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景福宫外,也不知道明惠对着晏凌绝说了什么,竟然让他暴跳如雷,想必不是什么好消息。
“二哥哥息怒,明惠不明白,一个颜府的庶女而已,二哥哥怎么对她这么上心?”明惠看着晏凌绝那紧张的表情和难过的情绪就有些不甘,自己堂堂一品郡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宫外来的庶女吗?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练羽宫这八年,她可是学到了所有的武功精髓,依她现在的能力,做一国上将都不为过。”
明惠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个看起来瘦弱的野丫头,竟然蕴含着这么强大的力量。
“二哥哥的意思,你不过是想要利用她的修为而已。”
“空凡居士的修为已达化境,说不定都快羽化飞升了,他看上的徒儿又岂会有错,能学到他三成武功的徒弟尚且能在世间翻云覆雨,更何况,据传闻颜莫离已经习得了他的五成。”
明惠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当我们还在学小孩子玩耍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名震京师了,难怪啊,难怪二哥哥待她这般不一样。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刚及姘的小姑娘而已啊。
“本宫当年力排万难送她进练羽宫,为的就是现在她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绝对不能让晏凌傲坏了我的计划。”
晏凌绝双手紧握,今日之事自己确实想不通,为何父皇会依了他,也不知道莫离现在怎么样了,晏凌傲以残忍著称,想必是过的异常悲惨。
“二哥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三哥哥好像很不待见我,我也不想去他的金屋子了。”
明惠一脸委屈,从小就万千宠爱的自己,却独独被三皇子嫌弃透顶。
“你也不宜在过去了,算了此事本宫自有安排。”晏凌绝屏退明惠之后,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庭院,母妃也走了,以后的路要靠自己了,所以自己万不能失去颜莫离。
紫月宫内,颜莫离轻笑的看着晏凌傲,这个家伙每次都觉得他是最受伤的一个,也以为他是输的最惨的一个,可是到最后,仿佛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本宫真有那么好看,让你一直发呆痴笑。”本来专心看书的晏凌傲实在是受不了某人太过炙热的目光,一抬头,四目相对,某人的脸瞬间就红了,急忙别开头,看向别处。
“莫离只是觉得,殿下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莫离都有些看不懂了。”
晏凌傲起身,自是明白她话里意思,别说是他,就连自己都疑惑不已。
那日在月妃的宫中,父皇为何会如此沉痛的缅怀母后,他不是已经忘了吗,母后走时那般凄凉,那般让人难受,以至于刻在自己心上的恨这般浓重。
“看不懂就对了,本宫又何曾懂过。”神情有些忧伤,眉宇间一丝孤寂,看的颜莫离一阵心痛,这个表情,是承受多少孤苦的过往,经历过多少无情岁月。
“小姐,长兄哥哥过来了。”颜莫离急忙起身,心知他们肯定有事情要商议,禁足这些日子他们都没有闲着。
“如此,莫离告退。”路过颜少倾身边时,竟然发现他的眼睛红肿一片,应该是流过泪,心头一惊,少倾哥哥是何等人,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咬紧牙关从未哭过,那么今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大娘有难?
满怀心事的回到偏殿,却看见张可颖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们都知道了,独独自己不清楚么。
“师姐,怎么了,何故这般看着我?”
“师妹,你要节哀啊。”张可颖上前将她抱个满怀,这等举动和说辞,让颜莫离更加的担忧了,难道是娘亲吗,节哀?难道是有谁……
疑惑的看着张可颖,不用说话,眼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所有疑问。
“师妹,你外公,秦老将军今天殁了。”
“外公。”颜莫离想到了大娘,想到了娘亲,却始终没有猜到是他,记忆中自己跟他也不算是很亲,不过童年里自己却依仗着他过了不少安稳日子。
后退半步,眼泪竟然不知觉的就流了下来,是啊,自己该知道的,十五岁及姘那年秦老将军因病去世。
只是自己一时间没有想起而已,秦老将军一死,秦府就该落难了,大娘也要遭殃了。
是谁说的生死有命,自然规律,都逃不开的,可自己却偏偏能逃开。
“师妹,你怎么样,秦将军年事已高,终究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张可颖明白颜莫离此时的感受,也听过不少关于颜莫离的传闻,据说她与秦老将军一见如故,更是获得秦少将军的疼爱,否则她一个庶女,又怎会有今日的荣耀。
可以说颜莫离能有今日,完全是拖了秦老将军的福,能攀上秦家这个亲戚,也是她颜莫离的造化。
“我只是后悔没有见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给他磕几个响头,感谢他这些年的庇佑。”是了,一切都说得过去了,难怪少倾哥哥这般难过,眼睛哭得那般红肿。
毫无征兆的逝去,让我们没有任何准备,这样的噩耗还真的不愿意接受呢。
颜莫离闭上眼,罢了,今夜自己一定要回去见他一面,这样才能心安。
正在悲伤之际,却听着外面一阵吵闹,遣静茹到门口去看了看,原来是秦玉烈在门口站着,引来一大队的侍卫上前劝慰。
“小姐,是秦将军在殿门口。”
“舅舅!”这个时候他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秦府料理后事吗?
颜莫离起身朝着正殿走去,却与秦玉烈撞了个正着。
“舅舅。”上前靠近他的怀里,知道他此时内心异常悲痛,至亲离世,即便是高龄,即便是老死,却终究逃不过那撕裂的心伤。
“秦将军。”晏凌傲和颜少倾也走到正殿门口,秦玉烈急忙将颜莫离安置在一旁,朝着晏凌傲失礼。
“人之既老,其死也常,将军节哀顺变。”
“微臣谢殿下关怀,今日前来,是带着皇上口谕来的。”秦玉烈顿了顿,想必是要宣读圣上的口谕了。
“皇上感怀爹爹在世功勋,念起膝下仅此少倾莫离两个外孙,为此特意网开一面,提前解除所有人的禁足,着令他们立即会府协助处理秦老将军后世事。”
“即是如此,再好不过,将军就带着莫离和少倾回去吧。”
“三皇子殿下,我能陪着师妹一起离开吗?”
“你不是这紫月宫的人,现如今禁足已解,你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晏凌傲看着跟来的张可颖,能与莫离这般相知相交,亦是两人之福。
“好,那微臣就此拜别殿下。”秦玉烈朝着晏凌傲躬了躬身子,然后拉起颜莫离和颜少倾便离开了紫月宫,一路朝着宫门口走去。
“舅舅,外公去世时,可曾受到过什么折磨?”马车上颜莫离一俩愁容的靠在车壁,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说多了也是一种伤害,只有颜少倾不停得询问着秦玉烈。
“可曾被病痛折磨?”
“可有什么想见的人没见,可有什么遗愿未了?”
“倾儿想多了,你外公走得很安详,也很痛快,本不曾遭受太多的痛苦,若说要见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了,其余的人都在。”
秦玉烈看了看一旁的颜莫离,后面的话不知道当讲与否,但转念一思,还是一并说了吧。
“你外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熬到你们解除禁足,然后见上你们最后一面,为此他也多遭受了一些时日的苦痛,可是最终未能达成心愿。”
秦玉烈说完,垂下眼眸,颜少倾也瞬间别过脸看着窗外,他怕自己的眼泪会惹来更多的人的心伤。
颜莫离不想体会此刻的心痛,闭上眼,这尘世的悲痛自己经历的太多,虽然已经习惯了,那并代表不会难过。
马车里三人各有所思,无人再开口,疾驰而过的官道上扬起无数尘埃,一直朝着秦府而去。
“就说秦将军心急吧,专门来皇宫,却只把小姐给带走了,留我一个婢女在这里做什么不是。”静茹抱怨的看着翠红,主子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里什么劲儿。
“好了,静茹,你就别说了,秦将军也是一时慌了神,他能如此内敛已是不易,再说了留在这里陪我们不好么?”
翠红拉着静茹的小手,她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吧。
在天台处,若是小姐没有赶来,若是颜小姐没有救人的胆量,没有御前闯祸的魄力,她们此刻恐怕已经在阎王殿了。
“可是我担心小姐。”静茹一脸愁容,小姐有时候不愿意跟人多透露心事,即便她不说,自己也明白,秦老将军的死对她的打击不轻。
“好了,也不用担心了,今日已经过了出宫的时辰,我们已经解除禁足,明日去求求三皇子殿下,让他送我们出宫便是,到时候还怕见不着你们家小姐。”
张可颖话音刚落,静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静茹,你可别吓唬我。”翠红紧张的看着她,就连张可颖也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