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脸色一怒,正欲说话,皇后却伸手压住,她依旧以温和的眸子看着尚贵嫔,“你方才说,只要云妃来了,你便敢与她当面对质,是吗?”
“没错!”尚贵嫔傲声道。
皇后微微一笑,“嗯,好,云妃,你出来吧!”
戚贵妃听了这话,首先吓得魂不附体,“皇后,你可别乱说。”
殿中灯光,慢慢地昏暗了起来,火苗更是变得如幽蓝一般,风乍起,席卷得殿中帐幔凌乱飘飞,幽蓝色的火苗在疾风之下,也没有被吹熄,反而越发窜起来,窜得老高。
尚贵嫔吓了一跳,这是装神弄鬼还是云妃真的来了?但是不可能的,父亲说过,云妃在白苏青的手上,他也说过那白苏青很厉害,京中无人是她的对手。
殿中,忽然出现一缕青烟,就在尚贵嫔的面前出现,她惊跳着退后几步,等看清楚青烟化作的人形时,面容骇然。
“你……”她指着云妃,尖声喊了起来,“鬼啊!”
戚贵妃也惊跳起来,跟着大喊,“鬼啊!”
如妃的泪水迅速地模糊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熟悉是曾经的亲密无间,陌生是她已经死去多年了。
尚贵嫔夺门而逃,但是,殿门紧闭,她一人之力哪里打得开?
云妃没有追她,只是站在出现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眸中夹着说不出的憎恨。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尚贵嫔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打不开门,瘫软在地上,指着云妃大喊。
不知道从哪里卷起来的风,吹得云妃的衣裳猎猎作响,而殿中那么多人,也只有她的衣裳响起来。
乱发飞舞,墙上的灯映照得她的脸也青幽起来,她伸出手,袖子飞舞起来,那风看似就是来自于她的衣袖。
尚贵嫔双腿不断地发抖,那张斑驳伤痕的脸满是惊骇,“别过来,别过来……”
云妃压根就没动,只站在原地,憎恨地看着她,口中道:“你不是要与我对质吗?我就在这里了,你有什么尽管说。”
“滚啊……”尚贵嫔歇斯底里地大喊,双腿不断地蹬着,双手抓向后面的殿门,像个疯子一样,哪里还顾得什么对质?
绿浅姑姑见此情况,蹙眉道:“贵嫔,请你好好说话,你每说一句话,奴婢都会抄录在案日后是要公告天下的。”
戚贵妃猛地看向绿浅姑姑,只见她仿佛压根没觉得云妃是鬼,脸上还是那样的表情,一点惊怕之色都没有,见她这样,戚贵妃佩服之余也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横竖不是针对她的,有什么好怕?
尚贵嫔哪里还听得进绿浅姑姑的话?之前宫中闹鬼,已经把她吓得胆子都破了,如今见着真的云妃鬼魂,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头皮麻得仿佛整个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说,为什么要冤枉我与礼王?为什么要用矫旨害我?”云妃面容陡然一冷,更让人觉得恐怖万分。
尚贵嫔嚎啕大哭,“不是,我没害你,是你咎由自取的,谁让你夺了皇上对我的宠爱?”
绿浅姑姑坐下来,埋头疾笔,把尚贵嫔的话记录在案上。
且说齐竹荣在府中一直等着白苏青动手,然而,一直等到子时,都没见白苏青回来,不由得暗中生疑。
坐在府中等着,眉头突突地跳着,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兆,觉得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齐夫人也陪着他在等,自从上次惹到白苏青之后,她便一直不敢进白苏青住的院子,也总觉得这个女人邪气得很,不知道什么来路。
“老爷,你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可行吗?”齐夫人担忧地问道。
齐竹荣正心乱如麻之际,听得齐夫人带着怀疑的口吻问他,遂更是不悦,“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去歇着吧,横竖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齐夫人本也不愿意见那白苏青,不过是见他在这里焦躁不安地等待,她倒是不好先去睡,如今见不喜,便乐得先回去了。
齐竹荣这一等,便等到了将近丑时,才听得下人禀报说白苏青的院子亮了灯。
他一怔,一直命人在正门等着,可她竟不走正门回来?
因事态紧急,也来不及细想,急忙便赶了过去。
白苏青开了门等他,他一脚踏进去,“白姑娘,那事儿可办了吗?”
白苏青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齐竹荣问道:“先办了正事吧,我今日已经入宫跟贵嫔说好了,她今晚就已经醒来,怕长春公主那边得知她醒来的消息会提前审讯,一旦定了罪,只怕立刻就会赐酒的。”
白苏青道:“来不及了,已经在审讯,而且,云妃也回了宫中,正在作供。”
齐竹荣大惊,“怎么会这样的?”
白苏青淡淡地道:“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的女儿时辰已经到了。”
齐竹荣惊骇地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陡然生出怒气来,指着她厉声道:“我信足了你,你却是这般办事的?”
白苏青冷冷一笑,“你的女儿应有此报,怪得了谁?”
齐竹荣怒火冲天,“云妃不是一直都在你手上吗?怎么会入了宫?还有,如果不是你说今晚可以行动,我必然不会让她今晚醒过来,只要她没有醒过来,谁也奈何不了她。”
“云妃被人换走了,我也答应了人家,会放过云妃,所以你的事情我办不到,交易取消吧。”白苏青绕着手中的红线,把莲灯移过来,凝在了掌心上,然后,消失不见。
齐竹荣听了这话,气急败坏,“你说取消就取消?银子我都给了你,如果要取消,你就要赔双倍。”
“我没有这个的规矩,而且,入了我口袋的银子,我也不会吐出来,你可以想一下,还有什么我们可以交易的,这笔银子就当是下一个交易的报酬。”
齐竹荣没想到她是这般厚颜无耻贪得无厌的人,这么大的一笔银子,耗费了他五分一的家财,她事儿没办到,还不退银子,气得他身子直发抖,“你必须得退银子,不,你就是退了银子,我也不能与你善罢甘休的,我……”
白苏青面无表情地道:“怎么样?你还想把我怎么样?齐大人,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女儿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要追查的还有苏家的案子,那位冤死的苏大人,听闻临死前要求面前皇上申辩,但是,你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说,云妃的事情了结之后,再把苏家的案子引出来,你齐家还能保得住吗?诬陷忠良,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