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已经半抬起了身子,望了一眼旁边的袁惜,没有说话。
而门外的人似乎不等到人,就不打算走似的。
“然儿,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袁惜柔声招呼了一句,便起身下了床。
殷然望着袁惜的背影,直到那抹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殷然才收回眸光,而后若有所思的靠在床头发起呆来。
不知不觉间,她对袁惜的关心与在乎,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而今想起来,她是真的几乎忘记夏纥启喝过茶水。经袁惜一提醒,殷然不得不加倍的怀疑起夏纥启来。
因为夏纥启在得知茶水有毒的第一时间,没有担忧自己这个喝过水的人的安危。而是与他们一样,担心的是更早之前喝过水的袁惜的安危。那种情况,也没有想起,自己也曾喝过茶水。
如果想解释的通的话,除非夏纥启有确切的证据指出莫无言是凶手。而他更担心袁惜的安危,所以忽略了自身。
又或者,他自己根本就是凶手,所以知道在他之前喝水的人皆不会有事。但是,这样的话,他担心袁惜,就不知如何解释了。若是故弄玄虚,那还真是扰乱了她的视听……
思绪突然有点混乱,殷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静坐了一会,殷然又把所有事情从头理了一遍。换个角度去看……夏纥启其实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或者他知道莫无言的“背景”……怀疑莫无言,也就有了前提条件的。
而后的那些反应都属于正常反应,因为先入为主的认为莫无言是凶手,所以不觉得自己之前喝过水会有事。
但是再牵扯到袁惜,事情便有了变故。让夏纥启原先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但是那个时候夏纥启为何首先想到的还是袁惜的安危,不是自己……
这个问题真是越想越乱……唯一能够解释最后一点的,除非就是——她大胆的把那男爱的因素也加进去!心爱的人,比自身安危还重……
这个想法让殷然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分明记得夏纥启那样用负气的口吻指责她。说男爱之事出自她口,那语气难道不是说那所谓的男爱根本就是莫须有?
殷然心里正理着这些事情,觉得困难不小。之前一直逃避袁惜那过于浓烈的情谊,不敢去面对——看来真得找个时候好好问问袁惜以往的事情。
不然关于杀手,还有凶手主谋,还真的无从追究起。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八个月招惹了哪些仇家,也许仇人同她一桌,她都不认识。
这么一想,这个问题真的挺严重的!
兀自臆想间,袁惜还没有回来。殷然正想先休息,然后突然感觉一阵异香袭来。她一惊,连忙屏气闭息。快速的伸手去点自己的部分穴位,眼眸转动间,殷然软软的倒进了床里。
不多时,假装昏迷的殷然便听见从紧闭的窗口传来声响。
先是轻微的叩响声,而后停顿了片刻。见屋内没有反应,窗户又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不久殷然感觉有人进来了,假装昏迷的同时,殷然平复好呼吸的节奏,一手捏紧袖子里的银针。
那人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到了她的身旁,显然身手不弱,这刻殷然突然后悔了。
因为,隐约凝聚内力间,殷然发觉她现在的内力几乎不到三成。如果刚才她第一时间逃出去找隔壁的莫无言,或者去找袁惜,应该来得及。
心思急转间,那人已经到了床边。手心里的银针又是捏紧了几分,心里已经做好近身速战的准备。
可诡异的是,那人根本就没有靠近她的打算。
在极尽窒息的等待中,始终不见那人出手。
“你还打算装到何时?”一听这略带嘲讽的声音,殷然心里一惊。这声音,好熟悉……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自己,殷然也不再装下去。抬起头来的时候,手里的银针却没有松懈半分。当对上来人似乎经久都不会改变褪色,满含恨意的眸子时,殷然心里的诧异不小。
“舞灵!”
而舞灵听见殷然唤她,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唇瓣的嘲讽依旧:“好久不见,万物神君,别来无恙啊!”
闻言殷然不置可否,抬眸对着舞灵浅浅一笑。她想,现在的舞灵应该不疯吧。不过,也绝对不善。指间的银针方把握好方位,殷然突然一惊——她不能动了!
“呵呵……怎么?不能动了?”舞灵发出桀桀的怪笑,微眯着眼睛看着殷然,而后在殷然皱眉间倾身靠近。
殷然本以为舞灵会动手对付她,可是舞灵倾身靠近的时候只是近距离的看着她。
近距离的,舞灵的气息吹拂在殷然的脸上。那感觉,说不出的诡异。殷然心里不禁一突,而且,她同时发现自己甚至不能开口说话了。
“别紧张,我不会杀你的!”舞灵道,纤细的手指轻抚过殷然的脸颊。殷然顿时感觉汗毛倒竖,她被摸了,她被一个疯女人摸了……这感觉太诡谲了……
这舞灵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不能动弹。而接下来,她又想把她怎样?
“你知道为何你与公子,还有夏玄奕会真元尽失吗?”舞灵这里的公子,若她记得没错的话,该是指袁惜了吧!
知道殷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舞灵径自道:“我想,应该是有人强行穿越了时空之门,打破了两界之间的封印结界。”
什么时空之门?什么两界封印?
“你不知道吧,当年你与公子坠入轮回,执事首神在神域与人间下了结界限制。神界中人,不得干涉你俩之间姻缘轮回。谁若有心为你们渡劫,也必然过不了结界。为了防止有人私自用神力扰乱人间秩序,如若硬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神力仙源皆会因此被封印。”
听完殷然满是诧异,如果舞灵与袁惜说的话皆是真的话。那么此时她法力全无,便是这个解释了?那个虚幻的神域,有人来助她了?
“不过,来了又如何?如今你不记得公子,公子心里爱的也不再是你,呵呵……”乍听舞灵此言,殷然心里一颤,说不出的异样情绪在心里发酵。突然她有点庆幸此时自己无法开口,不然,她会忍不住问些不该问的问题。
好比,袁惜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与对她的态度。虽然她不想正视,但是那感情假的了吗?而撇开个人情感的因素,就事论事的话,她不得不怀疑舞灵又开始疯言疯语了。
“而我今日来此,便是让你看清真相的!”
就在殷然疑惑间,舞灵突然在她脸上轻轻一吹。一阵异香扑鼻,惊讶间殷然瞬间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