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过去了,安允漠偶尔还是会呕吐,抽搐,可是比刚开始好多了。
曼雅呆楞的坐在安允漠房间,看着墨绿色旁边,缩在角落的男人,这一场戒毒让他消瘦了很多,她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拉开厚重的窗帘,原本就开着的窗户因为夜晚降临,徐徐吹来轻轻的风。
“你这样不说话到底是为那般?”曼雅无奈的叹息,转头看坐在那里独自颓废的安允漠,自从戒毒以来他就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医生说他这是心理障碍,让曼雅多开导他。
曼雅走过去,捧起他的脸,安允漠挣扎着要甩开她的手,曼雅喝:“告诉我为什么?你和我,亲如兄妹,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长长的发下,安允漠头脑里一片蚊蚁萦绕的振翅声。
“嗡嗡嗡.....嗡嗡嗡.....”
由小变大,连成片逐渐升级为巨大的轰鸣,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血管向外挤压般几乎撑裂他的身体,身边的响声都罩上了隔音层模糊变形的电子设备,眼中图案不停地摇晃扭曲。
“冷.....”
安允漠颤抖着嘴唇,曼雅吓得跳起来就去关窗子。
皮肤开始发冷,他能感觉到它在不由自主的抽动,不知哪里来的小猫,不停地用尖利的爪尖抠抓凸起的鸡皮疙瘩,痒痛顺着毛孔逐渐钻进骨头,他双手被绑,想去瘙,去摸都够不到,只能晃动着皮肉的甩动去摩擦骨头企图止痒。
“安允漠!”曼雅惊呼,去衣柜里抱出所有被子盖在他身上。
安允漠眼光散漫,“快出去,出去,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
房间里的响动让权火烈和医生进来,权火烈把曼雅抱在怀里,“让他一个人,我们出去。”
曼雅点头,和权火烈出去。
又一次的折磨过去了,安允陌半生半死的瘫软着,目光涣散。
“我想把他带到幼时我们住的四合院去。”曼雅这样和权火烈说。
权火烈目光危险的眯起来,老实说,他心里一直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他不喜欢他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如此上心,可是爱让他再一次的妥协。
权火烈让人按照曼雅说的地址去打理一遍,傍晚的时候带着安允陌回到了四合院。
而nina,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点点的改变,黄色的卷发被染回了本色,性感与可爱完美的交织,镜子中的自己,又仿佛像诱人入地狱的彼岸花。
曼珠沙华——红色彼岸花
曼陀罗华——白色彼岸花
彼岸花花语:分离,悲伤的回忆,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造型师愣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太完美了。”
镜子中的她,或许是裹上了一层悲凉,竟褪去了青涩,整个人,冷冷的,淡淡的,便是眼神也是淬了冰的。
付了钱,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如今,真是哪里也回不去了,没了家,没了亲人,没了爱人,她真正的成了孤魂。
看着来往,擦肩的路人,她突然想到那么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人与人的距离。”
记得有一期周刊的,标题令她记忆深刻——过于喧嚣的孤独。
这个时候的她,就是这样子的。
路过电影院,或许是无处可去,便进去了。
上映的电影是文艺黑白剧,这样的片子最是冷场,和她的情绪也是风马牛不相及,放映室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人。
她坐在角落里,一种巨大的孤独来袭,迫使她一个人,躲在影院最后的角落里,无力到无法大声痛哭,只是静静的,麻木的,感受着心无力的跳动。
电影太平静了。静得不表达什么,静得不传递什么。便如突然在沉静中掉入某种情绪的深渊。
而她也是静止的,停滞的,困在原地。她甚至不知道这样的电影是好是坏。
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毫无疑问的是,所有人的都只能共用的是人生终点站,生命原本就是一场没有返程的旅途,而我们可能会渴望自己的某一段旅途里遇到到最好的某事或某人或是爱情,我们一路兜兜转转,却始终在寻找的路上,直到消亡才会作罢。
影片里的人物们,情感交织,剪不断理还乱般,却是异常清晰。繁华热闹的街头,漂亮的女主角的内心里一直渴望家庭和爱情,但这些似乎都不属于她。
最后,片尾曲中,丁当独特的嗓音传遍整个放映室。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
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
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
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如果还有遗憾又怎么样呢
伤了痛了懂了就能好了吗
曾经依靠彼此的肩膀
如今各自在人海流浪
人都散了,唯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眼泪慢慢的流下,眼前交织的是她和他,这七日的片段。
电影,散场,nina不想走,呆呆的坐着,或许是灯光昏暗的原因,她的眼泪开始掉下来。
到最后止也止不住,再是后来的放声大哭,直到离开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真的很爱东方研,原来她已经爱上他了,却也不得不离开。
真是悲哀,在一起的时候,以为不够爱,分开了才发现,原来爱的那么深,却再也回不去了。
“东方研,再见了东方研,或许我和你就是如此吧?有缘,却无份,注定了错过!或许来生吧?有来生吗?”
她好想他,好想他,这种思念再也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