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的右手被容天玄抓起,白桃随即哀呼了一声。
刚刚扇哭鸡的那两巴掌,震得白桃手掌发麻,不消一会,便肿起来一片。
容天玄满眼心疼地看了看,对身后的鱼月灵问道:“可有外敷的药。”
鱼月灵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没有!”
“秋鸿!”
秋鸿随即快步向前,从衣襟的里袋之中,拿了个精致的小瓷瓶出来。
容天玄从小瓷瓶之中倒了粘稠的药水,一点点细致地涂抹在白桃发红发涨的手掌上。
白桃朦朦忪忪地盯着鱼月灵的背影瞧,在容天玄细腻的手法之下,火辣辣的手掌也不觉得疼了。
“容万两,她是谁?”
白桃脑中一半清醒,看着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狠狠吞了下口水。
注意到她喝醉酒之后,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眯缝着,射出攫人的精光,容天玄便牵起唇角来,露出一丝浅笑。
“是个无妨的人。”
鱼月灵的身影顿了顿,许是由于听到了容天玄的话,可很快,她便抬步消失在幢幢灯火之中。
白桃果然安静了下来,忽地膝盖一软。
容天玄赶紧上前,将她压进胸膛。
白桃转了视线,看向容天玄,“容万两,真的是你吗?”
她伸了手,掐住容天玄左脸。
秋鸿眉梢一挑,心想不妙。
以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容天玄很是厌恶与人保持如此亲密的距离,且还被对方捏了脸颊,以容天玄的身份来说,就是大不敬。
然而,预想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容天玄依旧细致地在给白桃处理手掌上的肿胀处,最后,任由白桃捏着脸颊,对着她的手掌,轻轻吹了几下。
“十两,还疼吗?”
容天玄的声音充满了疼惜。
秋鸿有些怔忪。
他还从未见过容天玄如此细致耐心地对一个人,从刚刚开始,无论是容天玄的一言一行,都违背过去十数年来他对容天玄的了解。
秋鸿尤其震惊的是,容天玄竟然还会笑。
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女人笑。
白桃迷迷瞪瞪地搔了骚头,“不疼了。”
“不疼就好,快随我回去。”容天玄握住白桃的另一只手,拉着她就要走。丝毫没有进镜水楼帮宫清的意思。
而宫清正与相府那几个家丁战得正酣,并未察觉,白桃已经不见了。
白桃嘟着红润的嘴唇,不满道:“不要,我还要喝酒。”
“我不允。”
容天玄满眼沉怒,玄黑的眸子,阴冷骇人。
“我管你允不允,反正你都已经要走了!”
在夜风的吹拂之下,白桃已然清醒了几分。眼底蓄着泪,将掉不掉,拼命强忍住。
他要走了。
有可能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都见不到面。
最让白桃伤心的是,她还是从庄汝蔓口中得知了他要离开大燕的消息。
这让白桃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而庄汝蔓,才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
隔阂的产生,让白桃沉痛不已,才会夜半起来寻酒喝。
她有个习惯,烦闷的时候,便喜欢借酒浇愁。
逢酒必醉,飘飘忽忽的感觉,能够让她暂时忘却现实中的烦闷。
容天玄不语,深凝着她。
嗖一声!
从镜水楼的大堂分出来一个桌子,容天玄将浑厚的掌力送出,霎时间将桌子劈成了两半。
桌子的碎片四处迸散,只听角落中传来哎呦一声,正是躲着看好戏的相府小姐金攸然。
容天玄朝秋鸿使了个眼色。
秋鸿纵身飞出,拦在金攸然面前。
“金小姐,没想到,相爷虽是文官出身,可自家的女儿,竟喜欢这等打打杀杀的事情,竟然还试图对胧月公主出手,若是被相爷,不,若是被皇上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了相爷?”
金攸然脸色陡一变,慌张摆手。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相府小姐。”
金攸然慌张跑开,看起来极为狼狈。
大堂里面,人都被宫清收拾地差不多了,他趁机向外张望了一眼,恰巧看到金攸然提着裙摆,仓惶跑开。
他神色一沉,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难道是相府小姐要因胧月抢了她三日巡守的风头,才会找人教训她的吗?
“小师妹……”
宫清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过头去。
只见,他身后早已经没有了白桃的影子。
宫清顿时慌了。
“小师妹!”
在宫清的喊声之中,容天玄将白桃打横抱起,纵身上了房顶。
一瞬间失衡的感觉,让白桃紧紧抱住容天玄的脖子。
“容万两,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我要同你好好聊一聊。”
容天玄冷凝的面颊上,月色汩汩流淌,汇在他右眼处,眸底深处清莹的流光,霎时间将白桃迷住。
“好,聊聊就聊聊!”
白桃红着脸,抓紧了容天玄的肩膀。
容天玄微微一笑,腾身掠去。
他就这样紧紧抱着白桃,穿行在起伏绵延的房顶上。很快,便出了京楚城最为繁华的街道。
即使容天玄的速度非常的快,白桃也感受不到丝毫的颠簸,甚至还有兴致偎在他怀中赏月。
容天玄胸膛上精实的肌肉轮廓,摩挲着白桃柔软的身子。
两人都有感觉。
容天玄时不时垂下头去,凝着白桃脉脉的眉眼,清莹的好似能够滴出水来。
白桃的脸颊涨热的难受,也不知道是由于喝酒喝的,还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
很快,容天玄果然带白桃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四周静寂无人,往南走几步,便是绵亘的田野山峦,回头向北望,能够看到灯火交织的京楚城。
容天玄刚一落定,眉宇便笼上一层暗影,似月将落时,天地昏暗的最深处。
白桃明显感到容天玄身子一僵,刚要发问,忽地视线一跳。
方才,她透过容天玄的肩膀,看到一束影子,快速从眼前掠过,钻入蓊郁的树丛之中。
她抖着声音问道:“那是什么,不会……不会是猛兽吧?”
容天玄倾身,在白桃耳边小声说:“十两,记住,千万不要走出我的视野范围。”
听他这样一说,白桃的胸口猛地揪了起来。
难不成有危险?
“嘎吱,嘎吱!”
并不陌生的声音传来,白桃感到耳郭一痛。
“木虎!”她惊叫了一声。
真是冤家路窄,难道容天瑞就在周围?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容天玄微微磨着牙,冷冷说道。
方才,容天玄整颗心都放在白桃身上,加之容天瑞行事缜密,并未被他察觉。
又是一声木头关节的摩擦声,白桃惊异地撑大眼睛。
上次被毁的木虎,这次明显大了不少,若是站起来的话,说不定比容天玄还要高上半头。
树丛后面,木虎身形矫健。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缓缓地走上前来。
而在木虎身后,一纤瘦的身影从容踱出。
“皇兄,胧月公主,好久不见了。”
容天瑞脸色苍白,头上的抹额,在夜色之中,格外妖冶。
木虎呲着牙,发出模糊的低啸,似要随时扑将上来。
容天玄轻轻将白桃放下来,护在身后。
若是只有容天瑞跟木虎的话,容天玄不消耗费多少的体力,怕就怕的是,容天瑞还有帮凶。
白桃的眼珠子警觉地转了转,她惊惧地发现,周围的草丛之中,似还埋伏着猛兽,那一双乌绿色的眼睛,透过草丛,紧紧地锁住二人。
白桃抓紧容天玄衣襟,往有猛兽埋伏的方向指了指。
容天玄反手将她握住,似叫她安心。
容天瑞看到两人紧扣在一起的双手,眸底泛起不歇的风浪。
“没想到,皇兄最终还是俘获了美人。”
他的话里,掺着一丝醋意。
自从翠屏山上回来,容天瑞就算在做梦的时候,都会想到白桃,不顾自身安危,拼劲全力也要闯入石阵,护住容天玄。
而为何,他却没有这样的福气?
容天瑞看向白桃的眼神,满是贪婪之色。
忽然很想……很想要得到她。
他缓缓伸出苍白的手指来,抚向木虎的头。
“皇兄,皇位你也得到了,坐拥江山,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不知可否……”
容天瑞看向白桃的眼神,越来越不加以掩饰。
被他这样看着,白桃觉得全身发冷,将容天玄偎得更紧。
“啊!”
她忽然身子一歪,原以为要栽倒在地,却是被容天玄按入怀中。
“可否什么?”
他的语气,凌厉的好像能够吃人。
浑身上下透出的霸道之气,丝丝扣扣抓牢了白桃的心。
她心速加快,抬眸,痴痴地将容天玄望着。
容天瑞的手,攫住容天玄圈住白桃腰身的那只手上,眼底的嫉恨,似一场熊熊大火,瞬间延烧开来。
白桃看在眼里,觉得奇怪,容天瑞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意的。
两人的接触并不定,上一次在翠屏山上,白桃对容天瑞颇为不满,在他苍白病态的面容下,看到另一幅几近扭曲的面孔。
另一幅面孔的容天瑞,让白桃觉得害怕。
看出她眼底的距离感,容天瑞微微一笑,笑容倾城,甚至比月色更明。
然而,白桃却不由自主地又往容天玄身上缩了缩。
直觉告诉他,一定要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皇兄,可否将胧月让给皇弟。”
霎时间,白桃清晰地感觉到容天玄周身内力暴涨,她身上的衣裙都跟着上下翩飞,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将你的话收回去!”
容天玄声音沉哑,似巨石崩落。
白桃的身子,都跟着颤了又颤。
好诡异的场景,白桃做梦做梦都不会想到。
两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竟会为了争夺她,准备大打出手。
平时YY的时候,白桃没少笑,可这一刻,她却笑不出来了。横眉怒目,对容天瑞叱道:“你以为我是东西吗?想要就要!”
这些个男人,太不尊重女性。
完全将女性视作自己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