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转眸望去,便看见了那个一身红色喜服,头顶凤冠的娇美女子。
殷然也认出了,这位昨天还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疯癫撒泼的和夏郡主——舞灵!
而今日的舞灵郡主看起来,神色举止与正常人并无二样。
舞灵郡主一进大殿,眸光就只在袁惜的脸上。除非瞎子,不然不会看不出舞灵满目的依恋。而此时的殷然位置处于袁惜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身上的红袍与舞灵郡主身上鸾凤和鸣花纹的喜袍相应,分外的刺目。
“皇妹,你不在滦河颠养病,何以来此。”夏玄奕道,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已经向大殿内的侍卫挥了挥手:“来人,送舞灵郡主回滦河颠!”
“等等——”眼见殿内的侍卫走近自己,舞灵忙闪开身,急急喊道:“皇兄,您如此急于遣退皇妹,难道实是皇兄您心中有虚,是否是怕皇妹说出众人不敢言明的真相?”
又有何真相?听了舞灵的话,殷然不禁皱眉,只觉对这个舞灵郡主没有好感。不管她口里有何“真相”,只是最好别牵连他的岚风哥哥。可是,世事却经常与愿违。
“皇妹何出此言?”夏玄奕眸光一闪,而后姿态恢复慵懒惬意,脸上的笑意虽然还挂在俊颜上。但是那笑意从魔魅的眸子透出来,危险如修罗,直盯殿下的舞灵郡主。
舞灵郡主明显接收到了夏玄奕眼里明显的威胁,也因那样的盯视,眸子里生出了忌惮惧怕之色。而后舞灵郡主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挣扎,最终像是下定了万般决心般,鼓起勇气高昂起俏脸道:“难道皇兄忘记了,这位德高望重的祭司大人,她的血亲哥哥殷岚风还身负造反灭族的大罪。
虽然殷岚风有免死金牌护身,不过,殷岚风犯的是灭族大罪。能免的也只是一人之死,就算是免死,也不得掩盖他造反的滔天大罪!皇兄居然与罪人的妹妹谈救国,难道不怕最终灭国吗?”
舞灵郡主此话一出,之前已被袁惜连连“真相”加一些实物证据驳得没有言语的众人,一时间醒悟过来。从开始的小声窃语,到后来不断的扩大成争论。
“是啊……就算大祭司再无罪责,可是殷家三公子罪犯滔天,这些不知如何解释?”
“对对,差点就被诓进去……”
“指望大祭司救国,这无疑是与虎谋皮啊!”
牵扯到国之大难,谁也不敢怠慢。只是方才袁惜妙语连珠,丝毫不给众人半点关于殷然负面的空隙。众朝臣一时心系国难,又因为深觉理亏在前。居然一时忘记了不在场,此时正深陷牢狱,待罪论处的殷岚风。
“还有,皇兄您圣旨赐婚在前。”舞灵又开口了,说这话时候,眼睛却是望着殷然身前的袁惜的,满目的哀怨与迷恋纠缠不清,道:“若郡马爷你——你今日不娶我亦是抗旨不尊,欺君可诛!昨日你与陛下剑搏星河殿,如今星河殿的残破后殿便是最好的证明。而免死金牌能免你几次死罪?”
听到这里,殷然心中一片了然。看来这个舞灵郡主今天来的目的,一是要她殷然的命,二是让袁惜没有退路的娶她舞灵郡主,乖乖的当她的郡马爷。
“昨日本就是臣妹与郡马爷成婚的大喜之日,臣妹斗胆,今日想要皇兄为臣妹证婚。臣妹,也想为国之大劫出分绵薄之力,愿随夫上战场!”果然如此,殷然心中暗道。
而舞灵郡主的这一番话,却又是不征的事实。一时间高位上帝王的脸色沉郁不定,殷然亦静默不语。心里揣度着,夏玄奕与袁惜精心构造了之前的那一出。这会舞灵郡主提出的的这些漏洞,应该不可能想不到……
“我袁惜生只娶殷然一人,死也只爱她一人,绝不二娶!”沉默了半晌的袁惜这时突然开口道,此话一出,场上又是一片惊哗。而袁惜已经退步走近殷然的身边,在殷然未曾预料下,握住了她的手。
手指相接触间,殷然只觉如遭电击,一时心思乱了几分。但是看眼下情势,她若挣开袁惜的手,那无疑是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样便无疑是顺了舞灵郡主的意,让自己与岚风哥哥一同陷入绝境。
“而我的妻子已经位列仙班,这次回来便是以上神的身份解我和夏国难。若真的说待罪之人,那只是我袁惜一人而已。”袁惜道,将殷然的小手包裹在手心。殷然不觉已经因疼痛汗湿身上袍子的袁惜,手心居然还是温暖的。那温暖的热度,直从相握的连心十指烫进她心底深处。
此时袁惜分明是想一人独揽罪责,一心保她周全。殷然不禁担忧,袁惜与夏玄奕究竟是否还有后招?
“若仙渡众生,想来,我皇大赦天下。受奸人挑拨,误会我皇陛下杀了其妹,而疼妹心切夺宫的殷岚风何以不能赦免?”
“仙?哈哈……”一听袁惜的辩驳,舞灵突然大笑出声。几分嘲讽,几分癫狂。然后纤手直指殷然,望着殷然的眸光又先蚀骨的恨意:“你们难道未曾发现?此次重生,她额头的仙印已无,她那通天的法力早已散去。如今的她也只是肉体凡胎而已……哈哈……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
而后舞灵一手直指高位上的帝王,眼神已经现出几分迷乱,步履也几近蹒跚:“还有你,难道你没发现,你的仙印亦不再?你的锁澜丝还能出指?”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状况下。舞灵很是痛苦,面目狰狞的抓歪了头上的凤冠。踉跄着往袁惜的身边移了一步:“公子,你可以试一试你的剑是否还能出窍?哈哈……”
而此时殷然却是满心的的惊讶,她不记得什么仙印。只是就在夏玄奕当时缚住她的银白丝线解除了对她的束缚之后,她便在那时,法力真元顷刻全无。而她一直以为那是夏玄奕所为,以为自己被什么她不知道的禁咒封印了法力真元。
而舞灵郡主所说的剑,该是之前在星河殿迸出蓝芒的那柄,袁惜用来救她的虚光长剑。此时想来,当时那把剑确实异光流彩,不似一般凡物。而夏玄奕当时束缚她与袁惜的银白丝线,亦不是真实的实线。
而舞灵郡主此言一出,袁惜握殷然的手明显一颤。虽然他却没有松开,但是这轻微的动作,足以证明舞灵郡主所说的话。殷然亦意识到事态的脱轨发展,而今再看高位上帝王沉郁的神色,殷然已经确定了局面的惊变,似乎因为这个疯癫郡主,所有事情已经脱离了原有的控制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