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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曾是我生命中一道最靓丽的风景

命运的齿轮会昼夜不停的转动,等再回首是沧海桑田,许多事情就像漏斗里的沙,流失再沉淀。我曾经迫切的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小胖和我说话的那个普通的早晨,我会卖力的和小胖说不要去池塘,我无论如何都会阻止他,可是在命运的某个罅隙里,它让我们遍体鳞伤,也不曾留给我们一丝余地。

池塘很脏,几块堆起的参差不齐的岩石,几颗枯黄的摇摇欲坠的芦苇,有些青藻在河边慢慢延伸到河面。

我脸上的泪水还未被风吹干,想起小胖总是缠着我要我看他耍球技,他曾将好吃的偷偷的塞进我的衣兜里还假装若无其事,他会在我被欺负时摞起衣袖为我打抱不平,我们一起在饭堂比谁吃饭最快,我们一起作弄门卫大叔……我的眼眶又是一热。

“小胖,你回来啊……呜呜……你不是今天早上还活蹦乱跳要我做你媳妇吗?我答应你,你回来行吗……”

回应我的是默不作声,我的眼泪越来越汹涌。

小胖的葬礼很简单,除了院里的小朋友,没有其他人来吊唁。孤儿院几乎每年都会有小孩死去,因为这里的孩子要不就是父母意外身亡,要不就是家里贫穷被父母抛弃,带着一身的病痛或残疾,无人问津。他们在医院里被病痛折磨地苟延残喘,直至最后一刻,都会痴傻的望着门口,希望父母出现,可结果都是不尽人意,他们含着泪闭上眼睛,随后身体渐渐冰凉。

我后来知道原来小胖的溺死并非因为失足,有在场的人说他一直向池塘对面的女人跑去,水从膝盖渐渐淹没到他的胸膛,他像浑然不知继续哭喊着朝池塘对面跑,嘴里嚷嚷着“妈妈,妈妈……”

那池塘对面的女人呢?

在场的人说那是镇上的胖姑娘小红,还没有结婚呢,想来应该是小胖认错了人,这才小小年纪夭折在这池塘里。

我十分震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记忆起,我就在了孤儿院,从没见过爸爸妈妈的模样,他们不曾在我的世界里留下一丝痕迹,我更是不能理解小胖不管不顾向池塘里奔去的心情。

感觉手上一紧,侧头发现竟是顾铭,他牵起我的手,眼底一片柔软。很久以后,我回忆起,明白再多的言语安慰,都抵不过没有话语的一个肢体动作,因为他向你传达的信息只有一个,“还有我在。”

我默默地在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一个改变我一生的决定……

我去找了院长妈妈,院长妈妈当时开门见到是我,并没有吃惊,只是十分憔悴,眼底一片湿润,欣慰的朝我点了点头,将我拥进她的怀里,像每个我难以入眠的夜晚,用温暖的大手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然而不同的是心情不复当初了。

我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忍不住嘤嘤啜泣着,最后一次,让我最后一次再唤你一声,我抱住院长妈妈宽厚的背脊,从像被刺哽住的喉咙里轻轻唤出:“妈妈……”

谢谢你,曾让我如此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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