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没好气的说道:“改日!都散了吧!”又坐回了大石之上,双目一闭,不知想些什么。
鬼方本想找他叙旧,但知道此时有些不合时宜,心想反正大家都在通天塔上,来日方长,总有碰到的机会,多看了陆玄几眼,随着人群离开。而虞宝宝在随人群离开之后,却又迅速折返了回来,将地上的东西全部塞进了自己的玉镯,拍了拍手,笑道:“哈哈,大功告成,这些东西,够我们用个十年八年了,塔主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陆玄半开玩笑说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他们的练圣功法也弄过来,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说不定遇到合适的,我就能练出圣力了!”
虞宝宝硒声道:“我还以为你,骗了这么多东西,良心发现,在自我悔过呢!”说罢又取笑道:“其实你不用练圣也挺好。”
陆玄问道:“何出此言?”
“我看你骗人骗的得心应手,他们那个实力不比你强,还不是被你骗的团团转,以后你去骗人,我去收脏,想想都是有意思。”虞宝宝一脸的憧憬。
陆玄心想:“宝宝年纪还小,该不会被我带坏了吧!我呸,什么叫做被我带坏,好像说的我自己本就是个坏人一样。”想了想,正色道:“这只是权益之计,况且我说的也都是实话,依靠外力,终究没有自己练圣来的实在,这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好好练圣,才是王道,其余都是末途。”
虞宝宝笑道:“我看你还是没过够‘塔主’的瘾,现在又给我洗脑呢!我才不上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多亏了那个星星姐,要不是她,还真悬了。”
“星星姐?”陆玄疑惑出声。
“就是今天帮你的那个姐姐啊!她走到哪里,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所以我就喊她星星姐。”虞宝宝解释说道。
陆玄冷哼了一声,不想提起离思,开口说道:“天色已、、、、、、”虞宝宝抢着说道:“我知道,天色已晚,该歇息了!”心中却道:“天色你个大头鬼,要赶我走直说!”
陆玄讪讪笑了两声,虞宝宝从玉镯中挑出了一大堆东西,打了个包扔给他,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所有人离开,场中只剩下陆玄一人,看了看石壁,陆玄喃喃自语:“所有人都面壁了,唯独我没有,是不是也应该同他们一样,去看一看。”说着,脑中又浮现起了一片红纱,一片红纱遮天地,心有戚戚焉。
“别人不知道仓生的存在,我却是知道的,要论起来,他或许才是这通天塔的塔主,十月丹与回魂指都是他给的,等于救了我一命,我是不是应该当面道谢?”想着,陆玄轻声对着空气唤了两声:“仓生,仓生在么?”
等了半晌,眼前并无人出现,陆玄失望不已,叹声道:“难道真的只有在石壁上看到了东西,你才会出现么?”又道:“所有都看了石壁,也都没事,凭什么只有我自己会觉得有大恐怖?”说着,脚下移动,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石壁之前。
抬眼望去,陆玄再难移动双目,只见石壁一片模糊,之后又出现了一副画面,左边一个太阳,右边一个月亮,竟是日月同时挂在天空之上。日月之后,又似有什么东西存在,又或者日月存在什么东西之中。
陆玄正要看个分明,日月又同时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双目一疼,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刺痛,过了半晌之后,才恢复知觉,感觉脸上有异,伸手一摸,竟是雨水,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已是半夜,自己感觉只是片刻之间,却已经过了大半天。
伸手抓起包裹,准备离去,却提了三四次,没有提动,陆玄忍不住轻咦出声:“这包裹怎么变沉了?”脑中又同时闪现出一个念头:“或者是自己变的太过虚弱?”
用尽了全身力气,陆玄勉强提动包裹,这次是真的慢吞吞了,艰难挪动到了石屋,感觉浑身无力,腹中饥肠辘辘,赶紧打开了包裹,将里面的食物一扫而光,这才好受了些。坐了半晌之后,恢复了力气,拿起包裹中的一套衣衫,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看着屋外的大雨,发起了呆。
思索前后两次看到的东西,这次虽依然心悸,却不如首次那么惶恐,以至于差点发了疯,难道是因为自己三关恢复的原因?一片红纱遮住了天地,日月同时挂在星空,这些到底又是什么?
正在陆玄皱眉思索之时,却有个声音,从耳边幽幽响起:“你在找我?”
陆玄先是一惊,接着心中狂喜,暗想:“果真自己在石壁上看到东西,他才会出现!”连忙转身,长揖到底,诚恳说道:“多谢仓兄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在下感及肺腑,无以言表。”
仓生依然粗布麻衣,却温文尔雅,如出淤泥之白莲,不惹一点尘埃。淡淡笑了笑,在石凳上坐下,温和说道:“问吧!”
如此直截了当,却让陆玄不好意思起来,貌似每次找他都会提要求,觉得十分不好意思,顿时扭捏起来,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心中想了半天,开口说道:“我想问问,清气升,浊气降,是什么意思?”
“天地原是一道流动的气,其中轻的气上升,成为了苍穹,重的气下沉,成为了大地,这便是清气升,浊气降,最早的来由,至于怎样的升法,怎样个降法,便无人知晓了。”仓生淡淡说道。
陆玄心想:“怎么扯到开天辟地之上了,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迷糊了!”
仓生抬头,略有深意说道:“这是其中的一句么?”
陆玄身躯一震,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杀圣诀从来都是隐藏在内心最深的秘密,先不说其通篇内容,只是名字被旁人知晓,恐怕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圣武大陆虽大无边际,恐怕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什么其中的一句,我不明白?”即使对仓生十分信任,陆玄还是不敢说出实情,盼望着自己只是多想了而已。
“你体内有一篇功法,其中的一句,就是清气升,浊气降,是么?”仓生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你、、、”陆玄瞪大了双眼,从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气,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仓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晌之后,陆玄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坐在桌前,开口念道:“众圣皆可杀。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圣为刀俎,众为鱼肉,故众圣皆可杀。杀圣而成仁,杀圣而成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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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虚山,一气入体,清气升,浊气降,冲之,扣三关,入九道。入山脚,屠天人,溢山腰,诛仙人,登绝顶,戮神人,终成山,杀众圣,还天地、、、、、、”
将杀圣诀全盘托出,陆玄也松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此篇功法,叛经离道,为天下所不容,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脑中的。”接着深吸了口气,说道:“我的命既然是你给的,你收回当然也可以,要杀要刮,悉随尊便!”说罢,闭上了眼睛,引颈以待。
等了半天,却也没有一丝动静,陆玄偷偷睁开了眼,眼前空无一物,不知何时,仓生已经悄然离开。
叹了口气,躺在了石床之上,这夜陆玄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又乱梦纷飞,一会梦见仓生把自己杀了,一会又梦见自己把仓生杀了,直到天光大作,才沉沉睡去。
只是刚一入眠,外边又响起了敲门声,好不恼人,陆玄睡眼惺忪的下床,一边拉开屋门一边嘟囔道:“这么早就来敲我的门,宝宝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说着,拉开了屋门,定睛一看,瞬间睡意全消。
门口站一人,粗布麻衣,正微笑的看着他,不是仓生,还能是谁?陆玄打了个激灵,问道:“你、、、你是来取我性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