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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迷失

叶清欢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看不进书。眼看就要期末考试了,叶清欢自然明白复习的重要性,可她在图书馆呆坐半天,就是无法集中精神看完哪怕一个小节的复习内容。

学习对于叶清欢来说,第一次成为一件难以应付的苦差事。她眼神空洞地对着书本,感觉书页上的每个铅字似乎都幻化出了一张脸,母亲的,诗诗的,陆家成的,他们都在嘲笑她,冷冷地说:“什么时代了还相信爱情?你这个傻瓜!”

“难道我一直以来对爱情的慎重和坚持错了吗?原来我才是傻瓜!”叶清欢喃喃自语着,将头无力地埋在书本中间。

一天的复习毫无成效,叶清欢感到身心疲惫,头痛欲裂。她失落地回到寝室,关上洗手间的门,使劲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和头发。刺骨的寒冷袭来,叶清欢接连打了几个寒战。关掉龙头,她看到映在镜子里的面容憔悴、苍白,毫无生气。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病态的世界啊,似乎每个人都疯了!或许母亲说得对,青春和美丽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那么,我为什么还要这样痛苦下去?我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自己的资本,活得轻松些?”

叶清欢的身体里仿佛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癫狂,一个清醒;一个渴望释放自己得到暂时的解脱;一个希望回归生活本来的宁静。最终,那个失去理性的癫狂的叶清欢赢了。

叶清欢走出洗手间,将头发吹成微卷,又脱下灰色的毛衫与蓝色的大衣,换上黑色的皮裙和火红的外套,恰到好处地展现出自己曲线玲珑的身体。接着,她又描出魅惑的眼线,再涂上一层玫瑰色的唇膏。顿时,镜子里那个苍白的女孩变得活色生香起来。一种放纵的快意在叶清欢的心底肆意跳跃着,她出了校门,直奔本区最大的酒吧“寂寞城堡”。

晚上的“寂寞城堡”一点也不寂寞。这里迷离暧昧的灯光如同都市人瞳孔里的欲望,爱恨交缠,欲盖弥彰;无数青春的身体正借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力量疯狂扭动,试图在巨大的声浪中忘却人生巨大的虚无。白日里衣冠楚楚的男人卸下道貌岸然的伪装,成为风月场上多情的猎手;而那些或冷艳或妩媚的女人们,是夜的精灵,是这个“寂寞城堡”里最具吸引力的色彩。

叶清欢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叫了一杯黑咖啡,她喜欢黑咖啡的味道,苦涩沉重,恰如人生。混杂的空气、喧嚣的音乐和诡谲的灯光令叶清欢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离开这儿,可是搭讪者已经像苍蝇般围了过来。

“美女,不像经常来玩的啊?”是一个长得有些娘的男人,白皙皮肤,眉眼细长。

“谁说我不像啦!”叶清欢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努力做出一副烟视媚行的样子。

“呵呵,美女,不介意陪我喝杯酒吧!”男人示意酒保端过来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不介意!”叶清欢起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从来不喝酒的她觉得喉咙火烧一样的痛,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极为特别的快感。

“看不出美女这么豪爽,来,再干一杯!”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清欢白嫩的脸蛋,就像盯着一块美味的乳酪。

叶清欢来者不拒,一连喝了几杯,雪白的脸颊上泛起微醺的颜色,身子也有点摇摇晃晃起来。

“美女,你有些醉了!要不我们去那边坐坐?”男人搭上叶清欢的手臂。

“我没醉,我还要喝!”叶清欢狠狠甩开男人的手。

“好,喝,咱们喝!”男人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叶清欢又接连喝了几杯酒,身子摇晃得更厉害了。

“美女,看来你是真的不行了,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叶清欢脑子昏沉沉的,任这个男人拉着往外面走。

出了“寂寞城堡”,男人正准备将叶清欢带上车,突然另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子走了过来,挡住去路,冷冷地说,“放开这个女孩子!”

“关你什么事?”那个长得有点娘的男人一惊,搭在叶清欢肩上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我妹妹,你说关不关我事?”高个子男人淡淡地说。他体格健壮,肤色黝黑,更有一张像被利刀雕刻出来的脸,五官俊朗,棱角分明。

“你妹妹?”那长得有点娘的男人将信将疑。

“我要喝,我还要喝!”醉得不省人事的叶清欢无视两个男人间一触即发的战争,一把坐在地上,干呕起来。

“不信?你可以问问我拳头!”高个男望着叶清欢皱皱眉头,然后扯开衣服,露出胸前结实的肌肉。

“算你狠!”那长得有点娘的男人扔下叶清欢,自个上了车。

“起来,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高个肌肉男一把扯起还在地上干呕的叶清欢。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我还要喝酒!”叶清欢试图推开高个肌肉男,但喝醉了的她根本无法推动面前这个山一样的男人。

“可我认识你!”高个肌肉男面无表情地将叶清欢拽到一辆黑色大众面前,“上车!”

叶清欢晕乎乎地上了车,然后很快在后座沉沉睡去。高个肌肉男望着她清丽的面容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盖在了她单薄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叶清欢听到那个高个肌肉男在叫她,“你学校到了,下车!”

“我不回学校,我还要喝酒!”叶清欢叫嚷着,“今天好开心啊,我还要喝酒!”

“下车!”高个肌肉男粗暴地打开后座车门,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啊!”叶清欢淬不及防,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今天的打扮也一点都不适合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自甘堕落了!”高个肌肉男冷冷地抛下这几句话,便上了大众,绝尘而去。

叶清欢过了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上了楼,又迷迷糊糊地进了寝室。第二天日上三竿,极度的干渴让叶清欢不得不从从床上爬起。喝掉几大杯凉白开后,她恍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寂寞城堡”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由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幸亏那个高个肌肉男及时出现,否则……

虽然叶清欢当时喝得醉醺醺的,记忆也模糊一片,但高个肌肉男那张如刀雕斧刻般棱角分明的脸还是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他究竟是谁呢?又怎么会认识我?”叶清欢搜遍脑海中所有的记忆系统,也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她唯有期盼下次还在某个地方见到那个奇怪的男人,并且亲口向他说上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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