上。
花雨低着头听着瑞亲王的谩骂,缩在袖子里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拢在一起,花颜,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会跟王爷过的好好的,也不至于每天都陪着小心,看人脸色。
如今的花雨在瑞亲王府里的地位可是大不如前了,刚嫁过来那会儿因为瑞亲王的宠爱,花雨着实得意了一把,府中一些没有名分的侍妾都是紧着劲儿的来巴结她。
可是现在倒好了,瑞亲王只要心情不顺遂了就找花雨撒气,久而久之一些侍妾竟然都能给她脸色看了,平日里的请安问安都免了,这不禁让花雨十分恼火。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一下那个侍妾,没想到当天夜里瑞亲王就拥着侍妾上门兴师问罪了。瑞亲王指着花雨的鼻子大骂,说如果下次她在对他身边的人动手,那他就将花雨挪去西苑独居。
这话听的花雨心里一阵后怕,要知道西苑可是相当于皇宫中冷宫的存在,只要一进了西苑,那就相当于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想想自己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就这样去西苑,对着破败的院墙共度余生呢?于是花雨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利爪,做一只乖顺的小猫。
瑞亲王看着花雨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就有气,随手将桌子上的茶盏一把扔向花雨,“嘭”的一下便砸在了花雨的额头上,“滚,给本王滚到本王看不见的地方,每天就知道哭丧着脸,晦气。”
花雨被茶盏砸的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一旁的红绸赶忙扶了一把,心疼的看着花雨,“侧妃。”
花雨摇了摇头,对着瑞亲王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说完由红绸扶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红绸小心翼翼给花雨额头上药包扎,看着花雨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轻叹了口气,将屋子里的人都遣退出去,关上了房门这才道:“侧妃,如果心里不痛快就哭出来吧。”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有太多的不如意,不管是以前在花府,还是现在的瑞亲王府,这个主子总是过的不如意。
花雨听到红绸的话,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此时花雨突然很想自己的娘亲,如果娘亲在身边,她肯定能给自己想出法子对付花颜那个小贱人的。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转头看着红绸道:“红绸,我想娘亲了。”
红绸叹了口气,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如今花雨嫁进了瑞亲王府,又哪里还有那么多自由,以前瑞亲王宠着花雨是她或许还能要求回花府看看,可如今瑞亲王处处看花雨不顺眼,他又怎么可能让花雨回花府探亲呢?
随后红绸劝了劝花雨,花雨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刚才说的话不过是一时委屈出现的想法,最后花雨还是决定就在瑞亲王府,她要将自己受的苦千倍万倍的偿还给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