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虚无的空气,竟觉得好笑。
本是该动情的时刻,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看不见容天玄的模样,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不禁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容天玄的脸颊。
嗯,这是鼻子吧。可千万不要再摸错了。
想起上一次的窘境,白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她笑颜很美,妍丽清媚,长长的墨发披散,烛光映在脸上,说不出的美好。
“又笑什么?”
“我笑你。”
“笑我什么?听声音就知道,容天玄的心情很愉悦。
“笑你吃醋了。”白桃被他惹得咯咯直笑。
不知为何,白桃眼底竟泛起泪光。
她并不觉得难受或者委屈。此时的感情很复杂,很难解释,眼眶周围便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一层桃红,千头万绪,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白桃不想让容天玄看到,担心他误会,迅速地别过头去,嗔道:“早点说的话,我还能洗香香。”
容天玄默然不语,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了白桃的眼睛,声音疼惜,“十两,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害怕……”
“不是,我……万两,我想冲个澡可以吗?”
白桃坐起身来,装作不经意地轻拂了下湿润的眼角。
她想将最好的自己交给他。
容天玄笑了,声音很轻,却很好听。
“随你,就是别让我久等。”
原本是等不得的,可容天玄不希望自己的粗暴,吓坏了怀中的玉人儿,便强压下腹中的邪火,语音温柔,看向她的眼神,都好似澄莹的溪水。
可惜的是,她看不到。
得到了许可,白桃便要下床去,容天玄竟将她抱起,惹得她娇呼了一声。
“万两,你放我下来,若是被人看见的话就不好了。”
喜莺那些丫鬟看见自己凭空“漂浮”在半空之中,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惊吓。
传出去的话,说不定她就成了妖邪附体了。
“若要我放下来也可以,亲我一下,亲得满意了便放你下来。”
白桃又羞又恼,却又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做。
起初,她的吻还恨生涩,平日里被动惯了,从未主动过,倒不知道该如何下嘴了。
容天玄看着白桃蹙眉的小模样,心内柔软的好似能够化出一滩水来。
吻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回应,白桃不禁有些恼了,“硬的跟块石头一样,无趣!”
她捶了几下他的胸口,想要下来,紧皱的眉梢充分表达了她的不满。
容天玄却轻笑出声,怜爱道:“这吻技也是要学的,每次都是我来撩拨,要知道,需得两个人一起动情,方能身心愉悦。”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歪理。”
白桃羞涩地别过头去,她整个耳珠儿都是烫烫的,好似能够滴出血来。
“再来,十两若是让我愉悦了,我便放你下来,若是不行的话,我便这样一路抱着你去浴桶。”
“好,好。”白桃深深觉得,有时候容天玄还挺幼稚的。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
白桃闭了眼睛,再次吻向容天玄灼热的嘴唇。
她什么也不想,只是尽情地交付自己。
渐渐地,她能感觉到容天玄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许久,胶着的两人才分开来。
“万两,让我去洗澡好不好?”白桃的语气几乎是在恳求。
这一次,容天玄还是很满意,不过,她觉得白桃的功夫还有待锤炼,可仍旧心情愉悦的说道:“我在床上等你。”
听了这句话,白桃浑身好似生了火,匆忙从容天玄身上下来,吩咐喜莺烧洗澡水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白桃没敢跟容天玄独处,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而是跑到了院子里面吹冷风。
眼看隔壁的梅花开得正好,她正巧采几枝,插在花瓶里,送给容天玄。
喜莺从后面跟着,跟着一起挑拣。
白桃却有些忧心,“这样翦花枝,梅树不会觉得疼吧?”
喜莺愣住,还是第一次听自己伺候的主子说这样的话,心下感叹白桃不禁心窍玲珑,还是个善良的主。
“公主,你看,这些花枝都是背阴生长的,上面的梅花开的也不是很好,我们将它翦了,就不会夺了梅树的养分,兴许别的枝头的梅花,还会开得更盛。”
白桃觉得有道理,便剪了几枝背阴。
就在两人在梅林之中穿梭的时候,栾珍竟悄悄地来到了映画宫。
秋鸿伏在暗中,不好出面阻止,若不然的话,大家都会知道如今容天玄正在胧月公主的映画宫了。
传出去,某些心怀叵测的人,还不知道会用怎样无状的言语去羞辱白桃。
秋鸿匆匆吩咐了一个宫女,要将栾珍阻拦在外面。
“胧月公主这是不舒服了,难道是因为水土不服吗?那本宫就刚巧来探病了。”
自从白桃上次去了星斓宫,二人简单的几番试探之后,她已经确信,白桃跟她来自一个地方。
只是,等了这么多天,白桃却不见身影,今日栾珍有些坐不住了,干脆主动找来。
她下定了决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阻拦,都要见到白桃。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五年了,她无时无刻都想要回去。
不知道胧月那里,是否掌握了回去的方法?
宫女见拦不住,紧张地都要哭出来了。
“你哭什么,我见见胧月公主就走。”
“公主不在。”
“可你刚刚还说她今日不舒服的。”
栾珍脚步不停,在左右宫女的搀扶下,拖着冗长的裙摆,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来到了白桃所住的正殿门口。
也不等宫女伺候,栾珍便率先推开大门,在室内环视了一圈,竟真的没有人。
她有些纳闷。
胧月这个时候能去哪儿?
回头看一眼天色,天光已经很暗了,这个时候,久居宫中的老人大多都会用了晚膳之后休息。
在这里,没有任何有意思的消遣活动。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一复一年。
这事也栾珍急于要离开这里的原因。
她不喜欢这里沉闷的氛围,她想要回归充满生机活力的大都市。
而且,她目前所过的生活,可跟过去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风马牛不相及。
就算是身为帝王的妃子,可却得不到他丝毫的宠爱,别说宠爱了,一个月都未必能够见上一面。
这样的生活她过够了。
“娘娘,公主她真的不在。”
宫女接收到秋鸿从暗处投来的眼神,慌张地想要将她们主仆从这里请出去。
栾珍觉得这小丫头的行为有些奇怪,不想让她在这里久留,又会有什么样的原因呢?
“既然胧月公主不在,那本宫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栾珍拉下了脸面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娘娘……”
映画宫的宫女还想要上前来拦。栾珍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是称职的,两人一左一右的将人架住,往外面走去。
“大胆奴婢,娘娘不过是想要来探望胧月公主罢了,你休要在这里喋喋不休的,扰了娘娘的清静!”
说话间,三人都出了门外,其中一个,竟回手关了房门。
栾珍被留在屋内,四下看了看,视线落在床铺上,发现上面有些凌乱,明显是被人躺过的。
因方才白桃与容天玄亲热的时候,被退下了腰间的白玉葫芦,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床尾,黑暗之中荧光闪熠。
栾珍一时好奇,便要伸手去摸。
手刚伸出去,她忽地眉头紧皱,眼底仓皇恐惧之色漫溢上来,整个人不停颤抖。
裙摆逶地,簌簌而响。
“你是谁?”
就算肉眼看不到,可栾珍也能够感觉得到,在她面前,确确实实有个人。
方才,她的手伸出去要去摸白玉葫芦的时候,明显触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手感是那样的真实。
没有回答,然而对方气息迫近。
原本惊恐不已的栾珍,却有些恍惚。
因为,这气息好熟悉。
“啊!”
栾珍惊叫一声,后脑重重地磕在床尾,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整个人竟被对方压到床上。
她的手臂被固定在身体两侧,难以活动,对方力气巨大,她甚至能够看到被钳制住的手腕部位,出现了一圈圈触目惊心的红痕。
“你究竟是谁?”
她鼓足了勇气,才没有在说话的时候哭出声音来。
眼前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太诡异了吧。
面对着虚无的空气,栾珍的手腕被一寸寸收紧,她呻吟一声,感觉整个腕骨都要被对方握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