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必自责,妹妹早已准备好一份薄礼,只希望锦炎哥哥不要嫌弃。”霍灵犀巧妙地甩开霍华情的手,看向一脸淡然无波的岳锦炎。
“我倒想看看,灵犀妹妹的薄礼是什么样子呢。”霍成莹不甘寂寞的来插了一句。
“小姐。”连翘恭敬地立在门外,手里捧着一本经书。
“锦炎哥哥,这是我在尼姑庵里亲手抄录的一本金刚经,师太说,这经书有驱邪避祸的功用。还望锦炎哥哥,不要嫌弃。”
岳锦炎拿过那经书,那经书里,字迹娟秀,整整齐齐的抄录了满满一本,虽不算多么珍贵,但贵在用心真诚,他还是笑着收下了。
霍成莹气呼呼的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纷纷告辞。
连翘见她出来,忙问:“小姐,怎么样?”
她刚刚用了饭食回来,就看见小姐留下的字条,让她取一本手抄的佛经来,她便一刻不停地送去,看来是解了小姐的燃眉之急。
“放心。”霍灵犀淡然的笑笑,未来的日子,路还长着呢。
霍成莹一回到自己的卧房,便开始狠狠地摔打起卧室里陈设的那些物件。
她不信,一直以来被整个霍家视为耻辱的霍灵犀竟然能使得岳锦炎青眼有加,更让霍家后院里最有分量的老夫人开口替她说话。
她不甘心!
恨恨的将一只锦缎做的枕头扔下,她喘着气坐回床沿。
她母亲在门外看了好久,直到她脾气发够了,累了,方才推门进来。
“我的莹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脾气了?”来人是霍老爷的妾侍,周氏。
这周氏本是霍夫人的侍女,为了巩固自己在霍家的地位,被霍夫人留在老爷身边,纳为小妾。
她为霍家生有一子一女,也算是霍夫人的亲信,所以在一众妾侍里,地位不低,也极少有人会在他们身上找不痛快。
“还不是那个霍灵犀!”霍成莹刚刚消下去的气不禁又涌上心头。
对于霍成莹而言,只要那个死丫头还像以前一样,不知好歹,任性妄为,她就不会是嫡母心里最厌弃的女儿。那样就能避过被随意嫁到某个名门望族填房的命运——谁让自己出身低微,只是个庶女。
“她?她又怎么惹是生非了。”周氏有些鄙夷的说道,谁不知道那霍灵犀就是个扫帚星。
“她没惹是生非,我才觉得不开心呢。”霍成莹冷笑道,看了一眼自己生出不少皱纹,显得苍老难看的母亲。
她不由得哀怨起,自己怎么就不像霍华情那么好运,生得一副好皮囊,还有一个强势的正房夫人做后盾。
她对待霍夫人,可谓是百般孝顺,比对自己真正的娘亲还要亲热上几分,还不是为了讨得正房夫人的欢心,谋一个好前程?
想着,也有些乏了。便也不看被自己搞得一团凌乱的卧房,扯着被子,睡觉去了。
周氏看了看她,也只能叹口气。
另一边,霍华情正梳着自己一头柔软亮泽的黑色长发。她的母亲赵云芝坐在她后面,自家的女儿,出落得是愈发的美丽动人了。
不知怎么,却想到了霍灵犀。
霍灵犀这丫头从小就嫉妒霍华情,经常言辞尖利,语出不逊。
赵云芝冷笑一声,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霍灵犀的生母,刘氏,一个外来的奴婢,生得倒是温婉动人,巧目流转,就勾走了老爷的魂魄,竟然能让老爷不顾一切的纳她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为妾侍。
过门以后,更是独得老爷宠爱,震怒之下,赵云芝也有了担忧。
她怕那卑贱的女子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候被她枕边风一吹,这偌大的家业就被人凭空夺了去。
于是在刘氏有孕期间,她每日均在她的饭菜里动些手脚,终于使得那女人因为难产大出血而身亡。
但她的女儿还在。
霍灵犀就像是扎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老爷大约觉得亏欠她,对她也格外宠溺,否则的话,自己早就把她这个狐狸精的女儿掐死在襁褓里了。
若不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前几日事情闹的太大,她定然是不能把她赶出霍府大门去的。
那仪和师太也真是没用,几个月时间,毫无建树。
好在如今那仪和师太已死,倒也省了她一桩心事。
但霍夫人不知道的是,仪和师太心术不正,将她千叮咛万嘱咐的来往书信,统统留存起来,待到需要银子花时,便可以拿出来狠狠地敲她一笔。
霍华情在镜子里看着母亲脸上似有怒容,忙坐过去,说:“母亲可是为了霍灵犀那丫头烦恼?”
她的声音如同二月春风一般,轻柔、怡人,说出来的话却歹毒不已:“那仪和师太解决不了她,只是她运气好。回了霍府也好,在咱们的人眼皮子地下,想她也翻不出来什么风浪。”
赵云芝点了点头,抬手将女儿散落下来的几缕青丝绕过耳后。
霍华情,便是她全部的希望和寄托,也是未来能保证霍家盛宠不衰的关键。
对于霍灵犀这个曾经极其敌视嫉妒霍华情的外人,她赵云芝,绝不会手软!
霍灵犀的卧房,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但霍灵犀却没有睡意,她在细细回想这霍家的形势。
很显然,霍老夫人是整个家族最有威望的人,不过她已经不怎么插手家族琐事,将手里的权力下放给了霍夫人。
而这霍夫人,显然对自己没什么好感,霍灵犀将贴身藏于胸口的几封书信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