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已经到了,你们各自回家收拾一下,禀告家人,一个时辰之后,咱家在东门等你们。”到了帝都的城门口,吴公公走下马车,交代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颜少傾和颜莫离带着静茹回了颜府,张可颖也带着自己的侍女回了张府,齐文昊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回了丞相府。
只有一个人,他此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里走,思来想去,还是跟着颜莫离他们几个回去吧。
“千羽师兄,你这是?”颜莫离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千羽,哟偶写疑惑,这家伙不是晏凌傲的贴身侍卫吗,这会儿不回宫去,怎么还跟着自己呢?
“我无处可去,就跟着你们回颜府吧,殿下估计也会同意的。”颜莫离明白他的意思,颜府,那是一个不加档的地方呢,况且自己那尴尬的身份,若不是有秦玉婉护着,估计不知道被肖婧柔那个贱人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这样也好,走吧。”颜少傾心想,既然是殿下的意思,就不敢违背了。
颜莫离他们朝着颜府走去,但此时的颜府已经有些奇怪了。
姜悦雨流着泪站在的院子里,神情哀戚,身边也没有尚香的影子。
肖婧柔的房间里,颜少若坐在椅子上安心的吃着水果甜点,尚香则站在肖婧柔的身前,仿佛在接受什么训斥一般。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你娘起冲突,你怎么做的,刚才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到底像想不想进宫了,你怎么木就这么笨,你看看你姐姐,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你姐姐那是左右逢源,你看看你?”肖婧柔满脸怒气的看着尚香,手指还在她的头顶不停指点。没有抬起来,但是小手已经在身后紧握成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你姐姐马上就回来了,马上就要进宫参加月妃的吊唁,说不定就会被那个皇子看上了,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千般簇拥,万般风光,你难道就甘心。”
若说肖婧柔的用心险恶,那么在尚香身上,就能看出此人的心肠之歹毒,竟然对一个小姑娘进行这般残酷的嫉妒训练。
“肖姨娘放心,尚香一定会超越姐姐的,我一定会比姐姐更优秀。”尚香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那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该拥有的神情和表现。
“回去吧,守着你娘亲,千万不要让她在你姐姐面前乱说话。”肖婧柔轻蔑的说完,然后不耐的将站着不动的尚香推到了门外。
看着尚香走远了,肖婧柔的眼角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颜莫离,哼,你不干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现在好了,都不用自己出面了,你自己的妹妹会帮着我好好对付你的,你就等着吧,施贞儿当日的掌括之仇,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娘亲,你为什么每次都要骂尚香姐姐,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当然不是,少若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娘亲只是想让尚香成长的更快一些,否则我们都要受你长姐的欺负了,你看看上次,你长兄回来时,娘亲被他们欺负的好惨。”
肖婧柔将颜少若揽在怀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颜少若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自己一定要快快长大,这样才能对付长姐,好好的保护娘亲,总之长姐是娘亲最最不喜欢的人了,只要有她在,娘亲就不会开心了。
颜莫离等人到了颜府大门时,官家已经守在门口了,想必宫里的人已经说了她们的行程,自然也就能预估她们和能到家,急忙安排几个人到各自的院子里去通知了一下。
颜莫离没有跟着颜少傾去秦玉婉的房间,而是直接回了姜悦雨的院子里。
可是刚进院子,就看到娘亲一人默默的站在桃花树下,形单影只,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
“小姐,姜姨娘这是怎么了,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难道是被老爷罚站了。”
颜莫离摇了摇头,自己的爹自己清楚,他估计不会轻易进入娘亲的院子,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娘亲伤心了,从小到大娘亲都是这样,只要伤心了,难过了,就会一人默默的站在树下,然后默默的承受着所有的一切。
调整好之后,又继续过着逆来顺受的日子。
“娘亲。”颜莫离屏住呼吸,到了姜悦雨身后才轻唤了一声,身前的人明显身形一怔,然后急忙用手擦干脸颊的泪水,这才转过身子,硬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颜莫离。
“莫离,你回来了。”
“恩,娘亲,何事如此难过,是肖姨娘又为难你了吗?”颜莫离上前扶着姜悦雨的肩膀。
“没有,就是有些想你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只要一想你,就会站在这颗桃树下,回忆着你小时候的场景,你小时候就调皮,性子也掘,而且有自己的想法和思想,比其他的孩子都要聪明许多。”
姜悦雨握着她的手,然后回到了房间,眼神有些闪烁。
颜莫离知道母亲撒谎了,但是自己也不想多问,既然她不愿意说,或许就是还不到自己知道的时候,问了也只会增添她的烦恼。
“姜姨娘,小姐等会儿要进宫,吴公公让我们先回来。”
“我知道,宫里的人已经说了,此去是为了吊唁月妃,所以要穿素衣麻服,宫里的衣物都是统一制作的,昨天就已经送过来了。”
姜悦雨走到案几钱,将一套素白的毛衣交代颜莫离的手上,示意她赶快换上衣服,明日才是月妃的入殓仪式,但既然皇上要她们早点进去,想必是有缘由的。
“莫离,娘亲见得世面少,对宫里更是生疏,从未踏进过宫门半步,只是也听说了一些那个围城里面的传闻。”
姜悦雨顿了顿,然后拉着颜莫离坐在梳妆台前,为她轻轻的整理发髻,宫里的规矩太多,此时举国哀悼,发髻也只能以最简单为主。
“所以,你进去了之后,一定要小心翼翼,那是一个比秦府还要大上几百倍的地方,那里面到处都是主子,到处都是权贵,所以你的性子一定要收敛,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是也必须要谨慎,你也不小了,宫里的争斗,千万不要牵涉其中,一定要避而远之。”
“避而远之,娘亲,你现在说话很有才情哦。”
颜莫离知道姜悦雨的担忧,也知道她的忧虑,但是自己的路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不要牵涉其中吗,可是自己早就已经身在局中了。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姜悦雨被她给逗乐了,然后将满头的青丝给她放下,任由她披在身后,铜镜中那个清丽绝尘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儿呢,自己最最懂事的女儿。
“莫离,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娘亲,你放心吧,我会的,你看看我这么高的武功,而且又有静茹守在身旁,不是还有少倾哥哥陪着吗,你就别操心了。”
颜莫离起身,将姜悦雨安置在凳子上,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去吧,别让你长兄久等了。”轻拍两下颜莫离的手背,然后呼出一口气,仿佛是放下心来一般。
“好。”颜莫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又让静茹穿上素净白衣,这才准备李开院子。
“咦,长姐怎么在母亲的院子里呢?”尚香疑惑的声音传来,让颜莫离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自己娘亲的院子,不在这里,自己能在那里,尚香小小年纪说出的话貌似有些不讨人喜欢了。
还有她的那一声长姐,让自己觉得她已经疏远了许多,尚香的变化颜莫离是知道的,但是在看到她那张可爱的脸庞是,依旧会觉得无比自责,若果不是自己疏于管教,又岂会让肖婧柔占了便宜。
“你回来了,我自然是该在母亲房里的,倒是你,不陪着娘亲,到哪里去了?”
“哦,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大娘的房里吗,我从肖姨娘哪里回来啊,你都不曾时刻陪着娘亲,你都可以经常待在大娘的房中,作甚来要求我陪着娘亲呢?。”
尚香说得云淡风轻,却让颜莫离感到一阵心凉,何时起,自己竟然不知道,何时起尚香的嘴已经这般伶俐了。
“二小姐,你怎么说话的话呢,小姐在大夫人房中,自然是有事情的,你不要跟颜少若走太近。”
“啪。”静茹还没有反应过来,脸颊就传来阵阵疼痛,尚香小姐竟然打了自己。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奴婢,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不要以为跟对了主子就胡作非为,我虽然是一个姨娘的孩子,却也知道何为尊卑。”
颜莫离被她此时的话惊得动弹不得,心中的心痛大于此刻的震惊。
然后看着尚香不可一世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头也不回,没有任何愧疚。
“小姐,你看她。”静茹捂着自己还有些刺痛的脸,委屈的看着颜莫离。
“没事儿,我们走吧。”轻轻的抱了抱静茹,安慰了一阵,这才朝着秦玉婉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