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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长发飘飘的年代-永不回头

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人们反而会感觉到紧张,因为都觉得机会来之不易,都想去好好把握。从他们知道要去毕业晚会表演开始,就一直在琢磨要唱什么歌。太摇滚了,怕有些人接受不了;太流行,又显得俗气;国外的,有人听不懂;国内的,没几首能听的歌;展现大爱的歌,让人觉得装逼;小情歌,让人觉得像是靡靡之音。感觉怎么选,都不合适。越是在乎的人和事,当你要去面对它的时候,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

选什么歌,大家都拿不定主意,只好跑琴行去找晓嵩,让他想想办法。按照乐队的想法,晓嵩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歌。最后告诉他们:唱自己想唱的歌就行了呗,干嘛要管别人喜欢不喜欢,听懂听不懂。要像你们想的那样,别想找到合适的歌,除非你们自己写。

李小渝突然醒悟,像是悟空突然明白了师傅给他讲的那些啰里啰唆的真理。他告诉晓嵩: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经历,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走自己的路,唱自己的歌,喜欢上别人的老婆。

说到喜欢上别人老婆的时候,大家纷纷大笑。

李小渝又接着说到: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写歌呢?不愧是晓嵩。虽然此“晓嵩。”非彼“晓松”,但是都有才。是不是叫“晓嵩。”或者“晓松。”或者“小松。”的,都适合搞艺术,都会写歌呀!

调侃完晓嵩,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然后李小渝发话,大家回去,每人至少写一首歌,写好歌词,看谁写得好就用谁的,让晓嵩帮忙一起谱曲,毕业晚会就唱自己的歌。

晓嵩也表示同意,还说好久都没写歌了,就冲着“晓嵩。”这名字,也得写出几首好听的歌来。而且李小渝都夸他有才了,帽子都给他扣上了,他不出马是说不过去了。

歌曲还没写出来的时候,李小渝就得到通知,由于节目太多,毕业晚会上只能唱一首歌。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说它是坏消息是因为四年了才有这样一次露脸的机会,在台上表演的时间缩短了,不能更多的展示自己,表达自己,就是不过瘾。说他是好消息是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费尽心思准备几首歌了,可以专心唱好一首歌。

仔细想来,这可能还真是一件好事。你看有好多的所谓的歌唱家,一辈子就唱一首歌,就只会唱一首歌,但是人家就是因为这首歌成名了,可以靠一首歌吃一辈子。

大家就抱着这样的信念,决定好好的打造一首成名歌曲。那几天时间里,大家除了吃饭睡觉,拉屎拉尿,想的就是成名曲,好像不写一首成名曲出来就对不起谁一样。

最后,除了主唱没有写出来之外,其余每人都写出一首歌来。主唱是这样解释的:你看好多歌手都是唱别人的歌唱红的,好多写手都是让别人把自己写的歌唱红的。所以,我自己写的歌自己唱一般红不了,我就不写了。

萝卜写的歌名字叫《我的大学生活》,写得规规矩矩,工工整整,像小学生写的作文一样,是他的风格。

左左写的歌名字叫《我要“滚向自由。”》,像是专门为乐队写的队歌,摇滚范儿,也是符合他部队军人的风格。

加措写的歌名字叫《自由让我们变坏》,其实他的名字就是一首歌,只不过让张雨生给写了,那首歌就是他的名字,《大海》(加措汉语翻译过来就是大海的意思)。

李小渝写的这首歌其实是他蓄谋已久的。就是他和白玛拉姆第一次骑自行车去河边,看着她的长发随风飞舞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灵感也随风飞舞,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应该为她写一首诗。现在他终于把藏在他心里的这首诗写出来了,并且还要谱上曲,在全校师生面前唱给她听。

他写的这首歌名字就叫做《长发飘飘的年代》。

大家一致认为,歌词写得最好的是李小渝的《长发飘飘的年代》。

其实,这主要还得归功于他在图书馆的那段日子,他看了那么多有用没用的书,虽然没能成为作家,但写几句像样点儿的诗句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起诗,他就发现一个问题。他们一人一首成名曲,这几首成名曲的歌名凑一块儿,就是一首诗:

我的大学生活

长发飘飘的年代

我要滚向自由

自由让我们变坏

最后李小渝居然把这几句词也全部加到他写的歌词里面了。当晓嵩拿到这首歌歌词的时候,表情很淡定,但是内心澎湃,当天就把曲子谱好了。等到晚上乐队排练好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是一首成名曲了,然后满怀信心,等待着毕业晚会的到来。

毕业晚会上,由于乐队的“武器。”太多,调音师也不够专业,所以只能把他们乐队放在最后一个表演。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作为压轴,好戏在后头嘛。但是,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压力,好在平时在酒吧演出,经验丰富,不存在怯场问题。只是这等待的时间就长了,等待是最让人害怕的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小渝去上了三次厕所,大家都安慰他,让他不要紧张。他确实是紧张,只不过不是为演出本身紧张,而是怕演出以外的什么事情出状况。

以前紧张的时候,他就想朱玉;现在,他想得更多的是白玛拉姆,但偶尔还是会想起她。有时候,女人会让他更加紧张,又有时候,女人会让他非常的放松,暂时忘记紧张,这就是李小渝的精神胜利法。他本来想申请专利,取名叫李小渝精神,但是名字太长,不好记。因为他觉得李小渝精神是“阿Q。”精神的创新与发展,所以李小渝就给他的精神取了个简单,容易记住的名字,叫做“QQ。”精神。

说起女人,说起精神胜利,他又会想到柏拉图精神恋爱。他就会刻意在大脑里设计一个场景,不管是曾经经历过或者是虚无缥缈的,反正在他大脑里可以把场景想象得非常逼真,非常形象,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这是他自己引以为豪的一项本领。然后就开始和女人谈恋爱,目前为止,还只和两个女人谈过,不论是从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但是从他内心上来讲,他其实还想和洋妞谈一场恋爱,无奈没有真实的人,没有模特儿可以用来作为参照,然后加以想象。

每当他处于等待的状态,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日子很难熬的时候,他就用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打发时间。当然更多的是把女人作为想象的对象,而且是美好的想象。所以他最能理解爱因斯坦哪一句“想象力比知识重要”。但是他还想加上一句“女人也比知识重要。”

想象力比知识重要,女人也比知识重要,那想象力和女人相比,哪个更重要呢?这是一个问题。

还没等李小渝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就到他们乐队表演的时间了。

经过这一番的胡思乱想,他完全放松了。但是,老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来了,他把整个表演也完全忘了。

主持人开始报幕:下面有请最后,也是最精彩的一个节目,由“滚向自由。”乐队带来的一首好听的歌曲《长发飘飘的年代》。

当听到“滚向自由。”乐队几个字的时候,台下像是炸开了锅。有人笑这个乐队的名字,有人表示怎么都不知道有这个乐队,有人说在酒吧听过他们唱歌,有人表情麻木,表示与他们无关,反正这个节目结束了就走人?

当鼓手打完四下节奏,“哧、哧、哧、哧”,李小渝的手指下意识的拨动了那根该拨动的琴弦,音乐正式响起来,台下掌声也开始响起来,一切都随着音乐变得那么的美好。

然而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还没等到主唱唱出来第一个字,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李小渝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主唱刚举起话筒,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鼓手的鼓槌落在鼓上,一动不动;其他三把吉他,任凭手指在琴弦上怎样拨动,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此刻,台下的观众也都张大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那一瞬间,好像被孙悟空施了魔法,喊了一声“定”,所有人都被定住了。

接下来,舞台上的大幕就被拉上了。

李小渝他们以为演出就要这样结束了,此刻他们心里充满了悲伤的问号,还有不可思议的惊叹号,以及等待着主持人发话的逗号,反正就是没有完美的句号。

台下的人也以为演出就要这样凄凉的结束了,有的人都开始站起来,准备撤离了。

等到主持人终于又重新出现在大幕前,开始报幕:

各位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刚刚上天给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由于用电功率过大,电路出问题了,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可能是这首歌太好听了,所以上天才这样安排,先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不让大家轻易听到。下面,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滚向自由。”乐队再次登场。

大幕重新被拉起,同时,美妙的音乐随之响起。这次,大家像是劫后余生,倍感上天的恩赐。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被上天捉弄了一番,到最后还得感谢它,这也许就是上天的高明之处吧。

有了前面的意外做铺垫,接下来的表演就像是给大家共同的惊喜。这首歌把大家带到了高潮:

《长发飘飘的年代》

微风吹动你的长发,

长发吹动了我的心;

看着你模糊的背影,

却看不清你的眼睛。

微风吹起我的长发,

吹起我谜样的青春;

那时你我并肩前行,

那年我们都很年轻。

微风吹过我们的长发,

那是长发飘飘的年代;

没有真爱就没有伤害,

我们迈步走进新时代。

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这是一个自由的时代;

就请让我们滚向自由,

也让自由把我们变坏。

啊,自由把我们变坏!

这次是一气呵成,表演得行云流水,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大家仿佛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战争,最后顺利到达终点。

李小渝终于完成了一件事情,完成了一件大事情。在他青春奋斗的路上,曾有过许多的幻想。他想建功立业,征战沙场,这可能不太现实;他想传道授业解惑,拯救众生,让自己的思想发扬光大,但好像他自己都还救不了自己,对人生充满着困惑;他想成为作家,抱着写一本书就能吃一辈子的想法去写,肯定能写出一部惊世骇俗的小说。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一生也没什么好写的,就算写出来,也是一悲剧,让别人看笑话;他想成为篮球运动员,可惜起步太晚,而且身高有限,仅有的一点儿激情都让系里的篮球赛给浇灭了。这让他想起一部电影《阿甘正传》。别人是想一件事情就做一件事情,做一件事情就成一件事情;他也是想一件事情就做一件事情,但是做一件事情就败一件事情。所以,如果他真的当作家,写一本书出来,就叫做《小渝歪传》,或者叫做《小渝不正传》,同样的励志。只是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得下去,能不能看到他几经失望,最后几乎绝望,被上天开了个玩笑,然后才做成的一件事情。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吧,因为比起其他半途而废的事情来说,这件事有了一个句号。但能在音乐这条道路上走多久,也就未可知了。

李小渝四年的大学生活算是有个交代了,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拿到毕业证,会在这么一个远离尘嚣而又充满欲望的地方待四年,然后顺利的拿到毕业证。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你想要离开的地方会留住你很久,你想要留住的人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的溜走,就像那些偷偷溜走的时光,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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