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微微倾身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商天崎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藏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算计。
两人皆不语,任由沉默在空气中漫延着,平添几分尴尬。
夏洛琳看似在深沉,实则在考验商毅的耐心。随着沉默时间的延长,她对外界对商毅的传言有了不同的看法。
如果他真的一无是处,也不可能在商天崎的虎视眈眈下坐稳商氏总裁的位置。看来,洛城商圈的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复杂。
过了好半晌,夏洛琳才淡淡开口:“我懂商总的来意了,但我还是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这些年来商天崎对徐姐姐怎么样,外人不清楚,商总应该看得到。所以,可能无法帮你的忙了。”
其实,夏洛琳奇怪的一点是,商毅为何找上她?
严格说起来目前为止,她和他非亲非故,只能算上点头之交。他却熟络得和她谈起他的投资,这一点都不像商人做风。
夏洛琳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会轻易放弃就不是他的个性:“夏小姐,我知道这次前来打扰,真的很冒昧。但是,身为徐宁的好友,你也希望她能够幸福,不是吗?”
“当然。如果商天崎真能给徐姐姐幸福,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商总,这件事我真的爱莫能助,或许你可以劝劝商副总。”夏洛琳站了起来,送客的意味明显。
商毅虽没有达到目的,脸上却不见任何不悦或怒意,而是彬彬有礼:“是我太冒昧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再见。”
送走了商毅,夏洛琳抓起包包,驱车来到徐宁住的医院。
敲响了房门,徐宁刚刚醒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脸色很苍白。夏洛琳看得一阵心疼,却无可奈何。
扬起笑,将一束香水百合插花瓶里,拨弄出美好的造型。香气随之幽幽袅袅,于病房中若隐若现,稍稍驱散了药水味。
徐宁靠坐在床上,朝她伸出手。夏洛琳走了过去,坐在床沿:“徐姐姐,对不起啊,好几天没来看你了。”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现在忙,我知道。而且,这里有医生和护士在呢,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徐宁拍了拍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没能挤掉眉宇间深锁的那抹愁。
“徐姐姐,你有心事?”夏洛琳开门见山。
徐宁怔了一下,笑容敛去,美目直直望向夏洛琳:“洛洛,你外公是著名的医学圣手,你能不能请他帮帮……孙婷。”
说出这个名字时,她的心不禁颤了几颤。
夏洛琳只觉一股怒气往头上冲,黑色的烟雾在头顶张牙舞爪,恨不能剖开徐宁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她是她见过最傻最可悲的女人,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去求人救她男人的女人。
她真想直接掐死她了,省得她沦为全洛城的笑话。但是,在看到她眼底涌现的脆弱和悲伤时,她又瞬间没了怒气,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对孙婷以及商天崎这对狗男女的怨恨。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她自己都逃不开,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徐宁。
感觉到了夏洛琳的怒气,徐宁抬起头,水眸内涌现着自责和愧疚:“洛洛,对不起,如果真的太为难,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徐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孙婷的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应该恨她的啊,是她抢走了商天崎。她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夏洛琳不知该哀其不幸,还是怒其不争?
徐宁沉默了半响,唇角渐渐扬起,成了一个悲伤又自我嘲弄的弧度:“不,是我对不起孙婷。是我一厢情愿对天崎痴迷,爸爸才会对他提出那样的要求。是我拆散了他们,让他们无法正在光明在一起。”
夏洛琳瞠目结舌看着徐宁,天啊,她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理论?
“洛洛,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也不想让天崎继续为难了。就当是夫妻一场,最后能为他做的事吧。当不成夫妻,我也希望他能幸福。”徐宁声音幽幽,仿佛自天外飘来。
看着这样的徐宁,夏洛琳沉默了,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伤人的利器。徐宁爱商天崎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或许她已经将他的快乐当成是自己的快乐了。
这种爱她曾看在小说中看到过,当时只想狠狠给女主两记耳朵,呸她一脸唾沫,说一声,你真贱。
可当虚构的情节在她面前真实上演时,她除了默默看着,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方法。
徐宁望着窗外,不知想起了什么,晶莹的泪珠突然自眼中滚落,悲伤不能自抑,轻轻渺渺的声音仿佛自前世飘来:“洛洛,我知道我爱得太卑微,爱得没了尊严,不值得珍惜。可我没有办法,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当他跳下泳池救我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了万劫不复。”
“徐姐姐,孙婷活了,商天崎要跟你离婚,你怎么办?”其实,徐宁主动开口要她救孙婷,她可以免去许多愧疚。
却仍为她的傻气气愤不已,然,事已至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徐宁早日走出情殇。
徐宁怔忡了好半晌,眸中流影都停止了转动,那一瞬间仿佛被人抽空了灵魂一般,嘴里喃喃着:“离婚,离婚……”
“是的,离婚。”夏洛琳加重了语气,徐宁最害怕的那两个字像是两把锯子,在她心头重重割过,痛不可抑。
微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怎么一下子空气就变得这么稀薄了呢?
她的心口好闷好痛,像堵了块海棉,每一口呼吸都是夹缝生存,艰难无比。
徐宁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甚至喘不上气来,她脸色惨白,瞳孔放大,手捂着心口往一旁倒去。
夏洛琳忙扶着她,惊呼出声:“徐姐姐,徐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我啊,徐姐姐。”
她未料到徐宁对离婚这两个字反应这么快,连按呼叫铃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医生和护士很快进来,夏洛琳被请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怔怔出神。
到底是怎样一种深刻的爱才能让人在仅仅听到离婚两个字时受不了?她明知道他不爱她,爱着别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守着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束缚住自己呢?
夏洛琳第一次如此迷茫,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时间如受了伤的蜗牛一寸一寸缓慢往前爬行着,尖尖的触角扎入心底,带出血和肉。夏洛琳无视时间的流逝,徐宁是她最在意的朋友,是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好姐妹。
她该怎么做?
医生打开了房门,夏洛琳迎了上去。
摘下口罩,医生一脸凝重:“我替徐小姐做了全身检查,她的身体很康健,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反常的病变,应该是心理上的。你们家属注意一下,尽量不要刺激她,让她保持心情愉快。最好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做一些疏导。”
“谢谢医生。”这时夏洛琳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医生点点头离开了,夏洛琳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徐宁才听到假设性的问题,就这么激动,反应如此激烈。她不敢想象商天崎若是真的拿着离婚协议书要她签字,那时的她会不会直接……
靠在墙上,思绪混乱。
她不能拿徐宁的生命冒险,她必须阻止商天崎来向她提离婚的事。起码,不是现在。
待杨玉凤来后,确定徐宁没有任何问题后。
夏洛琳才匆匆离开,驱车直奔端木集团。此时此刻她迫切想见端木景瑞,想要亲口问问他,他爱她吗?
到了端木集团,端木景瑞正在开会,夏洛琳只好在他办公室等他。
心里藏了太多事,连等待都变得如此煎熬。
“洛洛。”温柔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夏洛琳“腾”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扑进他怀里,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端木景瑞被夏洛琳的举动吓到,没有闭上眼观察着她。而她双眸紧闭,颤动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投下浓重的悲伤。
受了刺激的夏洛琳吻得激狂,几乎要在端木景瑞唇上咬出血来。
不管被端木景再调教多少遍,她的吻技都生涩如同第一次。只会在他唇上一通乱啃,甚至牙齿有时会咬到他的舌头。
可这样的粗暴和原始却最能撩动端木景瑞,让他一向不怎么热烈的情潮为她一个人而沸腾不息。
在嘴上传来皮被咬破的刺痛时,端木景瑞终于化被动为主动,给了她一个绵长浓烈的法氏热吻。
霎时,夏洛琳的意识慢慢变得飘忽,只能牢牢抓住端木景瑞的肩,尽己所能回应他,并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温暖与激情。
当两人的气息将尽,端木景瑞终于不得不放开她。
夏洛琳满脸红霞,美目氤氲着迷离的雾气,宛如妖精般散发着无人可抵的魅力,引人俗人为之疯狂,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