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觉得唏嘘不已,苏贵嫔之前心心念念要诞下皇子,在这后宫站稳阵脚,殊不知,她早已经没有资格生子了。
长春道:“虽然皇上有这样的心思,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很多后妃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侍寝的时候被赐了汤药,还以为自己不得父皇恩宠,为了钻空子,很多人便从宫外寻找一些赤脚大夫,开药解掉父皇赐的去子汤,因为,父皇也知道,汤药并非全然保险,所以,如果解掉去子汤有孕,对上侍寝宝册,也可以推算到是父皇的子息。也有人成功怀孕的,但是,却没有能生下来的,因为,去子汤太霸道,就算勉强怀孕,最终也只能胎死腹中。”
清河道:“后宫嫔妃,为了固宠,也是机关算尽啊。”只可惜,哪里算得过皇帝?
“有什么办法?女子命苦吧,”长春轻叹,“说真的,我是羡慕过你的,毕竟,当时你有一个真心对你的夫君,而且,他还立誓此生不纳妾,在当朝有几人能做到?只可惜,我到底是羡慕错了人。”
清河没做声,她以前从没想过,元肃会背叛她,甚至,还狠的下手杀她,连煊儿都不过。
或许,她真的从来都没认识过元肃,没了解过他,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样被他的誓言感动,轻许了一辈子。
长春见她眸光黯淡,知道说到她心底的痛处了,便道:“算了,过去的事情,说多无益,我回去了,你好好地就行,如今尚贵嫔出来了,她首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你自己小心点。”
清河道:“放心,她动不了我的。”
“那就好,以你那冷静睿智的脑袋,相信尚贵嫔也不是你的对手。”长春起身便走了。
且说喜公公得了高凌风送的水晶杯,晚点的时候在皇帝面前也显摆了一下,刚好,清河也送汤过来,一并瞧了这水晶杯。
皇帝听闻是北漠旗山的水晶杯,也拿过去把玩了一下,“这高凌风倒是有些人脉,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人都认识一些。”
“可不是?”喜公公笑道,“最难得他有这份心思,这水晶杯不算十分矜贵,但是他念着奴才,问他朋友要了一只,往常也总送些小玩意,奴才可真是感激他呢。”
“他办事稳重,朕对他是很放心的。”皇帝把玩了一下,便换给了喜公公,“命人快马加鞭,把朕的圣旨送到淮南,让淮南王率领五千将士,即日出发,赶往回音山与齐大将军汇合,另有一份密旨,是行动的细节,不必宣读,给他便是。”
“是!”喜公公神色一正,把水晶杯收好,取了圣旨便出门去。
清河听得皇上的话,嘴角露出一丝不着痕迹的微笑。
她很笃定皇上一定会派淮南王去,因为,他可信任重用的大将不多,那些人,又几乎都听命于齐大人,而她早上的时候,特意说了秘洞没被齐大人留意到,让皇上对齐大人起了疑心,所以,他必定会选自己最相信的人前去。
“懿儿,什么汤啊?”皇帝掀开盖子,问得一股子药材的味道,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田七人参鸡汤。”清河微笑,“父皇血脉不通,得以田七配合人参鸡通通血脉。”
“活像个大夫一样。”皇帝心情大好,“来,给父皇盛一碗。”
清河从炖盅里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轻轻地吹了几下,推到皇上面前,“父皇,请慢用。”
皇帝见她如此的细心,不由得大为赞赏,“幸好当日没让你和亲北漠,否则,朕便少了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了。”
清河眸色黯然,“只是,却害得采月妹妹去了北漠,儿臣心有不安。”
“她有她的福气。”皇帝淡淡地道,说起来,不知道孝如在北漠怎么样了。
不过听吴谦说,她倒是极为受宠,那样的性子,在后宫也不会吃亏,便也就放了心。
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皇帝心底的那一份淡淡的怜惜又消散了。
皇帝喝了一碗汤,便放下了,他深深懒腰,宽大的袖子往手臂上滑,露出了手腕内侧的梅花胎记。
清河瞧见了,一怔,“父皇,您也有这个梅花印记啊?”
皇帝微笑,“也有?难不成你也有?”
清河笑道:“不是儿臣,而是六皇弟,他的印记是在大腿内侧,和父皇的位置不一样,只是,这印记是一模一样的。”
皇帝神色错愕,“你说什么?你是说,他也有这个梅花印记?你可有看错?”
清河笑着说:“怎会看错?儿臣曾帮六皇弟沐浴,亲眼看见。”
皇帝神色怔愣,不可能,他和那人长得如此相像,难道不是他的儿子?不,不可能的,长得如此像,怎会不是他的儿子?
只是,如果是他的儿子,为何大腿内侧会有梅花印记?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手腕内侧的印记,他知道,自己大腿内侧也有一个。
“父皇,怎么了?”清河见他神色怔忡,遂担心地道:“是不是儿臣说错什么了?”
皇帝勉强一笑,“没有,你没说错什么,对了,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清河道:“好,那父皇也不要太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走下去,行礼,“儿臣告退。”
皇帝压根就没看她,神色怔惘。
清河转身,扬起唇角的一抹微笑,转身出去。
引起怀疑就已经够了,只要他认为,六皇子有可能是他的儿子,他便会彻查,因为,他是真的爱云妃娘娘,这份爱,最后因为怀疑刺痛了他。
云妃娘娘,您等着吧,很快,我便可为你昭雪。
尚贵嫔,当日你设局诬陷云妃娘娘,可知道,今日会变成利剑,刺向你的心脏?
回到宫中,血狼便扑了上来,清河一把抱住,揉着它雪白的毛发,“你这小子,重死了。”
短短数月,血狼便起码长了十余斤,虽说加起来才通共二十多斤,但是,这样扑上来,也够呛的。
血狼呜呜地叫了几声,把脑袋伏在她的手臂上,扬起无辜的眼珠子看着她,像是撒娇般,伸出舌头舔她的衣裳。
清河从罐子里取了两块腊肉喂它,彩菱走进来,笑道:“它就好这口,但是也不能多给,腊肉咸,会长皮肤病的。”
“这厮,若不吃饱了,晚上不知道多闹呢。”清河放下它,对彩菱道:“打水吧,我想泡一下澡。”
“是!”彩菱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