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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冬天来了,天际又开始飘雪。

“佳珏,你最近身子也不太好,我看你还是早些歇息吧!”邻居大婶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现在又拿走了自己手中的刺绣,催促自己早点上床。

佳珏站起身来,走近窗边,自喃:“下雪了,外头的景致好美。”

大婶走近她的身边为她披上一件衣服,看着一片雪白的大地漾映在金黄色的月色下,看起来满漂亮的,然而这冻死人的酷寒就不是那么令人好受的。

“佳珏,别瞧了,我看这个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些,这场雪一下,怕是没完没了,你还是顾着身子要紧,要是冻坏了,可不得了。

“那有能怎么样呢,我都已经这个样子,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着,佳珏又走回绣桌前坐下,继续绣着重刚刚未完成的作品。

大婶听了这句话,鼻子一酸,眼看泪水就要落下。

“佳珏……。”

佳珏听见她哽咽的声音,搁下手中的针和丝线,微微抬起头,见到大婶这个样子,佳珏离开位子,轻轻的抱住了大婶:‘怎么了,大婶,别担心我啊,我很好。’

“佳珏,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打算吗?”

“打算什么,清者自清,这样也不错啊。”

自己很满足于眼前的生活,只要李天宝不来惹她,她就觉得日子过得再好不过,至于其他的,她是再也不敢奢望。

“大婶,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去休息吧,明儿个不是还有活要做吗?”

“佳珏,你也不要再做了,这些活是永远没法做完的,”大婶见到佳珏这副拼命的样子,就忍不住批评着。

“我知道了,再补几针我就休息你先下去吧!”佳珏给了大婶一个调皮的笑容。

“是吗?你要真听得进我的话就好了。”大婶叹息到,显然对她的话存有疑虑。“那我先回去了,我还真是困了呢!”不过你也要早点休息。“说着,她转头就要离开,在开门前又回身说到:“对了,你可得记得盖被子,天气愈来愈冷了呢!”

佳珏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婶走后,她又绣了几针,突然一阵风吹来,吹开了窗棂,阵阵刺骨的冷风袭人,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于是她起身走过去欲关窗子。

走到窗前,刺骨的寒风立即袭来,让她一连打了几个冷颤,可是眼前的一片银白吸引住她的目光,让她拉紧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走出门来。

好美,好静啊,那些谣言还在继续在自己的周围传播,李天宝会轻易放过她吗,也许不会,可是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是自己能力所不及的,多想也只是增加困扰罢了!佳珏弯下身轻抚地上的积雪,好冰呵!随即,她又捧起了一把雪花放在掌心,看着晶莹的雪花在指间溶化,滴落到地上瞬间又凝结成冰,天地成物,周而复始,从来不曾变过,而自己呢,这平静的心绪又会持续多久呢。

一大早,天际才稍稍泛白,大婶就急急的赶来了,“佳珏,有个好消息,”还没有等到进屋,大婶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佳珏。

好消息,自己会有什么好消息呢,难道是那个人找到自己了,刚刚有了这个念头,佳珏急忙把它压了下去,怎么可能呢,也许那个人早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自己怎么还能希冀他会寻找自己呢。

“刚刚听到张管事说,现在皇宫里要选一些绣女入宫,上面指名要你进宫呢,你说这不是好消息是什么,”因为刚才走路太急了,大婶的脸上涌起了一片红色。

“入宫去做绣女,”听到这个消自己,佳珏觉得一愣。

“对呀,只要你进宫,就可以离开这,你说这样不好吗?”大婶见到佳珏的表情觉得有点吃惊,为什么佳珏的反应那么平淡呢,这可是天大好消息,听到这个消息,自己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来通知佳珏了,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来自己还得劝劝她了。

昨夜的一场大雪,今天难得的天空湛蓝,为冬日减缓了些许凉意,但是佳珏依旧觉得冷得有点受不了,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减缓些凉意,然而她明白这凉意是来自自己的心底,如果离开这,对于自己来说不能说不是个好的去处,可是如果是进宫的话,一入候门深似海,何况是皇宫呢。可是去与不去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啊。

“佳珏,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大婶忍不住了,打破了平静。

风越来越大了,树上的雪花随着风飘散下来,落在佳珏的脸上,让佳珏觉得更加寒冷了,一想到战场上那个带着面具的皇帝,就让自己想起那段不愿回想的经历,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

“佳珏,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呢,如果进宫的话,锦衣玉食,穿绸带玉,再说了,凭你这副模样,如果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那你娘和你吃的苦,不就都报了吗?”

听了大婶的话,佳珏觉得一阵心酸,只能苦笑着说到:“大婶,我进宫是去做下人,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好。”

“别管是去做什么,反正能进皇宫总是件好事,”

闭了闭眼,佳珏明白了,自己这一生就只能如此了……。

早晨的阳光温柔地照着,佳珏一大早就来到爹娘的坟前,坟头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积雪。合佳珏望着雪白的一片,好象又听到了娘的声音,这个声音仿佛是从雪中冒出来的,在慢慢扩散,渐渐整个世界都是娘喊她的声音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风潇潇兮,欲断肠,此去一别兮,分阴阳,前途漫漫兮,雾茫茫,四处飘零兮,望家乡,一家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没有娘的相送,皇宫里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还是未知数,不知道这次离开还会不会在回来,想到这,佳珏泪流满面。

娘留给自己的玉钗,佳珏一直带在身上,这支玉钗,雕工精细,碧绿通透,上面雕着几朵待放之白玉兰。这是爹当年送给娘的订情之物,在佳珏的印象中,娘只戴过几次,即使家中如何落魄,也舍不得卖掉。娘亲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她说道:“看到它,就像娘亲在你身边一样。”佳珏望着玉钗,心中又是一痛,眼泪又忍不住要流下来。

终于到了皇城了,一场大雪已经飘了一天一夜,若大的皇城笼罩在一片白皑皑之中,银妆素裹。芦花一般轻盈的雪在空中灵动地飞舞。雪仗风势,风助雪威,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吹散冰封。

一片静谧的皇城中不时传来“噼啪”——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簌簌”的,树上积雪掉落地上的声音。宫殿的屋檐上都挂上了一尺来长的冰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七色的光彩犹如晶莹剔透的水晶。偶尔会由远处传来厚厚的积雪被踩蹋出的“咯吱,咯吱”声,由远及近,转瞬便消失在一片白色世界中。

排车在宫门外候着,虽然佳珏衣着厚重,还是觉得有股寒意,深入骨髓。

青灰色的宫墙,在白雪的笼罩下,显得厚重威严而神秘莫测,裹挟着令人心悸的肃杀,人竟显得如此之渺小。肃杀的气氛之下,在这里人们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这宫里,最不能暴露的,就是内心的想法。

原来是到了皇宫。反应过来的佳珏赶紧一个箭步窜下马车,尽情地呼吸着外头清新的空气。映入她眼帘的正是那雄伟的皇宫,红色的墙,黑色的瓦,城墙上有两个麒麟的头,石雕的,张着血盆大口,口中各点着一盏明亮的灯。

这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车上的人吩咐到:“以后你们就是皇家的绣娘了,不过你们记住了,在这里规矩多,所以你们最好能安分守已,”佳珏不禁觉得一阵伤心,以后自己的命运就要掌握在这些人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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