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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 奇缘

我身子笔直朝下坠去,我心想这次是真的死定了,在这一刹那间,我想到了我的过去:原来,在现代社会里生活得多姿多彩,足球、电视、网络、感情,一切都该那么美好,可是一次莫名奇妙的“流星之灾”使我回到了古代社会,正当我打起精神准备适应这社会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思念如电,下坠之势却绝不稍减,我只觉身子下坠得越来越快,突然感觉“叭”地一声,好象压断了什么东西,下落的力道稍稍减了一点,紧接着“嚓”地一声,终于不再下坠。我只觉眼中口中鼻中全是白雪,五脏六腑翻腾不已,原来摔在了积雪之上,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没死,我还活着!!

我死里逃生,往上望去,白云深锁,望不到顶,更望不到何之舟等人,原来我身处悬崖之间一块凸出的平台上,想是终年积雪不化,雪垫得厚了,这才救了我一命。我心里暗念“阿弥托佛”,被何之舟那一拳打得不轻,这一摔更是摔得五荤六素,找不着北,我趴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歇了好一会儿,精神稍稍好了一点,一颗心却还在“扑嗵扑嗵”跳个没完。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走了一遭,让人更加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我四周打量了一下,头上脚下,都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更无从觅路,我不由得沮丧:难道没摔死我,却要活生生地冻死饿死我?

我身处的地方是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平台,一面靠壁,三面凌空,看来除非背上生出翅膀,否则难以逃出这绝地。

我不由得万念俱灰,抓起积雪四下摔打,不经意间,我发觉靠石壁一面有一个小小的洞穴,却只有人头大小,成半圆状,我心念一动,双手连动,一阵掏摸,我不由得欢呼起来。

原来那积雪约有三尺来深,将洞口掩埋了一大半,所以看来只有人头大小的一个小洞,我扒开积雪,洞口已可容身,顾不得里面是否有毒蛇猛兽,慌不迭就往里钻。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高低不平,看来是天然形成,那洞越走越是狭窄,光线也越来越暗,洞中物事几已不可辨认,到后来我不得不低头哈腰往前爬。突然,一个物事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禁“啊”地一声,石洞之间有一堆白骨,看来年深日久,那骨架的胸口肋骨却卡在了两块大石之间,想来进退不得,却被活活卡死。

这时我已无退路,就算龙谭虎穴也得闯一闯,我费了好大的劲将那骨架取下,又往前爬去。好在从那里过后洞穴逐渐变大,到后来已可直立行走,又过了一会,前面已微微透出些光亮,我加紧前行,终于眼前一亮,前面豁然开朗,原来已到洞口,洞外阳光明媚,花香四溢,却是个极好的去处,时近初冬,这里却繁花似锦,明如暖春。

我欢呼一声,那地面离洞口仅三尺,我一跃而下,已忘了身上的疼痛,我快步而行,奔波游走,想不到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原来这里是个小小的山谷,四面高山挡住了山外寒风,因此温暖如春,谷正中有一口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潭中不知名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我刚才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坚持过来,这时一放松,人再也支持不住,倒在草地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时日已偏西,已时近黄昏,我只觉四肢百骸如要裂开来一般,何之舟那一拳确实打得不轻。

我忍着剧痛爬将起来,忽然觉得好象有一个人影闪过,我不禁大吃一惊,岂难道在这绝峰荒谷之中还有人居住?我大着胆子叫道:“沐阳误入贵谷,实是迫不得已,还请此间主人见谅。”叫了几声,不见有人回答,只听得“吱吱”两声,一颗大树之后闪出一物,我定神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猴子,全身灰白,一身白毛几近半米,看来年事已高,后面一群小猴子,想是没见过生人,全都惊奇地看着我。

我微笑道:“猴子老兄,我误入贵谷,没有恶意。”那白猿似乎颇通灵性,见我还算友善,缓缓走到我面前,指手划脚,“吱吱”叫个不停,我觉得好玩,忍不住去抚摸它的长毛,那老猿倒也友善,没对我产生敌意,那群小猴子见无异状,又开始嬉戏打闹,霎时间生机一片,热闹非凡。

那长毛白猿用“手”拉了拉我衣角,示意我跟它走,我好奇心起,心想这猴子还真通人性,它带我转过树后,我陡然看到一块木牌插在地上,上面用刀刻着六个大字:张无忌埋经处!我又惊又喜,细细回忆,不错!!《倚天屠龙记》里确实记载张无忌曾跌下山谷,在一荒谷中练得《九阳神功》,难道……

我迫不急待,扒开牌后泥土,漏出一个油布包裹,我小心打开,里面共有六本书,当先四本,认得“楞枷”二字,天!!我激动万分,果然是《九阳神功》,因为我知道《九阳真经》是写在《楞枷经》的夹行之中,当年觉远在无意中学得此神功,而今天我有此等机缘,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余下那两本,一本是胡青牛所注的《医经》,一本是胡青牛之妻,也就是胡梭母亲王难姑所写的《毒经》,这时想来,在山洞里的那堆白骨,应该是“红梅山庄”庄主朱长龄的了,当年他和张无忌一同跌下来,却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经历真够奇特,从现代跑到古代,更遇到了《九阳神功》,简直匪夷所思,我在高兴之余,更加感叹世事难料。

左右无事,便练练这九阳神功吧,我把第一本拿了出来,余下五本用油布包好,压在一块大石之下,免得猴子顽皮,弄烂了真经,我拍了拍那老猿的肩膀,感谢它的高义,如此算来,这苍猿怕不有一百五六十岁了,真是异数。

谷中无所事事,每日里练功不迭,那真经果然神妙,第一部经书还只练了一半,何之舟所伤已不再痛,待得第一本经书练完,全身已不再感觉寒冷,只觉体内有一股暖流滚来滚去,圆转如意,我想那应该就是九阳真气了。

谷中饮食无忧,除了高山野果山梨,谷中还一口水潭,潭水清澈,芬芳香甜,潭中还有不知名的白鱼,食之味美多脂,因此在谷中衣食不愁,倒也逍遥自在。

那白猿过不几日便攀山越岭,虽百余岁“高龄”,却还是健步如飞,行动矫捷,那老猿颇通人性,常送我一种不知名的果子,似桃非桃,倒像是《西游记》里所描述的蟠桃,仔细一想,不觉好笑,《西游记》里猴子偷桃,在这深谷之中,却有老猿送桃!流传出去,当又是一段佳话。因此我与这只老猿的感情也日益深厚,到后来已开始称兄道弟,虽然白猿不会人言,但看它那高兴劲儿,恐怕是从当初张无忌离去后,最开心的日子了。

曲指算来,我在这谷中也已呆了三个多月了,据《倚天屠龙记》所记载,张无忌练九阳神功整整花了五年时间,看来我想在急切之间练成,那是不可能的了。

空闲之余,偶尔也翻看胡青牛的《医经》,上面所说果然大有道理,经书对于全身骨骼穴道,奇经八脉讲解得无一不详,对武林各派的独门暗器,毒掌都有解救之法,我不禁叹为观止,深慕古人之风。

《医经》上有一句话,我想了几天也没想明白,经书言道:“人身三经七脉,全凭周天搬运,周而复始,连绵不绝,然逆天而行,则全身血液倒行逆施,最是凶险不过。“我大是不解,这血液循环,当然有始有终,有条有理,要是反着流,那不是全乱套了吗?这道理应该人人都懂,却何必写在这旷世奇书《医经》之中?

突然我脑子中灵光一闪,想到:血液不能倒流,那真气可不可以倒流?我时我体内的九阳真气已积蓄了不少,我试着让真气从四肢穴道倒流回膻中,顿时全身如沐温泉,通体舒泰,我不禁大喜,没想到真气还有如此妙用,真气从四肢穴道回到膻中穴,再由膻中回到四肢,我只觉手脚充满了力量,忍不住拳打脚踢,四周花瓣纷纷落下,煞是好看,真没想到逆练真气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从那以后,我练第二部《九阳神功》之时,总是先按原来的线路走一遍,等得准确无误之后,再逆行一遍,那第二部经书,居然只用了两个月便练成了,想想在这谷中也已将近半年时光了。

不知道张敏儿怎么样了?有没有遭到何之舟的暗算?林霞有没有告诉她我摔下山崖,尸骨无存?那张敏儿可要伤心死了,还有杨月,来到这古代社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也许她还留在现代吧?

闲来无事,我也会和猿兄一起登高望远,以我此时内功,早已不畏严寒,而翻山出谷,也已不是难事,但做事有始有终,总要把《九阳真经》全部练完,那时出谷而去,才不会再被人小看欺侮,那猿兄似乎也知道我的心事,陪我爬上跃下,兴奋异常,在谷中没有其他外人,只有猿兄陪伴,倒也不觉寂寞。

借着逆练真气的功效,第三四部真经我只用了五个月便全然贯通。我只觉四肢百骸无处不爽,走路也轻飘飘的,轻轻一跃便跃上了一株大树,地心引力在我眼中已不再强烈,不借助任何外力便可在空中飞来飞去,这是每一个现代人不曾有,也不可能有的体会。

我又花了一个月时间把胡青牛的《医经》和王难姑的《毒经》背熟,虽说书中什么药物的名字和毒药的名称还搞不清楚,但想日后应该会有用,便囫囵吞枣地一骨脑儿记了下来。

这一日,我把六本经书包好,埋在了原处,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不由得感激张无忌大侠。于是在旁边也立了地块木牌,上面用石片刻了一行字:沐阳谢张大侠赠经之德。这时我体内九阳真气流转,用石片在木头上刻几个字自不在话下。

一年来我和那头老猿也结成了生死之交,这天晚上我把它叫到身边,道:“猿兄,明天我就要离开此谷了,你自己保重!”那苍猿也不知听懂没有?“吱吱”叫个不停,指手划脚,我猜想它也是舍不得我,我抱住了它,一人一猿,依依不舍。那花猿也不知有一百几十岁了?我一直叫它猿兄,其实叫它猿爷爷也足够了,不过它是畜生,叫猿兄也不为过。

第二天一大早,我做好离去的准备,在这儿住了近一年,还真的有点留念,那白猿也是依依不舍。我一咬牙,转身朝山上走去,这谷内的山峰虽也是峻险陡峭,但不似外面的滑不溜手,我神功既成,自是毫不费力便攀到了山顶,来到了我一年多以前摔下山的地方,不由得恍如隔世。

这里和一年前一模一样,只是春去秋来,忽忽一年,这里的白雪,已不是去年的白雪了。

我一年多不修边幅,胡子已长得老长,头发也凌乱不堪,直如一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野人,我心头不由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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