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任窗外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牧听春不安的坐在窗前,时不时的望着窗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以觉得让时间过的快一些。
千宜春带着大大的口罩,背靠着牧听春,似乎这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本来是要坐在对面奈何牧听春临时反悔,死活不同意自己坐在对面,那他只好委屈一下自己,选择跟她背靠背了。
下午一下午的时间,牧听春绞尽脑汁的想要说服这个男人改变主意,从此两人山高水远,后会无期,她也保证,就算走到对面也会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奈何这个男人似乎是铁了心一般,硬是不改初衷。
从来都是见到女的死缠烂打的追着男人负责,她倒好,平白的让别人睡了,还得对这个男人负责,想想就觉得窝囊。
她真想学着电视里那样,从钱包豪爽的抽出一沓钞票,甩他脸上,然后扬长而去。只是现实是残酷的,她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份魄力。
从这里居高临下的看出去,夜色混着霓虹的路灯,华丽的各色的装扮,将这购物中心装扮的格外惹眼,五颜六色的灯光散落在玻璃上,像是细细碎碎的星子。
广场周围聚集的人群一波多过一波,餐厅里却是异常的安静。
牧听春听着耳边的音乐,有些着急的叹了一口气。
音乐慵懒中带着点伤感,舒缓而又安静,她的心,却依旧安静不下来。
千宜春下午说纪年晚上要跟自己见面谈的时候,她的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想,事情大概已经朝着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发展了。
“千宜春,你说他是不是在耍我们?”她在餐厅四下张望一番,小声的问道身后的千宜春。
“不会,听说纪年这个人是很守信的,既然他定了时间地点,肯定是会来的,可能是路上耽误了。”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让牧听春稍稍安了一点心。
原本是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出来的,后来想到他说的,万一纪年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他也能帮上点忙,不然,她一个人,面对纪年那种商场老狐狸,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我也不知道是忐忑啊,还是焦急,总之,老觉得时间过的好慢。”
千宜春不开口回答,周围突然静了下来。
“牧小姐?”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头顶轻起,如果不是带着负责任的心来,她想她一定会觉得这声音很好听
她抬起头来,对上站在对面凝视她的男人,“您好。”她轻轻拍了一下有些不安的心,礼貌的站起来,微微一笑。
“抱歉,我来迟了。”纪年有些歉意的对着牧听春伸出手,示意她坐下。“北市的交通一天到晚就跟重度患者一样,一动不能动。让牧小姐久等了。”
她刚坐下,耳边又响起纪年的声音:“牧小姐自己一个人来的?你男朋友没有陪你过来?我记得他说要跟你一起过来的。”
今天的纪年似乎跟昨天撞到的那个男人有些不一样,不再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也不再是一双眸子中满是骇人的冷意跟无视,现在的他似乎有些云淡风轻,又似乎在招呼一个老朋友一般,熟稔。
是的,熟稔,在牧听春看来,他这样的态度就是像两个朋友之间的相处,根本不像是两个原本不熟悉的人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她心里哀嚎一声,该不会真的是想要讹自己吧?
尴尬开始大片大片的弥漫空中,对面的男人噙着温润的笑,颀长的身影映落在昏暗柔和的灯光下,明明是一副堪比画上还要美的画面,牧听春却无端觉得背上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这个男人,有些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牧小姐?”他率先打破沉默,“如果牧小姐不方便回答,可以选择不答。”
牧听春心在心里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先直白的问了,再反过来说无需回答,这人还真是生意人的做派十足。
虚假。
“纪先生要喝些什么?”牧听春不想围绕着这个话题,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
纪年有目光一滞,霎那间又恢复了平静,“对不起,是我逾越了,今日这顿我请。”
牧听春微微扬起嘴角,面含微笑,黑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的格外的明亮,“这个倒是不用,请纪先生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怎么,牧小姐不想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纪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挥手招来服务员。原本他还想着观察一下她的所谓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下午在调查了所有牧听春的过往中,也没有发现她跟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除了她哥哥牧野。
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男朋友,如果不是保密工作做的够好,那么就是其实她身边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一个女人再次引起自己的兴趣,他势在必得。
“表现机会?”这会,即便她再迟钝,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千宜春说的是对的,这个男人果然危险。
“呵呵......”她轻笑起来,“要表现也应该是我表现才对,毕竟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今天这顿就算是道歉并安抚您受伤的身体吧。”
突然防备起来的牧听春俨然一瞬间成了十足的小野猫,眸光盛盛,嘴里说着的话是写满了歉意,但是眼中却满是防备跟不喜。
柔顺的长发在她低下头的时候,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努力装平静却又处处透着局促的孩子。
也对,她对自己来说,是小了一些。不过,年龄么,不是问题,自己也没有大她太多,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而已。
他也确实还年轻,纯白色的袖衫被扯得一丝不苟的,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眉眼唇稍被灯光映得昏暗不定,即便如此,也难掩他出落得高大英俊,举手投足尽是常人不能比拟的优雅之气,三十多岁的年年纪,可以算的上绝对的年轻有为了。
只是牧听春却没有心情也不打算在这里跟他唠嗑下去,毕竟不熟,不是吗?
更何况,背后还坐着千宜春。
“虽然是你撞了我,但是身为男士,怎么可以让女孩子请呢。当然,如果牧小姐想请问,可以下一次。”
牧听春的提议被拒绝,只得轻轻一笑:“既然纪先生您坚持,那就这样说吧。”
语落,顿了顿又道:“不知纪先生这一次想让我如何赔偿?”她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
“我叫纪年,牧小姐不用这样的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我唤牧小姐听春怎么样?”
不怎么样!牧听春心里忍不住嘀咕。但是面上却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端起白开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纪年先生这一次打算要我如何赔偿呢?”她放下杯子,再一次问道。
纪年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她许久,这才微微蹙了蹙眉头,声音已染上了一丝不悦。这个女人,是故意要跟自己唱反调?
“听春,我说了我叫纪年。”
“我听到了,但是我想我们并没有熟悉到可以互相称呼对方名字的地步,纪年先生想怎么叫我那是您自己的事,但是我怎么叫您,却是我自己的礼貌。
我不像让纪年先生您误会我想要跟您拉近关系,从而推脱责任,我既然撞了您,当然也会负责。
一会吃完饭是去医院做伤情鉴定还是要私了赔钱,我都会配合您。”
纪年果然是个又懂的控制自己情绪的男人,牧听春说的直白且不带任何感情,他却只是轻轻一笑,“哦,原来听春是个这么有礼貌有原则的姑娘。”
“纪年先生,”牧听春挑了挑眉,“请您呢不要岔开话题好吗?”她故作无奈地瞪大了双眼,身子微微靠上软座,似乎想从身后的男人哪里得到一点支撑力,然后,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应,她有些气恼,这个男人,关键时刻靠不住。
“我是带着诚意来跟纪年先生来谈论这个问题的。”
纪年翘起的唇角笑纹更加深刻,“哦,是吗?真巧,我也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的。”
牧听春听到他这样说,耸了耸肩膀,从挎包中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上面并无任何信息,“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直奔正题好了。”说完,眸底闪过一抹失望,千宜春那家伙并没有给自己发来加油鼓励的话。
男人都靠不住。
服务员在这个时候礼貌的打断她们的谈话,“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纪年淡淡一笑,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
“等了这么久了,听春还是先把饭吃完以后,我们再好好的商讨一下细节吧,至于能不能达成一致,这些等下我们都会知道,这一会,还是不要跟事物过不去了。”
牧听春觉得要郁闷死了,这个男人油盐不进啊,不管自己说的多直白,他都要给自己绕过去,转到别的话题上去,就是不开口谈论这件事。
“那我就等着吃晚饭后您的答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