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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入宫已经有一段日子,马上就要接近年关了,所以绣娘们就更加忙碌了。在这里,每天在这里对佳珏分配工作的也只是些宫女太监,可是对自己说话的口气却是一副实足的主子样。难道只要走进这里人就会变吗,变得更加冷漠,刻薄。

“林佳珏你的绣工真精细,这两天你先帮我赶绣几件绣品,就两天时间。”刚把手中的活做完,负责宫中绣坊的晴姑姑就又拿过来一件。“好,我知道了。”佳珏看着晴姑姑拿在手上的那些丝帛,知道他肯定是要送人的。否则不会急着要自己赶紧绣出来的。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宫中要称自己为奴婢,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晚晴姑姑一脸怒气,这个丫头生性倔强,如果不是因为绣工好,自己早就要好好修理她了。不过现在年关就在眼前,绣工的活又紧,就先放她几天吧佳珏接过丝线,真没想到丝线竟然是江南的御贡金丝,而且丝帛也是极为昂贵的江南丝帛,极为昂贵的江南丝帛,要在两天之内赶制这一方丝巾。看来自己又要彻夜不眠了。真没想到,自己进宫里是要做所有人的奴婢,也不知道如果大婶知道了会怎么想。

夜晚的北风凛冽的刮着,在这大屋里早已烧好了火盆,暖如三月小阳春。佳珏低头细细的绣着梆子上所绘的样花。“来喝杯热茶先暖暖身子,要不手太冷了会绣坏的。”一杯热茶,搁在了桌子上。佳珏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自己在这里只是个奴婢,会是谁还会对自己关心呢。“佳珏,你就先歇歇吧,要不身子怎么受得了啊。”同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佳珏抬起了头,原来是同自己一起入宫的绣娘玉华。

“你怎么还不去睡啊,”佳珏见到她在这觉得有点吃惊。在同来的路上,就觉得这个人心机很重,等进宫以后她更是能讨晴姑姑的喜欢,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呢。

“你不是也没睡吗?我陪陪你不好吧”说完玉华坐了下来。

两天的努力终于把要绣的都绣好了了。看着眼前叠好的丝帛,晴姑姑的眼里闪过惊奇,这丫头果然了得,这么美的丝巾,不知道皇后和那些贵妃娘娘会喜欢成什么样。

“你也先歇歇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是啊,又要过年了,去年还有娘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现在自己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想到这佳珏一不禁一阵心酸。

“佳珏你怎么了,又要想娘了吗?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几天玉华一直跟着自己,好象是影子一样,在这皇宫里面还是小心点好,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你的这些绣品是出自宫中吗?”太后萧氏展开手中的丝巾,这些绣工精美的花样,不是一般绣娘绣的出来的。“太后,这绣工确实精美,这是宫中绣娘所绣。”晚晴淡淡的笑着,眼角微微上扬。她早就知道这些丝巾会让太后吃惊不小的。“这绣娘里面会有这么好的绣工?”太后怀疑的抬起眸子,又看了一眼丝巾。

“回太后,这个丫头的确有一手好女工。只要有什么难绣的绣品,经过她动手绝对会成为精品。而且她的画工更是令人惊叹,她画的花草鱼虫就像活物般跃然绣布上。”说完这一番话,连晚晴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自己也悄悄的喜欢了这丫头,要不的话,自己的满口称赞之词从何而来呢。

“是吗,我有机会可是要见识一下了。”

“太后,如果你想见她,我这就去传她过来。”

“不必了,我也有点累了,你先下去吧。”

红烛高照,灯火通明,霞影纱被舞女的衣裙映作温柔的绯红,水袖扬起,宛转于红丝毯,黄金柱,缠绵如春水迢递。这就是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布置得到处充满了喜气洋洋的色彩。御花园里竟然还有花香阵阵飘来。真是奢华,她心中暗自叹息。现在穷人连饭都吃不起,可是这皇宫里却处处显现一片奢华之相。佳珏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听外面的细细佳珏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听外面的细细碎碎传进来的声音。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外边可热闹了,你不出去看看。”又是玉华的声音。

“佳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听到玉华这么说,佳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有,怎么会呢,”

“其实也没有关系,我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可是对你是真的喜欢,你信我吗?”

听这了这些话,佳珏倒觉得有点吃惊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你好,我的绣工也不出众,我如果不讨好晚晴姑姑,那我可能就得挨打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进宫,是我爹非要我来,我也没有办法。”也没有等佳珏反应,玉华就自顾自的就到。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见到佳珏还是没有反应,玉华问到。

“没有,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你爹要让你进宫呢。”

“也许,他觉得进宫就可以当皇后呢。”玉华自嘲到。

听了玉华的话,佳珏也笑了,真的大婶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外面的歌舞声,合着两个女孩子的笑声传出去很远。

佳珏刚一走进屋子,玉华就迎了出来。“佳珏,快过来看看这幅梅林图,该用什么样的丝线绣出来更美。”玉华求救似的拉住了她的小手。

佳珏指点着把要用的丝线都挑了出来。“佳珏,这是太后拿过来的指名要你亲自绣。”晚晴姑姑又拿了一件上好的云锦。“太后欣赏你的绣工,是你的福气,用点心,说不定太后喜欢的话,就放你出宫了呢。”晚晴姑姑又补充了一句。

一件霞披由一个俏丽的宫女拿着,展开在了佳珏跟前。“记住,这霞披要绣上牡丹,看你的手工那么好就交给你绣了。”晚晴望着这个丫头,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看到了这丫头有着一双倔强的眼睛。这在宫中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如果真能请太后出面,放这个丫头出宫,也算是自己做了件好事。“奴婢遵命。”佳珏看着宫女把霞披轻柔的包好,放在了她跟前。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

晚晴姑姑刚一走出门,玉华就冲了上来,“佳珏,这太好了,你有机会可以出宫啊,”

“哎,哪那么容易呀,”进宫这么久,佳珏难得露出了笑容。

一般来说,绣娘入宫,除非是生病,否则是很难出宫的,绣娘也可以是说是整个皇宫里面最低的奴婢,入宫的绣娘只有能得到主子的恩点,要不就得终身为奴,直到死。在这座绣坊中,年老的绣女也不在少数,可是直到现在她们也只是被人吆来喝去。

佳珏因为前一段时间太累了,所以病倒了,一直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院里的冰雪融化了,小草浅浅的露出点点青色。“佳珏,你还不能太累。”玉华心疼的硬是拽下了她手上正绣着的牡丹。“你看我其实已经没事了。”佳珏微微一笑,露出一口贝齿。伸手又拿起了霞披,把捻好丝线的绣花针,在自己的头上轻轻划了下。她很知足,这病了两个月。晚晴姑姑很照顾自己,每天都会让玉华给自己送饭来,她这些天只负责绣这件霞披,其余事情并没有让自己插手。

这件霞披还有两天就可以绣好了,佳珏的眉头微微拢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绣完这些东西后,该怎么办。真能象晚晴姑姑说的那样,请太后放自己出宫吗。

春寒料峭,穿着淡绿色的小袄,佳珏还是觉得有点凉意,绣坊里只有佳珏一个人。望着窗外刚刚萌发的新芽,佳珏又想起了娘亲。娘和爹在一起,应该是不会寂寞的吧?不知道她是否还惦记着自己。氤氲的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自从娘去世后就没有流泪的习惯。只是每当想起自己的娘,她的心就会莫名的痛。

“佳珏,你不觉得这块霞披上的花样太单调了吗?”晚晴姑姑指着头巾上的那朵红牡丹说。

“可是,这不是太后指定的图案吗?”佳珏不知道这晚晴姑姑为何不喜欢这朵牡丹花,其实牡丹绣的精美绝伦,毫无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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