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吃掉三名蛮骑斥候之后,陈余等人调转马头,快速往叶城方向奔去。蛮夷人的鼻子比秃鹰还更加的讨厌,他们能在十里地左右就闻到附近的血腥味,这也是每一次打仗总是镇南军斥候死得多的原因。
若不是他们那古怪的鼻子,镇南军这些年斥候能够少死不止三千人。
赵翰马鞍旁挂着一个被血染红的布袋,不必想都是装着三颗面目狰狞的头颅,他轻轻手里的无鞘大刀一拍,大笑道:“三颗蛮骑头颅,足够我们兄弟几个喝半个月酒了!”
其余四人同样脸上尽是喜色,只有陈余面无表情,调动着身体内那磅礴内力,时刻注意着附近的动静。
以蛮骑那机动性,若是闻到这处的血腥,定会追赶而来,到时候就不只是三骑斥候这般简单了。
付信见陈余脸色,同样也皱了皱眉,道:“一切都等进了叶城再说,现在可不是开心的时候,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蛮人的占据地内!小心为重!”
韩、吴、赵三人同时点头,吴牛长得虎背熊腰,一双如牛的眼睛狠狠一瞪,吐出一口浓痰,冷哼道:“若是来了!老牛我一刀一个!现天尚未亮,除非他们想当睁眼瞎!不然如何能够把我们辛字卫游骑留下?”
陈余笑道:“这牛倒是吹出去了,就怕你还未能砍下人头,就被蛮骑劈了!”
吴牛大眼一瞪,道:“大人!你别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就如何,在战场上,对付你这种五品高手,只需十骑!几个来回冲锋便能够把你给冲死了!老牛我这些年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见过太多正五品高手自持实力,被活生生堆死的例子!”
“不是我老牛多嘴!小陈大人颇有如此意思,这才警醒大人!除非有那传说中六位圣人那番神仙本事,否则在大军之中,照常如沧海一粟!”
被吴牛这番话一说,陈余也陷入了沉默,他敢于在清晨之前出城与蛮骑斥候互斗,其信心也大部分源于他的正五品实力,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吴老哥提醒,陈余记住了!”
听陈余如此客气,吴牛也不好意思的捎了捎头,道:“其实也没这么严重,正五品在我等眼里都是很大的高手了!”
付信等人大笑,刚刚笑声发作,陈余眉头一皱,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旋即脸色一变,喝道:“不好!快走!”
五人一惊,马鞭狠狠的甩在马屁股上,双腿一夹,这几匹战马吃痛嘶鸣,绝尘而去。
而同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踩在土地上的轰鸣声,约有百来骑紧咬陈余这一伍的背后,蛮骑中的骑射手已经拉开了手中的长弓,对着他们疾射而来!
陈余挥刀砍断了一支从背后袭来的箭矢,掏出挂在身边的短弩,转身对着追赶自己的蛮骑连射完了弩中之箭,却无一命中。
赵翰连忙对陈余喝道:“大人!弩箭只能够在百步内射杀敌人!”
而付信从马鞍旁边拿起了一张硬木弓,一举拉开如满月,手指扣住箭矢,未怎瞄准便松开了手指,箭矢离弦,疾驰而去,正中一个蛮骑的脖颈,直接射穿了他。
那蛮骑大眼一瞪,双脚不断的抽搐着,从马上滚翻落地,尸体瞬间就被战马踏穿了数个大洞,踢得四肢都散开了去,血腥无比。
陈余拍手一叫,道:“好箭法!”
付信再从箭壶里拿出一支箭矢,这是陈余快速的赶到了他的身边,己方有使弓好手,便不能让敌人所伤!
同样,韩暨、赵翰和吴牛也一拉缰绳,主动落后了付信后背!
付信再次拉开他的硬木弓,对着蛮骑再出一箭!
夺!
那箭矢直接洞穿,把蛮骑直接从战马上射落而下,被马蹄踩翻,变得满目苍夷自后,力道才全部松竭,尾部不断的颤抖着。
就如此连发数箭之后,付信的手臂微微的抖动,显然已经力竭,而后方的蛮骑却没有因为区区的神箭手而有所退缩,似乎那被箭矢射中落地的不是自己人一番,只管闷头冲锋而来,不时向陈余等人一通乱射!
陈余等人把手中刀舞出一片的灿烂银光,竟是密不透风,把全部箭矢都阻挡在外。
此时在斜前方杀出数十蛮骑,皆是轻装,只佩坚木削成的长矛一把,成锥形杀阵,锋芒毕露!
吴牛大怒,挥动手里的长刀,竟以撞阵之姿快速冲向了那长矛骑阵!
韩暨与赵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以撞阵之姿向那长矛骑阵飞奔而去,陈余为了照顾力尽的付信,稍稍落后于迅速冲锋的三人。
而一向沉言寡语的钱云紧握着手里的刀,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以锥形阵杀来的数十蛮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不说面前的这数十蛮骑,就连后方那百来蛮骑都会被钱云一人杀尽。
韩暨一人一马在极速驰骋中直接撞上了那数十杆令人发怵的坚木长矛,他一刀削平了数把长矛,整个人从马背上翻身,挂在了马肚子上,战马撞进了长矛之中,鲜血瞬时迸溅,同时也把几个蛮骑的手骨震裂开来!
在韩暨之后便是吴牛一骑冲出,亦是同样的撞阵,同样以战马为盾,撞开了一道小缺口,吴牛的鼻子里哼出一声气力十足的怒意,翻身挂在马肚子的同时,长刀一挥,竟然连同自己战马与蛮骑战马的马蹄全部斩断!
他脚尖从跌倒而下的战马上重重一点,一个飞膝撞在一蛮骑脸上,把他从马上撞了下去,吴牛直接坐在了蛮骑的战马上,抄起一杆长矛,再挑翻了一个,从侧面冲出,逃窜而去。
只不过刚刚那一撞,把他整条腿的骨头都给震断了,左腿无力的在马肚子旁拉拢着。
随着同样的战法,赵翰也成功的甩开了那数十蛮骑的锥形杀阵,只是身上添了三个窟窿眼,幸好不是致命伤。
陈余拽着手臂还在颤动的付信,一刀挑瀑把面前的蛮骑连人带马劈开,血溅了一脸,就连抹去的时间都没有,再次横刀挡住当胸刺来的坚木长矛。
他那并不高的身体拎着付信那魁梧汉子,显得十分的滑稽,但看上去十分笨重的付信却在陈余手里如同孩提,陈余眉心那猩红的印记瞬间变得血红,如同要滴出来一般,脚尖一踏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再重重的踩爆了一匹战马的脑袋,把付信一甩上了另一匹战马,两人扬长而去。
面对着被那四人一通悍不畏死的撞阵行为打得有些散的蛮骑眼睛血红,全部长矛对准那剩余的一骑。
钱云眼底闪过嗜血凶光,他舔了舔嘴唇,一刀拍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直接撞入了长矛阵里,而钱云的肩膀,大腿上在这一撞上直接插上了数把长矛,他怒吼一声,一刀劈开了一个蛮骑的头颅,再扶住贯穿自己身体的坚木长矛,用力一拉!把另外的蛮骑全部拉下了马!
他突然放声大笑道:“蛮夷之人以膂力为傲,成年男子能轻易举三百斤重量!也不过尔尔罢了!”
他用刀砍断了那些扎透了的长矛,用那砍掉的木棍横扫,劈下了一个蛮骑的人头,直接跃上了他的战马,从左侧杀出。
等到他出现时已经是满身窟窿眼,还在不断的溢血,脸色惨白。
付信自己已经能够控缰,而陈余飞跃上了钱云的那一骑,撕下身上衣服,取出刚刚撞阵时还不忘带上的酒,喷在了伤口上,然后迅速包扎。
钱云嘶哑着嗓子,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他有气无力的道:“今次之战,不管如何传说,咱辛字卫老骑卒,以六撞数十!后有追兵,无一阵亡!足矣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