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曦看向身后,只见两人抬起头来分明不是自己的亲信,怎么会这样?
“从你们入宫的一瞬间开始,叛贼早已被制服替换上我们的人,你的人,早就全军覆没了。”顾城希上前,一身白衣宛如谪仙般却透着为政者的算计。
“不可能……什么时候……”他不敢置信,他静心布置了这么多年,竟会被几个毛头小子覆灭。
“你们别得意,外面还有一万将士守在宫外,只要我一发信号,他们立刻便会攻入皇宫,届时你们这区区千人又能如何?”对,外面还有一万将士守在宫外,他没有输。
颜梓琼上前,颜昕拿着剑的手微微颤了颤,“九皇叔,你确定他们听令于你,那此刻你怎会是孤身作战?”
“你什么意思?”他眼眸闪烁,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颜梓琼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一双鹰眼凌厉的扫向他,“夏国公是何许人也,他的遗将门生岂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在你找他们之后的那天,他们便暗中来找过我了,我只是把你是如何对川槿的事告诉他们,你猜,他们还会帮你吗?我只是让他们假意投诚,此刻你那所谓的一万将士该都在各自的军营驻守。”
他一字一句,字字敲击在他的精神底线之上,“颜梓琼……”他咬牙愤恨的喊着。
他却闲适如这只是一场闹剧而已,“九皇叔,我父皇念及兄弟之情,皇奶奶的嘱托或是会饶你一命,但是,你伤害川槿之事我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他不断往后退着,直到出了思贤殿,他突然狂笑,宝剑一个反手,众人护在颜潇和颜梓琼顾城希身前,他却竟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哈哈……皇兄,我终是斗不过你,不过这不表示你比我贤能比我有智谋,既然输了,那便是败者为寇。”
颜潇拂开面前的侍卫,“颜昕,朕可以饶你不死。”
他笑着,“饶我不死?哈哈哈哈,皇兄,帝王家的情亲是最薄弱的,我活一天便会威胁你一天,终有一日,我依然会想着东山再起,这样,你还要饶我一死?”
颜潇蹙眉不语,他却自刎于思贤殿前,只留下一句,“下了黄泉,母后怕是又会狠狠训斥于我了吧?皇兄。”
颜潇身子一震,看向倒在殿前的颜昕,拂开护着自己的侍卫,一把抱住他,“既然悔了为何不认错……”
颜梓琼没想到他竟会自刎,也是异常惊讶,立于大殿外,看着父皇的悲痛。
颜潇起身,合眼深呼吸,嗓音低沉沙哑的开口,“今日之事不可传扬出去,九王爷于重病不治薨,以亲王规格葬于皇陵。”
说完便由上前的李公公扶着走向自己的寝宫,皇宫皇子几十人,就只有自己和老九是一母同胞,如今即使他犯下如此打错,让他怎能不心痛,“梓琼,你快些去寻川槿吧……”竟有些孤寂。
宫变一事似是从未发生过,颜梓琼翌日便策马离京赶赴楚国边境。
“主子,今日便在此歇息吧。”玄上前,看着面前的驿站说着。
颜梓琼点头,宫变前日,他得到消息,楚国边境一处村落中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女子,其容颜堪称谪仙,身边更有一名红衣男子相伴,似是神仙眷侣般。
走进驿站,颜梓琼一眼便瞥见了里面的潇君涵,两人均是蹙眉打量着对方,他掠过他径直走向楼上。
潇君涵看着从面前经过的男人,“你若护不了她,便放了她。”
颜梓琼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冷冷的看着面前一身墨绿色锦袍的男人,“她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颜梓琼,她可以另嫁他人,但谁若敢伤害她,那便是倾尽国力,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那个人。”他竟气愤的不顾场合。
得知她在太子府里所发生之事时,他真的恨不得马上到她身边,带走她,可当他处理完国事赶来之时,竟是从留在揽月国的亲信口中听说她出事的事。
颜梓琼眯眼,薄唇轻启,“我再说一遍,她的事不关你的事,她是我的妻子,请你记住,潇君涵。”说着径直往楼上走去。
冬日里来往于边境之人本就不多,此时驿站内也只有他们两路人马,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听闻两人的名讳时,掌柜的还是不禁震惊,竟是揽月国和萧国的两位太子殿下,未来的君主。
渔村中的夏川槿坐在院子里,感受着暖人的阳光。
屋外一名身穿浅蓝色锦袍的男子立在篱笆栏外,静静的看着坐在院子里的女子。
带着些许阳光的风吹拂过她白皙的面颊,扬起那垂落的发丝,竟美的那般醉人,看醉了他。
夏川槿睁眼,看向那抹视线处,微眯眼打量着站在屋前的男子。
男子略显慌乱,却还是靠近了她。
当他走近之时,夏川槿从略感熟悉到最后的惊讶,不禁惊呼出声,“楚荀?”
楚荀一愣,她竟还记得自己,“嗯,是我,川槿姑娘。”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忆起那时遇见他也才不到一年,但如今的他竟是,竟是如此的不同。
“楚荀,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的问着。
他一顿,“哦,你走后不久,我便离开了乌石村,机缘下做点小生意,路上听闻这里有一人与你极像,便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你。”
“对了,那你怎么会在楚国?”楚荀问着。
夏川槿一愣,“出了点事,不提了,我觉得这里很好,村民们都很善良。”
楚荀也就没再问了,晚上,她留他吃了饭,知道他会在这里停留一阵子,便不客气的让他帮自己几天,这几天花子殇不在,才发现,搬运药材诊治病人一个人真的是太累了,她对楚荀也不客气,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般。
“阿荀,帮我把药箱拿过来吧,今天要出诊哦。”她在院子里翻动着药材说着。
楚荀背着药箱,来到外面,“早就准备好了。”
夏川槿拍拍手,披上斗篷,取了一件花子殇的斗篷出来递给他,“给,披上,天寒,小心着凉。”
接过斗篷,却开口,“你们住在一起?”问的有些小心。
她点点头,“嗯,是啊,若是没有他,我可能……呵呵。”边说边走着。
楚荀蹙眉,他派人去揽月国打听过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也知道,那段时间,她过的并不好,或许,该庆幸,有个人能照顾她。
渔村边缘,靠近大海的一户渔民家里,她收着针包,“大叔,以后记得,出门在膝盖上绑上厚一点的棉布块,这样不容易寒风入膝。”她说着。
“谢谢川槿,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出来,真是过意不去。”一旁过来的中年妇女出来说着。
夏川槿笑着摆摆手,“没事儿,大婶,那我们先走了。”
她说着,楚荀背起药箱跟在她身后。
大婶愣是往她手里塞了一包海产,她也便笑笑接过了。
回家的路上,楚荀看着身边的女子,她还是那么善良,一点都没变。
“川槿,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他问着。
“不知道,可能,一直待下去吧……”她不知道若是离开这里自己还能去哪里。
说着雪地里脚一个不稳身子倒了下去,他立刻扶住她,“怎么样?没事吧?”
她蹙眉,雪地里的脚没有动,“可能是扭到脚了……”
楚荀一听,立刻将药箱斜跨在一旁,竟是要背她。
夏川槿一愣,连忙说道,“不行不行,这边雪这么厚,你背着我会很危险。”
他却没有一丝停顿,反而开口,“那便抱你。”
夏川槿瞪大了双眼,可是眼下自己真的很难自己走回去。
在她犹豫伤神之时,他竟一把将她背起,她一愣,却还是环上了他的脖子,明明他才十七,比自己还小上一岁,可却已然是一个可靠的男人了。
回到家,他扶她躺在床上,“你的脚不方便,这几****便回绝过来看病的人了。”
夏川槿点点头,其实这么大的雪,来诊的人并不多,多是些出诊的,自己这脚确实不便行走。
楚荀走出卧室准备帮她弄点热东西暖暖胃,一个黑衣侍卫出现在他面前,他立刻行至屋外,找了处偏僻之地。
“什么事?”十七岁的年纪,却透着沉稳的气息。
那人做辑参拜,“皇上,蓝丞相来了。”
楚荀蹙眉,他怎么会来,“他有什么事?”
“臣,参见皇上。”一行人从一处走来,一个颚下白胡的老者跪下参拜。
楚荀一惊,却是上前扶起他,“蓝相怎么会来此?”
“皇上,老臣是来请皇上回宫的。”他说着,浑厚的嗓音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楚荀转身,负手而立,“朕过些日子便会回宫。”
“皇上,您才登基,国中还有奸佞未除,您怎可不顾大局只为一名女子。”蓝相说着,先皇托孤,让他扶持,那他便断不能让他为女色所惑而扔下国事不管。
“你……朕知道怎么做,过些时日便会回宫。”说完拂袖离去。
蓝相看着离去的背影,那名女子倒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让皇上如此在意,“去查查那名女子的来历。”
“是,蓝相。”那人抱拳应道。
回到屋子的楚荀面带难色,如今寻到了她,怎么可能让他放下她就这样离去,可是她断然不会同自己回宫的,他又怎么告诉她,当日乌石村的落魄少年如今却是楚国的国君。
年心来到他身边,在他耳后耳语,楚荀眉心越蹙越紧,颜梓琼竟寻了过来。
第三日,夏川槿的脚已经可以走动了,楚荀却依旧是小心搀扶。
她失笑,“我又不是瘸了,已经好了,你就别再这么紧张了。”她笑着说着。
他却一脸的认真,“扭伤脚,可大可小,万一落下毛病,以后经常扭到可怎么办?”
夏川槿愣愣的被他的认真说笑,“好好好,让你扶。”
“对了,阿荀,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怎么了?”她坐下问着。
他刚想开口,却被外面进来的一队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