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笑没有回答,结束了电话,直直地看着一旁的言子明,对于他刚刚不愿意打电话的态度找到了答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言子明点点头,“比你早知道一个小时。当时我打算让他过来照顾你的。”
而此时,一家酒店套房里,化着浓妆,穿着暴露的女子将手机还给了司祈墨,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老板,刚刚我的表现怎么样?能不能加工资啊?”
司祈墨红着双眸,把手机丢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从钱包里将自己所有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往那女子身上一丢,眼也未抬,冷声说,“滚。”
女子似乎对于他这样冷漠的态度早已经见怪不怪,慢条斯理地弯腰拾起刚刚散落在地上的现金,装好,并没有急着离开,反倒凑到了司祈墨的身边。
低廉的香水味充斥鼻尖。
女子涂着鲜红甲油的指甲慢慢地爬上司祈墨的胸膛,一个一个地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态度暧昧,“老板,既然你都要和那个女的结束了,干脆就考虑考虑我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说完,她还对着司祈墨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口。
司祈墨捏住她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往外一甩,声音比刚刚更加狠厉,“滚!不想一分钱都拿不到,马上给我滚!”
女子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相比之下,钱更为重要,她可不想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偌大的套房变得安静,空气中飘散的香水味也在慢慢地散去。
司祈墨端起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而他的脚边,早已经躺着好几个空了的红酒瓶。
言笑笑,他再也要不起了。
想到这,坚强如他,此刻眼眶也已经泛红,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和着红酒一起咽下。
好苦,好涩,好难受!
只要想起言笑笑回答他的那个答案,“选择自杀!”他便觉得心如刀割!
在他下定决心绝不放手的时候,却又让他不得不看清现实。
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或许能换的短暂的欢愉,可当她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那他将会永远地失去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宁愿选择现在就离开她,在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前,在她选择自杀之前,先离开她。
请原谅他,这一次选择了逃避。
酒一杯杯地落进肚子里,化作眼泪,流出了眼眶,司祈墨将自己关在这里,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与酒,与眼泪,与回忆作伴。
而言笑笑虽然气愤,却总觉得事情透着一丝的怪异。
明明说好要去领证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就又和另外一个女人躺在了一起,加上他昨天的失常。
言笑笑越想越觉得奇怪,只想要马上找他,当年好好地问清楚。
身体在吃了退烧药又休息了片刻后已经好了许多,身体虽然依旧酸痛,但力气相较之前恢复了不少。
至少,她觉得她已经能够去找他当年质问了。
言子明坚持要和她一起去,她没有同意,一个人去了昨天司祈墨带她来的那套公寓,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出来开门。
她再次打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她忙又打电话给小李,却被告知,昨晚他过去餐厅的时候,司祈墨并没有在那里,只留言给餐厅经理,说有事情先离开了。
这一刻,言笑笑手足无措。
她竟然连应该去哪里找他都没有任何的方向。
那个娇滴滴的女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觉得好重好痛,也好累。
言笑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入目皆是雪白的墙壁,有些刺眼,更多的是悲凉。
刚进来查房的护士叫他已经醒了过来,走上前看了看她的情况,解释道:“你晕倒了,被人送到医院,因为你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我们没办法联系上你家里人。”
说着,护士将她的手机放在一旁,“充电器是其他护士的,先借给你用下,到时候记得还。”
言笑笑点点头,脑袋有些发蒙,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慢慢地理清了所有的头绪。
电话,女人,还有消失的司祈墨。
她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他变得那么不正常,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又去找了其他的女人?
是觉得自己厌烦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此刻,言笑笑只想要把他找出来,当年质问清楚,就算是被甩也得有个理由吧。
她身为他的前女友,最基本的知情权也应该有吧?
司祈墨不停地喝酒,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对于外界的一切找寻浑不在意。
电话不接,门铃不理。他甚至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就这么消失。
司父急得背着双手在客厅里不住地来回走动,公司的股东们,刚刚又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里。
公司一个月一次的股东例会,已经因为司祈墨推迟了好几天,可他倒好,一个电话也没有,一句交代也没有。
司母放下自己手中刚刚织到一半的毛衣,闲来无事,就去书店买了一本针织教程的书,又买了一些羊毛线,想要亲手给言子明织一件毛衣。
以前,司祈墨小的时候,她便想要让他穿着自己织的毛衣去学校,可当时她每天都忙着帮司父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
一直以为,自己这么简单的心愿就要泡汤了。毕竟,司祈墨已经长大了,再穿着自己织的毛衣,只会被人笑话吧?
没想到,现在倒是可以在自己的孙子身上实现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能不能坐一会儿?这么来回走动,我头都被你走晕了。”
司父看了司母一眼,心中虽然不乐意,可看她的模样,似乎真的并不舒服,只能在一旁坐下,然后将压在自己屁股下面的遥控器重重地拍在茶几上,“打电话给她,问问看司祈墨究竟去哪里了!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言笑笑接到司母的电话时,听到她并不算客气的质问自己司祈墨的下落,言语间仿佛都是她把他藏起来了,仿佛她就是以前的妲己一般。
她苦笑了一声,“阿姨,我也在找他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
她这般反问了一句,没心情去理会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否能入得了司母的耳朵,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医院里打了两瓶点滴,烧已经退了,可脑袋依旧很沉,很重,走在地上,仿佛自己的肩膀上扛着千斤重的东西一般。
再次打了一通电话到司祈墨的手机,依旧关机,这样的身体状况,她并不想要继续找了。
从医院出来后,她打车去了郎隐家,可这里也没有人。
她也不想打电话,就这么蹲在门口,也不知道到底蹲了多久,双腿发麻,终于听到了“叮”的一声,刘欣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笑笑,你什么时候来的?干嘛不打电话给我,就这么蹲在这里?”
“也没有多久。”言笑笑扯起嘴角,牵强地笑了笑,想要站起来,可双腿麻的她根本没办法直起身子。
她只能伸出双手,“安安,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
一瘸一拐地走进客厅,言笑笑直接指了指右手侧的客房,问道:“安安,现在你睡在这里吧?床借我睡一会儿,我有点困。”
“诶,笑笑,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睡觉吧?”刘欣安话音刚落,回答她的只有房门关上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难道在家里睡不好觉吗?看她好像很累的样子。”
郎隐现在已经差不多适应了黑暗的生活,对于这个熟悉的地方,他现在不用人搀扶,也能顺利地走到自己想去的角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刻,他就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地走过去,顺利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刘欣安,鼻尖绣着她的气息。
他轻笑了一声,“你觉得你在这里,能好好地睡觉吗?”
“还不是都怪你?”
刘欣安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与他,终于在一起了。
在两人的身体第一次结|合的那一刻,刘欣安忍不住溢出一句,“郎隐,你终于被我吃干抹净了。”
此后,这句话一直被他时不时地拿来调笑,甚至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还会恶趣味地喊她一句,“小,色,女。”
当然,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刘欣安打从心底里感谢这一次的变故,不然她与郎隐两人,肯定依旧处于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大家想要互相靠近,可是却又因为种种原因,只能互相远离,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言笑笑的这一觉虽然睡了很久的时间,可是并不安稳。
在她的梦里,有那一场电影,有那一通女人的电话,也有司祈墨抱着一个女人冷笑地看着自己,而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则满脸嘲笑。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可她想要睁开双眸,却醒不过来。
所以,当她真的从睡梦中,挣扎着苏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满是冷汗,而人也比刚刚睡前,看着更加地虚弱与苍白。
刘欣安刚念完自己最近在看的一本书。
郎隐现在的眼睛看不见了,那她就负责当他的眼睛,念他想要看的书给他听。
她刚放下书,就看到了言笑笑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忙问道:“我刚刚吵醒你了吗?”
言笑笑挥挥手,“不是,安安,你的手机在吗?能不能借我打一个电话?”
刘欣安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随口问了一句,“你的手机呢?”
“没电了。”
“那我去给你拿充电器,型号应该跟我的是一样的吧?”说着,刘欣安便准备去房间里,拿自己的充电器出来,却被言笑笑喊住了脚步。
“不用了,我等会儿就回去了。”她刚说完推辞的话,客厅里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正是言笑笑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