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是很美的，不比正午灼眼的亮，只是温和而布满柔情的一层暖光，洒落在身上，没有人会讨厌它。
可它的温度太低了，要传递好久的热量，才能温暖了全身。
林雾语抬眼，太阳是公平的，可也正因为这公平，让它不会独独为谁而存活。
有一个类似的早晨，莫无言与她并肩走着，话题扯得天南地北，她说：“你知不知道，有人说过我不苟言笑的。”
“啧，谁啊这么没眼色。你明明一直都有笑。”
“会吗？”林雾语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侧了侧头看玻璃上的自己，有的只是如旧不带情绪的面孔。
“不是吗？我觉得你身边，也就我是真正最了解你的了。”莫无言面带微笑，记忆中永远维持着自信而阳光的模样。
她当时，眼角一弯就笑出了声：“是啊。”
林雾语回想起那时候，心底涌出难言的情绪。
不，不是的。
她只是，见了他才会维持微笑罢了。
所以他所看见的她，永远都是含笑而带着顽皮的样子。所以才会在她偶尔一次的淡漠中，觉得她不对劲，有心事。而他未曾知晓的是，他面前的她，很多次在微笑的前一秒，心里还酝酿着想倒出来的万千苦水。
而她口口声声说着没有喜欢的人，怎么好像对于莫无言，总是留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可不管怎么样，林雾语想走出来了，走出这个怪圈，这个固地自封不断让她显得卑微的怪圈。
林雾语跑回了家中，连上网回复着昨晚未曾回复的话。
缄默：‘去。’
过了一会儿，弹出新消息。
婉兮：‘好的，对了，你昨天怎么没回？’
缄默：‘犹豫作业会写不完呗。’
婉兮：‘……’
‘向三好学生致敬。你现在写完了？’
缄默：‘快了。’
林雾语关了手机，这才翻出一大堆卷子开始写。她们约得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赶一下也是可以的。
……
“人都来齐了吗？”赵可可嚼着口香糖，张望着。
王佳停在手机上的视线抬起来，打量了下说：“还有林雾语，清扬说她今早上说了会来。”
赵可可刚想说点什么，李清扬朝着对面招手，然后对她们说：“这不是来了？好不容易一起玩一次，别闹不愉快。”
赵可可撇了撇嘴，不说了。
“看起来我来晚了啊。”林雾语整了整衣角。王佳在摆弄手机，赵可可则是不理会，气氛显得颇为尴尬。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
李清扬干笑了两声，拍了拍手带笑说：“不晚不晚，我们打算去哪儿玩？”
“鬼屋。”
“公园。”
林雾语小小的无奈，她以为她们都商量好了要干什么的。
“公园离这里太远了，而且去了你能干什么啊？”
“鬼屋走一趟最多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们做什么？”
林雾语琢磨着，自己还是不参与讨论了，反正她无所谓。
“我们去买点吃的，然后边走边想吧，顺道我还需要替别人买点别的东西。”李清扬看了看双方，叹气说。
“那就……先这样吧！”
于是下午的时间，果真如林雾语所想象的那样，吃喝了一路，然后消磨过去了。
“我感觉我不用吃晚饭了。”王佳看了看自己拎着的袋子里，还有一堆零食。
“我刚刚还笑话林雾语一会儿不要看着我们吃自己流口水，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她明智。”李清扬哭丧着脸：“要是我父母见了我这么一兜，就玩完了。”
林雾语微囧，她只是舍不得钱而已：“那是我机智，未卜先知。”
“反正我不怕。”赵可可一脸无畏：“我妈才不管我这些呢！”
林雾语打量的目光放在赵可可身上，以前觉得她趾高气扬，可今天看来也不是那么糟糕，也许和她一样，只是习惯给自己戴上面具而已。
不管是不是，林雾语虽然觉得今天这一下午完全荒废了，但也多少算是散心了吧。
唯一让她一路上总是局促的，就是她仍旧是难以加入她们的话题，只能侧耳做一个聆听者。
她……还是很不习惯啊。
林雾语自己吐了口气，在几人分开后，就很快恢复了不言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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