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真狠,说变就变,说什么以前对她只是兄妹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在别人都起哄的时候他没有反驳,难道仅仅是他要给自己一个面子?
想到此,顾佳乐的表情又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以楚承睿的行事风格来说,在那种情况下,他真的很可能就是给她一个面子罢了。
她恨起自己这个病,是自己的这个病,将他推到了顾如夏的怀里……
包间的桌子很大,几个人坐绰绰有余。
服务员很快上了菜,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
顾年章客套得同楚承睿说了点生意场上的事,酒都过了三巡,还没开始进入正题。
顾如夏嫌烦嫌无聊,只能低头吃东西。
桌上有挺多她爱吃的海鲜,可是因为肚里的那个,她连碰都不敢碰。
楚承睿不知情,只知道她爱吃,便可劲给她剥虾,给她剥蟹钳,将里头鲜美的蟹肉剥出来,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顾如夏看着很为难呀,只好趁着楚承睿没注意的时候,将虾肉蟹肉扔在骨碟里,上头用菜叶子给遮盖住。
她抬头,见顾佳乐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便朝着她微微笑了笑。
顾佳乐翻了个白眼,冷哼了声,扭开了头。
很快的,那边顾年章半眯着眼开了口,“承睿啊,想想你跟如夏结婚也快两个多月了吧……当初这婚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现在是快活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楚承睿表情淡然,“当然记得,我那边已经在尽可能给佳乐找着可配型的骨髓了……”
“还要等多久?”顾年章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脸哀伤得道:“要是真那么好找骨髓,当初,我们也不会就那样死皮赖脸得去求着如夏了……如果时间足,我们不介意在等等,可是你看看佳乐,你看看她的样子,医生都说,不尽快的话,真的毫无半点康复的希望了!”
他说着话,指着顾佳乐,一副很痛心的模样。
顾佳乐放下筷子,低下了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楚承睿看着她的样子,没有说话,心底多少有些感触,一边是痛恨她搞那么多事,一边又确实是可怜她现在的样子……真不管,楚承睿也做不到。
孟青雪适时也开了口,“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也不想去打扰你们……承睿,你就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帮帮佳乐吧!”
她说罢,转头看向顾如夏,“我问过医院,捐骨髓真的一点副作用也没有,如夏,对你来说就是仅仅是举手之劳,对于我们佳乐来说,那就是救命啊……”
她说着,拿起了纸巾擦眼,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做了个样子。
这期间,顾佳乐一直是一言未发的。
楚承睿手指把握着白酒小杯,半晌道:“医院想大众都去捐骨髓,自然会说没有任何副作用,可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何况,还得吃一星期的动员剂,上回支蓝,哦,就是被你们绑回去的那个女大学生,就是因为吃了动员剂,呕吐不止……难道你们觉得这就不算是副作用了?”
说起这事了,这边的三人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顾年章叹了口气说话,“那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太地道了,可那也是因为我们做父母的心太急了,就怕佳乐会有个好歹,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可是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吃那个动员剂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能单单觉得她有,如夏也会有,何况,就是呕吐几下,比起救佳乐的命来,这都可以不算什么了!”
顾年章理所当然的的态度和语气,直接就让楚承睿眉一拧,来了火气了,他正要说话,大掌却被人攥住,顾如夏轻轻搓了搓他的手,示意他别发火。
楚承睿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顾如夏轻叹了口气,知道生气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不如心平气和得好好聊聊。
她说话,“本来当初说好的事,我这边确实是应该去履行承诺的,比起救佳乐的命来说,我受点苦其实算不上什么……”
三人的目光齐齐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顾如夏的话峰突然一转,“佳乐的所做所为,太让我生气了,别的什么给承睿下药这些把戏,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是她存着歹毒的心来害我孩子,我忍不了!换成你们,是不是还有那么大度的心去包容一个要害死自己孩子的人?”
顾如夏直接厉声质问起她们来。
孟青雪和顾佳乐的脸色齐齐一变,而顾年章对这事是一无所知的,显得有些懵,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害你的女儿?”
顾如夏扯了下嘴唇,“那就问你的宝贝女儿了?”
顾佳乐的脸色忽青忽白起来,下一秒,突然起了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话,“姐姐,我错了,我是被妒恨蒙蔽了心,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吧,求你了……“
顾如夏忙起了身说话,“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这么跪,是要折我寿的。”
楚承睿看着跪在地上不起的顾佳乐,心里头五味杂陈。
孟青雪忙说话,“如夏,佳乐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这一回吧,啊?好不好?”
顾如夏没有说话。
孟青雪也站起身来,作势要跪下,说话,“阿姨求求你了,是阿姨教女无方,要跪祈求原谅,也该是我的事……”
顾如夏立即走过来,伸手扶住要往下跪的孟青雪,淡淡得道:“我们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跪啊哭的,这不是逼迫人非得答应你们不可了?”
她的话直白,一针见血,让孟青雪的脸色直接就铁青了起来,可她还是义无所顾跪了下来。
顾年章可不管这些,他很生气,气都是从鼻孔里出来的,“如夏!当长辈的都这样求你了,你说的是什么话!”
顾如夏冷声道:“是不是跪一跪,就能把身上的罪孽洗清了?那还要警察干什么用?我杀了人,我跪上一跪,就不用受刑法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