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突然?那是因为我从前太好脾气了,我真以为像娘说的那样,你若是好好对别人,别人就也会好好对你,结果忍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越是忍让别人,别人就越会觉得你好欺负,所以我决定以后不会再忍着谁了!要怪就怪你们从前不知道珍惜我对你们的好吧!”
“你……”
于树实在无法理解,就算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突然性情大变,可是不会因此口才也突然变好吧,从前的简小荷一天到晚也说不几句话,受了欺负只会自己悄悄在角落里抹眼浅,怎么现在的简小荷突然变得伶牙利齿,你这里说出一句话来,她立刻回你一大堆,噎得你哑口无言,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奇怪,转头看看简小荷,分明和从前没什么两样,连耳边那颗小痣都清晰地长在那里,没一点不一样的。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他只好当作简小荷真是突然想开了,自己变了性格。
两人刚进山走了不远,简小荷便发现了大片的蕨菜,绿油油的又肥又壮。
简小荷简直发现宝了一样开心,道:“好多的蕨菜,只这里就够们拿的了,于树快来采。”
说着她弯下腰去,一根接一根地折起来,不一会工夫,怀里就抱不住了,她把蕨菜放在地上,摘下背后的藤篓装菜。
可是装完之后抬头看去,却见于树坐在蕨菜群里,心不在焉地只折了一小把,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十分无奈。
简小荷奇怪道:“你在做什么,倒是采啊,这么好的蕨菜,采回去晒干,留着冬天吃多好啊,自己吃不了的还可以拿出去卖些银子花。”
于树坐在那里烦燥地说道:“小荷,蕨菜有什么好采的,我又不爱吃,我们到山里去采黄花菜吧,那东西比蕨菜好吃,卖着也比蕨菜贵,而且背着也轻。”
“黄花菜比蕨菜好吃?我怎么没觉得,不过轻倒是真的。”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现在离村子不算很远,就算蕨菜重些,也比大老远的跑到深山里去采黄花菜来得轻松吧?
可是见于树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弃了这片肥壮的蕨菜,跟于树向山里走去。
采黄花菜季节性非常强,这两天花开的已经有点过了,简小荷和于树走了整整上午也没采到多少,眼看着太阳转向西边,两人也没多少收获,又累又饿之下,只能背着半空的篓子回家。
回来的路上,简小荷见路边田里长了大片的曲麻菜,便到里面一阵狂拔,把自己的于树的篓子填满,想着家里那几只大鹅晚上会饿,给它们扔点吃。
她本以为自己不在家,竺氏和于婉便不会什么都指着自己,可是刚进家门,就听见只大鹅叫得快断气一样。
她来到鹅圈边上向里一看,里面只有一盆子水,连个草叶都不见,而且从地上的粪便来看,应该是从自己走到现在也没人放它们出去,没准是从早上饿到现在。
简小荷一阵心疼,她虽然性子冲,可是心却软,尤其是对动物们,总觉得既然养了它们就该对它们好点,它们最后要被人宰杀吃肉已经够可怜,活着时候便该对它们好点儿。
她憋着气把背后的篓子摘下来,把里面的曲麻菜一股脑都扔进去,看着几只鹅一团一团的往嗉囊里吞,她心里才好受点,接下于树的篓子放下,两人一起把曲麻菜拿进下屋里放着,又把黄花菜都拿出来晾上。
这才和于树拿着篓子底上那点蕨菜进屋。
两人一进作为灶房的中屋,于婉就从里屋出来,对于树说道:“弟弟,饿了吧,我和娘擀的面条儿,我们俩都已经吃完了,你的那份儿给你留着,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下啊。”
说着把火再次点着,一边烧着开水,一边到旁边去切面条儿。
简小荷朝她那里看了看,不大不小的一块面皮儿,估计煮出来正够于树吃的样子,看来又是没带自己的份儿啊。
简小荷在心里冷笑,这母女俩也真是够了,自己和于树出去采野菜也是为这个家劳碌,她们做饭竟然故意不带自己那一份儿,这都是出于什么心理?
好啊,你不带我那份儿,倒看我能不能吃到。
于是她先放下篓子,洗过脸后进屋去换衣服换鞋。
她这里换完,灶房里的于婉已经把面煮好,于树见只有一碗,就知道没有简小荷的份儿,可是他又不能真的自己吃,让简小荷饿着,于是又拿了一又筷子,端着这一碗面进到屋里,说道:“小荷,吃饭了。”
他本想自己少吃点,分给简小荷一些,可是简小荷却笑呵呵地接过整碗面,说道:“谢谢你,还帮我端进屋来了,其实我到外屋吃也可以的。”
说完坐在那里大模大样地吃起来,完全不管于树。
于树站在她眼前愣了愣,以为简小荷不知道面只有一碗,所以才自己吃,可他又不好意思向简小荷要,只好拿着空筷子走出来。
于婉见他只拿筷子不拿面,问道:“你的面呢?这么快吃完了?”
于树朝她干笑了一下,道:“那个,我……给小荷了,她也累了一天了。”
“你……”于婉都快气死了,自己做饭有意不带简小荷那一份,弟弟倒好,直接都给那丫头了,这不又成自己给她做的了!
想着她向简小荷屋里就走,想要把面要回来。
于树哪敢让她过去,连忙把她拉住,说道:“姐,你千万别过去,还是回屋吧,我、我自己再做点。”
这时竺氏也从屋里走出来,说道:“算了婉儿,还是再给你弟弟做点吧,那女人不要脸我们不能和她一样。”
于婉没办法,只好又去和面擀面条。
屋里的简小荷虽然吃到了面条,可是心里却也十分别扭,暗想这样的日子真是没法过,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独立才行,自己赚钱自己花,最好住也不和她们一起住,省得看她们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