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少吓唬我!我说了,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若不是为了妻儿,怕我死后他们无依无拖。我一堂堂七尺男儿,何以受如此欺辱,生死又何惧!”那杀手僵了下后,忙气怒的喊道。一副抗拒听解奇毒功效的激动神态,还真有几分大义凛然,誓死不屈的气势。
殷然见此,微微一笑,不为所动的指着对面的袁惜与莫无言,然后对杀手道:“你看见他们俩了吧?”
方才心神还在殷然手中那奇毒上的杀手,一时不知殷然何出此言,愣了下。
然后,殷然很友善的解释杀手眸子里的疑惑道:“我夫君与莫大人的身长长七尺过,而你……顶多六尺半!”
闻言,杀手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殷然是在羞他。一张方正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估计是因为一方面颜面受损,一方面,殷然说的又却是事实,让他无言以对。
一旁的莫无言嘴角抽了抽,袁惜则是不变的温润笑意。
而殷然也不需要杀手回答她什么,径自又继续道:“说这奇毒吧,有两奇。一是,他可以让你身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却又死不了人。二是,这药在血液里的作用是吸引下崽的蚊蝇……”
到此殷然未在继续,看着那杀手苍白了脸色。心里清楚,显然一切的布局都在她的预期内进展。心下满意的同时,殷然也松了口气。还真怕这人油盐不进。稍顿了下,殷然也不继续逼迫。望了眼杀手身后方未曾关严实的窗户,拔出瓷瓶的塞子,置于鼻端轻嗅。
“嗯,气味芬芳,当真是诱虫圣品!只是,这药我还没试过,不知效果如何……不过,我想再差,也至多是溃烂伤口,吸引些蝇虫。然后生出几只小蝇虫爬爬,不会致死的。所以,这位弟兄你放心好了,我未曾违背放你一命的约定。”
虽然现在分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但是那样的话,轻悠悠的从外表温雅的殷然口中说出。配合着从身体后方未合拢的窗户外,吹进的丝丝凉风。那杀手不禁打了个冷颤,而后想象到那蛆虫活生生的在他血肉里的画面——
“恶……”殷然的话落间,那杀手很直接的给出了反应,一阵干呕后已然面无血色。“你,你这个祸国妖孽,怪不得人人都想你死。”
“哦?是吗,好比指使你的那个人?”殷然一副:随你如何谩骂,我就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很随意的问道。心中却是一片雪亮,就等着对方入瓮了。见杀手的情绪越发的激动,殷然淡然的望了他一眼。轻浅一笑,很满意的看着对方在她的注视下眼神异样的闪烁混乱。而后径自举起小瓷瓶,望了眼窗缝……而后对着开缝的窗户用手扇了扇,作势在散味引虫。
情绪处于激动亢奋边缘的杀手一见殷然的举动,心里一荒。只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比蛇蝎还毒。脸色青白红交加间,怒急攻心的叫道:“楼主那也是……”可是话一出口,杀手立马惊的急忙刹住。惊觉已迟,还差点就咬到舌头。
而一屋子三双眼睛,皆盯着他看。杀手的眸光愤怒的转向殷然时,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没气晕过去——无疑,他上当了!
殷然见杀手惊怒交加的望向自己,舌尖轻舔了下朱唇。而后摇了摇手里的小瓷瓶,微笑着道:“正宗的沧州蜂王浆,想不想尝尝?”
本缓过气来的杀手,一听殷然这话,只觉胸口一阵翻腾。而后一口腥气涌上喉咙,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殷然见此,一收瓷瓶。快速的出手,点向杀手周身大穴。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气死了,虽然对方已然道出一些讯息,但是还不够。
“‘楼主’是吧?那就是说,雇佣你们的并非殷家人了!”袁惜问道,站起身走近殷然身边。
而经过一系列的捉弄、吓唬、加嘲弄,杀手已然气怒交加。自觉吸取了一些教训,愤恨的瞪了袁惜俊美的笑颜一眼,再也不肯吭了。
“夫君,暂时就到这里吧,咱们待会儿再来找这位仁兄叙叙。”殷然不继续逼问,而是对一旁的袁惜道。
“嗯,那便依夫人你。想来夫人也累了,今天你的‘开胃小菜’也皆为这位兄弟送到了,我先陪夫人去用膳如何?”
袁惜体贴的答道,然后扶住殷然的手。
眼见那被点了穴道,无法做出过激举动的杀手听见袁惜的话,身体微颤了下。
殷然收回落在杀手身上的眸光,望了一眼握住自己手的袁惜,眸光相触间。只觉对方眸子里瞬间闪动的颜色流光溢彩,那晶亮的色泽生动的流转,与自己的交汇。传递的讯息,尽是不言而喻的相通。
心底那最近频频异常发酵的情绪,再次有了变化。
殷然忙低垂下眼睫,却没挣开袁惜的手,随着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嗯!”
两人移步往门口,过程中背对杀手,再次互换了个眼神。堪要打开房门时,袁惜突然转身,以闪电般的速度朝杀手所在的位置掠去。在杀手惊愕的瞪视下,袁惜矫健的跃上微开的窗户,一手向窗外探去。一旁的莫无言,手里的长剑亦铿然出鞘。
“喂!喂!喂!你下手轻点,懂不懂怜香惜玉啊!虽然我不香,可好歹也是玉啊!”
随着袁惜方才的动作转身的殷然,未见被袁惜揪住的人,便听见一阵聒噪的呼痛声入耳。殷然不禁秀眉一动——那熟悉的声音,也才消失三天不到吧。
等袁惜后退进屋内,安稳的负手而立,随后便见一个玄青色的身影跟着跳了进来。
一见来人,那聒噪的五音,不是夏纥启,还能是谁?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那么精明,小小的偷听下都被你们发现!”夏纥启毫无做贼心虚该有的自觉性,不满的嘀咕抱怨道,手指弹了弹衣袍上莫须有的灰尘。之后,大摇大摆的绕过玉立在窗边的袁惜晃进屋中,走到了桌子旁。径自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
“王爷,您几天没洗澡了?”殷然笑问,立在原地。
“呃,四五天吧!”夏纥启闻言面上一郝,而后琥珀色的眸色一转。似是听懂了殷然的话,忙抬起袖子,在自己左右腋下闻了闻:“咦,好像有点馊了!我说,你的鼻子怎么能这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