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忆不知为何,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随后却像是出神过后回过神来一般的抓住了萧怡的胳膊。
“月月……”贴耳而言,只见萧怡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紧迫,僵硬的面部的肌肉如同泼了一层水泥一般,竟无法动分毫。
“你是说,小师傅……”萧怡不敢将后面的话说下去,现在的状况,所有的矛头竟是指向了自己,那背后的眼睛决然不是她的错觉,有人故意的将她从这里引开,并且在同一时间将这不知倒入了哪里的毒药纸屑丢落在了这里,就是要引她前来拿起一探究竟。
恰到好处的时机肖忆带着众人赶来,只为将一切的脏水都泼在她的身上,小师娘的死,死的太蹊跷。
只是,是什么人,安排了这样的阴谋呢?
“昨日种种皆有异数,难怪秦梅站在你身后时,硬是说你背后有一只手……”
想一想昨日发生的那一切,肖忆的身上便是如同入了冰寒一般。
“小师娘她,是被毒死的吗?”
肖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帕子,将那纸屑包起。
“这药看似与戎狄人的一种平日里有了重大伤口使用的止疼药粉很像,但是其中应是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四年前曾有部族进贡这种东西到宫中,太医院应是有储藏的,回头拿去给太医们研究一番,看看究竟是什么。我刚才闻的那么一下,却是感觉两眼发蒙,亦真亦假似是有点幻觉……”
萧怡也想起昨日秦梅之事,还有秦梅脸上偶尔的笑容,与刚才看到肖忆脸上的那笑意竟然一样。
“这药有魅惑人心之用吧,你不会也中了套吧……”不敢迟疑,萧怡当即问道。
“刚才却是隐约产生了幻想,只是一瞬而过,应是放在鼻前吸的那一下所造成的后果,可见这东西着实是害人不浅,只是……”
萧怡忽然想起,莫言宵的房中明显有人进过的痕迹,而他却睡的极其的沉重不安,呼吸局促,嘴中时而还能溢出一句:“小梅”来。
此时,武宁王府中,竟是一片大好场景。
“什么?莫言宵新过门的娘子死了?”
听到回禀,武宁王哈哈大笑,好不痛快。
“我就说那莫言宵病怏怏的模样,怎会有女人肯嫁给他,这不,果然是个短命鬼,嫁出去才几天,这命都没了,丞相妻,也不是这么好做的吧……哈……”
“王爷说的是,听说那秦梅死相却是平和,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投了毒药。”
小厮谗言道,武宁王突然怔住。
“你是说,她是中毒而亡?”
武宁王突然惊愕道,小厮不解的点头,不知王爷何以致此,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咣当!”茶桌竟被推翻,武宁王手重重的拍在桌上站起,气汹汹道:“快去命人将管家叫来!”
“王……王爷……”
“究竟是怎么回事!”
“禀王爷,回来的探子说……说是丞相大人因待那女人极好,但凡是好的东西,皆是礼让三分……原本……”
不等管家的话说完,武宁王一脚便踹了下去,顿时间,管家一口血喷在了地上,屋子里的小厮面如黄蜡,颤颤巍巍的不敢吱声,平日里武宁王府中就管家说的算,现如今管家都挨揍了,他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喘气儿都得小心这点,唯恐将王爷惹恼了。
“去找人把这事情做干净了,要是查到本王的头上,本王就先要了你的命!”武宁王大发雷霆,管家连滚带爬的离开大厅,此时小厮的心里也是有了一番计量,只是不敢吭声。
“刚才本王可有做什么吗?”
“王爷什么都不曾做。”
“那本王可有说什么?”
“小的最近耳朵聋,没听到……”
“如此甚好,不过本王不相信活人。”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厅里一片狼藉。
“王爷……好……好狠的心……必,必……”
只是那话还没说完,便是一命呜呼。
武宁王面带狞笑,道:“莫言宵,这次算你走运……哼!”眼中的狠厉,却是丝毫都没有消减半分。
莫言宵醒来时,已是晌午,一直都不曾看到秦梅,便不解的问起来:“小梅呢?”
“啊?小师娘?她……她昨日太累了,我跟小师娘说多休息会,怕是还未起吧。”
“小梅平日里最喜好早睡早起,即便是彻夜未睡第二日也必定会一大早的起来,今日到是奇了……”
虽是有些觉得不对,莫言宵与秦梅相处的时间太长了,秦梅的习惯,他太了解了。
萧怡的脸色更加的差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曾再说任何的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小梅是不是出事了……”莫言宵太过于平静,似是预料到了什么。
事实上,他似乎早已察觉到了危险,只是他莫言宵始终觉得心胸坦荡,并未曾注意,近些日子的身子骨越来越差,还经常出现幻觉,偶尔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莫言宵对自己还算了解,他并不是什么感伤过去的人,但是这段日子却出奇的不对。
莫言宵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也许身体状况太差,命不久矣,他尽可能的对秦梅好,不希望留下任何的遗憾。
昨日梦中,似是梦到了秦梅,只是具体梦到了些什么,却是不记得了。
如今看着萧怡神色恍惚,更是怀疑。
“小师傅……我去端药……”
萧怡说着站起身要走,却被莫言宵一把拉住。
“秦梅呢?她人呢?咳咳……”
莫言宵无法淡定了,看这样子,分明是出事了。
“我……小师傅……小师娘她,她走了。”
“走?这些年她又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去处,走去哪里?”
“她……她死了……”
“什么!”莫言宵说着,突然重重的咳嗽起来。
“小师傅!”看到莫言宵喷出的一口献血,萧怡叫出声来。
屋子里,顿时引来了所有的人。
“她为何会死。”
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几乎要凝结住的空气,莫言宵的脸色再度陷入死灰一般,没有了丝毫的表情,他盯着桌子的某一处,问话时连头都不曾抬起。
数日后。
萧怡闲来无事,来到多年未进的莫府藏书阁。
翻找古籍时,却不慎打碎了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花瓶。
琉璃花瓶,碎了一地。
好的琉璃,在碎了的瞬间会碎成粉末,这是很好的锻造技术,并不是任何的地方都有的。
本以为是件不足一提的小事,不料莫言宵却极其罕见的发了脾气。
萧怡莫名万分,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他争执,只得暂退一步道了歉,揭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