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丞相的女儿,你开的酒楼,自然与丞相有关系。”看着韩翎掺白的容颜,紫倾乎觉得心里舒畅了些。
“你不要胡说,我爹爹什么也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你利用我爹爹找到我做交易,我才不会管你们这些邦交滥事,最苦的就是我爹爹,你们只知道坐收其成。”韩翎之前的失意被紫倾的话语渐渐泯灭,若还有一丝歉疚,那么在听到紫倾想拉丞相下水后,歉疚也被愤怒所取代。
“我是在想,安南送王子来颂紫,会不会原本就是丞相做的媒介,毕竟,丞相夫人原本就是安南人。”紫倾轻吐话语,嘴角勾出残忍的笑意。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娘亲怎么可能是安南人?”这越说越离谱了,安南人,怎么可能?
“哈哈哈,你装什么,难不成,你不知道自己的爹是扶桑侯爷,娘是安南贵族千金?”紫倾大笑着,可说出的话,却犹如冰针,一根一根的狠狠刺进韩翎的身体。
她虽然有信息网,但她不会去调查自己的亲生爹娘。可是,紫倾所说,不可能是凭空捏造,紫倾没理由捏造这些来哄骗她。
“没话说了,就凭他们的身份,本王就可以怀疑他们本身就是细作,一国侯爷,进了敌对国的朝廷,还官拜丞相,丞相啊,这可是帝国核心,朝廷主心骨呢?”紫倾的悲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兴奋。他在想,韩翎现在要怎么办,是哭着求他放过丞相府,还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求得他的原谅。
韩翎张张嘴,她确实无力辩驳,可,她不能放任丞相府就在紫倾的一句话中,受到不该有的惩罚。
紫倾心情很好,若是韩翎就此安安分分跟在他身边,不再反驳于他,他会留与她一丝自尊。
“王爷,韩翎之错,韩翎一人承担,丞相为朝廷鞠躬尽瘁十多年,他绝无半点异心,至于身份,相信王爷能查得出,也应该清楚,他一心忠于颂紫。”韩翎安抚好挑动不安的心,为了丞相,她不得不妥协。
紫倾静静的看着韩翎,韩翎低垂眼帘,紫倾看不到她琉璃眸子中的波光滟涟。
“哼,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紫倾得到了他想要的,他抓住了韩翎的软肋,以后,韩翎就只能底头听他吩咐。
“王爷想韩翎怎么做?现在去大殿,投案自首。”韩翎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这样的韩翎,紫倾不喜。
“投案自首,不错的主意,把所有的事全揽在你一人身上,这事也就算完了。不过,本王还不想这么快结束,你好好做好你的王妃,要是让本王知道你再有一点小心思,那就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紫倾放了狠话,扫了一眼韩翎,甩袖离去。
韩翎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紫倾走出几步,见韩翎没有跟上,不耐的停下步子。
“怎么,不想跟本王回大殿?”威胁的口气,不带丝毫迟疑。
“不敢!”韩翎小声的回了一句,快步跟上紫倾。
紫倾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两人静静离去。林园中,女子妖媚勾唇,目光锁着静静离去的两人。
回到大殿,许多大臣已有醉意,外邦使臣更是醉意深沉,连嘉月、未楮、炎商、贺连四位王子都醉意蒙蒙,微眯双眼,只有扶星还霍在舞姬堆里,学着她们跳舞,精神抖擞。
太后见韩翎回来,便称自己乏了,让韩翎扶着她回宫,紫浩和紫倾送太后出大殿,两人的目光又同时投向韩翎,韩翎给二人行上一礼,便扶着太后上了凤撵,在二人的目送下离开。
一路上,韩翎闷头不语,太后是精明人,早在看到紫倾和韩翎一前一后回大殿,就一直在猜想,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翎儿,看你没吃什么东西,是不是菜肴不合味口?”太后试探性的扫韩翎一眼,韩翎目光暗淡,显然有心事。
“母后,翎儿在殿上看到爹爹他……”她爹是扶桑侯爷,这事只有紫倾知道吗?
“丞相忧国忧民,辛苦了。”丞相可不是辛苦了吗,整个晚宴都跟失了魂似的,无精打采。
“若有一日,母后,若有一日,爹爹想辞官归隐,求母后成全。”不管怎么说,太后就算不干政,可太后的话,在紫浩和紫倾心中,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
“这,翎儿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丞相不是没有要辞官吗?”韩翎的心思,她还真猜不透,明眼人看了都会以为她在与紫倾置气,可这会子,她又担心起丞相了。
韩翎面上一喜:“母后的意思是说,它日爹爹若辞官,母后定会成全。”
呃,太后噎到了,她何时说过要成全了?
韩翎双眼染上泪光,目光殷切的看着太后,生怕太后反悔,如此可怜的神情,太后怎么忍心拒绝。
“好,母后答应你就是,但是最后的决定在于皇儿,母后不能干预。”太后言尽于此,韩翎也不好再深探。
“谢谢母后!”韩翎喜极而泣,摘下面纱,擦干眼泪。
“哎,你这孩子。”太后拉过韩翎玉手,放在掌心,心疼着她。
韩翎垂下眼帘,抱住太后这颗大树,对她有利无鄙,太后疼紫倾,连带着也多疼她点。不管紫倾想怎么对她,她得先保证丞相府的安全。
晚宴在深夜结束,王子、使臣和大臣们都是被侍卫送出宫的,紫倾在太后宫中强行接走韩翎,两人深夜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回了王府,一路上,韩翎就像奴仆一样,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坐在紫倾身旁,尽量让她变成透明人,紫倾不要找她麻烦。
一连五天,韩翎呆在望月庭,一步也不曾踏离,直到,水谢轩重新竖立在湖面。听着小音和小吕的讲解,原水谢轩被修改,原来只是一座楼阁的庭院,现在是三座楼阁的庭院,面积扩大三倍之多,庭院中间就是湖中心,里面还种了睡莲,莲叶有一人之高,稀罕品种。
比起睡莲,韩翎更喜欢昙花。
是夜,韩翎被紫倾拉出望月庭。站在水谢轩,不,现在叫它湖心小筑,湖心小筑才完工两日,也算是新的东西,韩翎对新的东西本就爱接纳,对于湖心小筑,说不喜欢,那是骗人的。
“喜欢吗?”紫倾站在长廊边,看着湖心睡莲一朵朵开始展开花瓣,问着同样看着湖心睡莲的韩翎。
“喜欢会怎么样?不喜欢又会怎么样?”韩翎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有一点心喜的成份。
“嘶,要知道,湖心小筑是本王为爱妃专程请人设计加工建造的,爱妃若是不喜欢,那本王只有请人拆了它?”紫倾不乐,韩翎这人,知不知道现在她自己的处境,在他面前,她居然还这般模样。
韩翎淡淡扫了紫倾一眼,转过身子:“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王爷想拆便拆,不用告知韩翎。”
要她巴结紫倾,她做不到。
“你,你还敢在本王面前嚣张?”紫倾微微眯眸,他都不跟她算以前的帐,她反而摆脸给他看。
“妾身不敢!”韩翎对着紫倾行礼,嘴上说着不敢,可态度没有一点恭敬之意。
紫倾无奈轻叹,她不敢,她还有什么不敢,背着他做了那么多与他做对的事,到现在,还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他这是在纵容她吧。
“行了,少在我面前装有礼,好好回答我,真不喜欢这湖心小筑?”好吧,他是男人,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妥协。
“……喜欢。”喜欢吗?是喜欢的吧!
“嗯,这就对了,我可是你夫君,那有拿自己夫君整天当仇人的。”紫倾很满意韩翎的回答,甚致心里有点飘飘然。
韩翎嘴角直抽,忍不住轻嗤,夫君,这两个字太讽刺了。
看韩翎神色无常,紫倾微皱眉头:“过来。”
紫倾话才落,韩翎竟鬼使神差的后退一步,她发誓,她不是有心与他做对的,脚不听她的话,不前进要后退,她也没有办法。
“嗯?”紫倾脸色阴沉下来,刚刚的心喜还没有散发,就被此刻沉闷取待。韩翎真有能耐,居然能在一刻钟内,让他心情数次变化,高低起伏不断。
韩翎脚步沉重,不是不想上前,是真的挪不动。
“王爷,夜深了,没其它的事,韩翎告退。”
不等紫倾回答,韩翎急忙转身提步要走,只是,身子却无法动弹。
“本王让你走了吗?”阴森的语气从韩翎身后响起,让韩翎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啊……”韩翎轻呼出声,身子被一股力量往后拖,停止时,她已经落在紫倾的怀里。
紫倾勾起唇角,一手扣住韩翎纤腰,一手抚上韩翎眉心。韩翎眉头紧皱,似乎还在纠结于刚才拖动她的那股力量。微凉的指腹轻抚韩翎眉心,似要将她紧皱的眉心抚平。
“又在想什么?”眉头皱得那么紧,有他在她身边,她还这么警惕吗?
就是因为有他在,她才更警惕,毕竟,她们的关系,有可能是敌对。
韩翎扬起笑脸:“王爷刚刚用的是什么功夫,好厉害呢?”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紫倾趁她不注意,用了什么招式将她带往他身边。
“想知道?”他问。
“嗯嗯嗯!”她直点头。
紫倾凑在韩翎耳边,轻声道:“今晚侍寝,本王就告诉你。”
韩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紫倾的话太有震撼力了,让她忽略了他吐气如丝,被他勾动的心悬。
“王爷发烧了,韩翎去请御医。”烧糊涂了都,她该早点发现的。
无奈紫倾扣在她腰上的力道加大,让她动弹不得。
“翎儿不是会医术吗?何必请御医这么麻烦?”他将她的头按在心口,让她听着胸堂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