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鸿的身影很快就从窗外掠过,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桃失去了机会,心底颓丧又惊悚,不禁将袖中的冰彩玉髓握得更紧了。
忽地,热乎乎的一团热气再次吹向白桃的耳根。
同时,一个在黑夜之中显得惊悚的声音传入白桃耳中:“呵,既然已经醒了,又何必装睡?”
白桃紧紧揪着的心沉了几分。
她猝然翻身,压在那人身上!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一袭红衣如火,点亮白桃星眸。
无论何时,云溪的妆容看起来都很精致,细腻如脂的皮肤上,还微微散发一股清香。
她披散着头发,被白桃骑在身下,唇角的笑容一瞬绽开来,有些诱人。
“怎么是你,一路上跟踪我的……”
“正是我,原来你察觉到了。”
云溪对白桃的态度微微改观,原本以为她并没有发现到有人跟在后面。
白桃跟宫清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忘水,白桃虽觉得不对劲,身后似有人跟踪,可由于担忧容天玄,便觉得暂时不予理会。
她很意外,这个人竟然会是云溪。
“你跟着我做什么?”
白桃居高临下地俯视云溪,并没有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
云溪双眸一眯,神色诱惑,唇齿间溢散而出的笑容,比窗外月光柔和明丽。
“自然是好奇。”
“好奇本公主什么?”
白桃有同红莲教联合的心思,教主云溪是个难以琢磨的。
他的眼睛剔透如冰,凝着白桃,教她打了个冷颤。
“好奇你是否有能力,值得本教主同你并肩作战。”
白桃眉梢一颤,明白了云溪的心思。
可他的表达方式,却教白桃有些不爽,“本公主虽然毫无内力,可身上的功夫可不差,毕竟,还是南华山叶尊主的关门弟子。叶筠叶尊主是什么人。泛泛之辈他又怎么可能会收为弟子。”
实际情况却是,三年前,白桃从刺客剑下救下了白梨,伤势过重被送往南华山静养。
叶筠医术高明,主要负责调理白桃羸弱的身子。
白桃见对方实力了得,又不想回到尔虞我诈的大燕皇宫,即使子在病愈之后,都赖着不走,耍尽了小心思,求叶筠将自己收为弟子。
白桃虽然有些功夫,可经脉尚未打通,也没有出众的灵悟。
一开始,叶筠是拒绝的。
怎奈何白桃脸皮厚,时时求,日日求,月月求。
叶筠耳朵都快长了茧子,为求个暂时的清静,便无奈答应下来,为此还在南华山的佛堂之中忏悔了好些时日。
做了叶筠的关门嫡子,白桃便在南华山上安定下来。
果然不出叶筠所望的是,三年的时间,白桃始终没有打通经脉,了悟真气内力,腿脚上的功夫却有了涨进,那也只是微乎其微。
云溪唇线冷冷一划,笑容聚成一朵,霎时好看。
饶是白桃,都不禁愣了下。
“叶尊主威名在外,教出的关门弟子,却是个毫无内力的。”
他的话暗含着讽刺。
白桃霎时间涨红脸,眉眼凌厉,“你若是有事就直说好了,不要扯到我师父身上。”
一提到叶筠,她胸口就似被刀子割了一般,那滋味是相当的不好受。
云溪羽睫轻轻扇动,果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纤细无骨的身子,在白桃身下微微起伏了下,一只手臂撑住半面脸颊,摆出个撩人的姿势来。“我们来说正事。
“有屁就快点放好了!”
白桃抱紧手臂,心情明显不悦。
云溪并不在意她与身份并不相匹配的话,唇角的笑晕反而显得更为愉悦。
“本教主要说的事情,也正是公主殿下所想的。红莲教如今被妖后逼入翠屏山,实力有所折损,可过一段时间,本教主一定会伺机杀入京楚城,让那妖后付出代价!”
云溪敛下笑容,眼底烧灼着浓郁的恨意。
这种感觉,白桃非常的熟悉。
云溪的亲人都死于孟子樱之手,他们苟且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手刃了仇人!
对与他所说的话,白桃并不怀疑。
他们犹如困兽,早晚会冲破了牢笼,让孟子樱付出代价!
“好,我信了你,本公主一定会从旁相助,我们共同了结这个为祸多端的仇人!”
白桃眉宇陈凝,冲着身下的云溪伸出小拇指来。
云溪看着她的小拇指愣了下,紧抿的唇线微微抽搐了几下。
白桃的小拇指又往前探了探,示意云溪赶快跟他拉钩。
云溪的唇角最后抽动了一下,他没能认出,捂住额头,笑得甚是欢愉。
他没想到,胧月公主竟会这般可爱。
白桃面上红晕朵朵了,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强行拉了云溪的小拇指,又强行与自己的捧在一起,前后拉扯了几下。
“好了。我们的协议从今天开始就达成,彼此之间绝对不能够背叛。这段时间,红莲教先行的翠屏山上养精蓄锐,静待佳期。而本公主会在云英宫中观察形势,随时向你们传递消息。其后的事情,根据具体情况再行部署。好了,教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溪觉得白桃可爱极了,用一只手捂住脸颊,浑身颤颤,却一直强忍没有发出声音来。
白桃恼了,身上就敲了他一下,“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手还未落下,就被云溪抓住。
白桃身子一阵,忽然感到一股纯正的内力正在体内流传。
她面上一黑,斥问道:“你试探我!”
云溪止住笑容,无奈解释:“这不叫试探,我只是觉得可惜罢了,即便是个笨的,在叶尊主身边三年,都未能打通经脉,实在是可惜。”
感受了片刻,他放下手来,满脸可惜地摇了摇头。
白桃身上,果真是一丝内力也无。
白桃沉了脸。
过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遇到危险会逃跑就好了,今天被云溪繁复提及,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还还来得及归纳好语言反击,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云溪眉间深锁,变了脸色。
难道是秋鸿又巡视回来了?
“小师妹,师兄刚刚听你屋里传来了说话声,便起身来看看,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门框上面,投影出宫清的轮廓来,他侧着耳朵,正听屋子里面的动静。
方才宫清因为回忆起这几日来的经历,焦灼于白桃是否对容天玄用情过深,辗转反侧都未能入眠。
他住在白桃对面的屋子里,白桃这里发出的动静,他依稀听到一些,原本还以为白桃在说梦话,可说话的声音却持续了一段时间。
宫清太过心忧,才起了床过来查看一下。
白桃面上白了白。
她的这个大师兄可是出了名的老古董,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同一个男子同处一房,姿势还如此暧昧的话,肯定被会训得狗血淋头。
惊惶之中,白桃向身下的云溪使了个颜色。
云溪还没顾得上回应,白桃就掀起锦被来,盖在他们二人身上。
若是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就像是白桃半梦半醒,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
黑暗之中,借着点点碎光,云溪隐约看到白桃凹凸有致的身线,呼吸不由紧了紧。
白塔故意捏了下嗓子,粗着声音对门外的宫清回复道:“大师兄,我刚刚做了噩梦。现在没事了。”
宫清仔细听了下白塔的声音,浑浊之中还掺着丝清亮,眉梢不由黯了下。
经过三年的接触,白桃的性子她很了解。
犹豫了一下,宫清还是对门内的白桃问道:“小师妹,我可不可以进去。”
白桃慌了,忙道:“不行,我没穿衣服。”
说罢,她便后悔了,由于太过紧张,她没有掩饰声音。
刚刚说的话,根本不像出自一个刚睡醒的人。
宫清面目更沉,灰蓝色的眼睛,幽静之中搅起一个漩涡来。
他不由分说,便劈出一掌,推开房门。
白桃不由缩了下身子,不敢去看宫清,呼吸都不由乱了方寸。
“大师兄,你来了。”
她强挤出笑容来,又将身上的棉被裹了裹。
心道,宫清即使将她看得再紧,也不至于掀了她的被子来看吧?
“大师兄,我可没穿衣服。”
为了防止宫清什么不顾男女大防揭穿她,白桃提醒了一句。
“小师妹,你刚刚究竟是在同谁说话。”
他声音冷沉,犹如一潭死水。
白桃打了冷战。
她身下的云溪将呼吸憋得更紧,无奈被子里面的景致实在旖旎,胸口不由狂跳起来。
坐在他身上的白桃有所感觉,慌忙之中晃了下腰肢,意在提醒云溪好生隐藏自己。
无奈,她身子一晃,两人接触的更为紧密。
白桃只穿了薄薄的散花绫的衫子,隔着衣衫,云溪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细腻的皮肤,温润的好似晨起的露水,润在他身上。
一时间,他心跳声更烈。
宫清竖起耳朵来,眼眸幽暗,好似藏匿着一个无底的洞穴。
他脚步沉重,缓缓走上前去。
以宫清这几年的修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白桃身下藏着一个人。
而棉被的褶皱处,甚至拓出了那人的轮廓来。
是个男人?
宫清神色灰霾,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容天玄。
若是白桃同容天玄发生了什么的话,他觉得杀了他都不解恨!
宫清握紧拳头,拳心紧实,迸出响声。
屋内的气愤一时沉重的好似能够滴出水来。
“大师兄,大师兄我……”
宫清眼睛咕噜噜地转,还想寻个理由阻住他的脚步。
可看宫清眼眸如火,周身气场铜墙铁壁一般,白桃思绪顿时混乱如麻。
转眼间,宫清大步走到床榻前面。
啪一声,不由分说掀开了棉被。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光亮,让云溪不适地眯了下眼眸。
看到那抹如烧的火色,宫清神色大变。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