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小姐全名谢羽燕,一个不俗也不雅的名字。与她年少时候一样,即没有多少出彩也不显得俗套的少女。出生在二线城市,从小家庭生活优越,良好的生活环境,快乐的童年。
本是一路顺利过来,却在高中二年级时后相识一位校草级别的男生Q,男生有一位女朋友T,后来成为心计稍重的X小姐的好闺蜜。X小姐当时为更亲近这位校草Q,千方百计认识他女友并成为好姐们。T是单纯的女生,人长得漂亮人缘也好,功课不差,当时想考在当地最好的大学应该是没问题,但是Q想去更远更好的学校,于是与T闹出了些矛盾,X便从中做协调,所谓协调,其实是越弄越复杂,后来两位最终分割两地,X小姐选择了与Q一座城市就读高校。
所谓再稀罕的一见钟情,也抵不过朝夕相见的日久生情。这句话在X小姐这边算是验证了,她最终与Q朝夕相伴,两人顺利走在一起并相亲相爱几年,在此期间,X小姐将一切都交与他,因为害怕影响前程还为他堕过胎。
却不想,快大学毕业时候,T又杀了出来,并且找到当时被X小姐陷害的真相。她与Q本就有情感的基础,加之T长得楚楚动人又可怜吧唧的,X最后使出手段万千还是败在了所谓的感情上面。
也是说,Q与她X小姐在一起,无非是为了摆脱寂寞难耐的岁月。
这便是X小姐的爱情,她说完后,脸上没有多少情感的痕迹,好像说得是别人的事,还嗤之以鼻。
莫小言听后,话语清淡,不像是安慰,却像是总结,“其实你也没有失去什么,无论年轻的你做了什么愚蠢的事,现在不也活得好好吗?至少你当时喜欢他,与他在一起过,这是你想要的,他因为耐不住寂寞与你在一起,那是他想要的,说到底,你是为了爱情,他是为了摆脱寂寞,你与他在一起是因为爱,他与你是出于动物本能。这样一想,你其实是得到了,至少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份爱情,他呢?他得到的就是对自己禽兽不如的理解。是不是?”
X小姐哼了一声,悠然道,“我也没觉得失去什么,只是觉得男人不过如此,可我还是会继续去爱,为了喜欢的就一定要去得到,只有这么简单。”
“是呀,所以你的售后小王子正在等着你呢,你要勇往直前为爱到底,管他是不是因为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要你得到你想爱的就好了。”
X小姐一愣,忽然问莫小言,“那两情相悦就真的很难实现?”
“肯定有的,只不过那是童话,几率不大,和中几千万的福利彩票一样困难,你我的运气还要好好修行几千年罢。”
X小姐亦是笑得花枝招展,朝莫小言眨眨眼,“走,陪我约会去。”
那日又是喝得彻夜烂醉才归。
莫小言只记得那晚两人来到一家经常前往的酒吧,X小姐找出她的小王子电话,两人带着兴致勃勃与对爱情的再一次试探,岂料小王子那边传来‘爸爸,爸爸,我要喝奶奶’,而使所有爱情计划全部告终。
X小姐最终找来以前的几位哥们送她们回去,莫小言拒绝他们相送最终拨响了刘明清的电话。
刘明清到来时,X小姐已经与其余几位离去。
这是刘明清不知第多少次来酒吧接莫小言的人。她时常不是工作晚归就是伶仃大醉,开的那间小小的策划工作室也是刘明清替她打理,若说莫小言命好,她命中出现的那些原本以为可以一辈子的朋友却一个也没在。若是说她命不好,却偏偏有位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刘明清。
回到家的小言喝了碗刘明清为她做的醒酒汤,正要躺下,却听到刘明清说了句,“明天我要出去出差一个月,这一个月中,你最好不要太晚去喝酒,女孩子一个人也不安全。”
莫小言哦了一声,亦是躺下呼呼大睡。
后来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刘明清也离开了这座城市,只与她说了声,“我实在受不了你的我行我素,我也没有什么义务要在你身边照顾你。”
他或许是对的,谁都没有义务要留在任何一个人身边,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与友情。
再醒来后,莫小言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怔,头部微微发胀,又起身替自己倒了杯茶水,望向窗外不错的小区风光,天色大好,适合逛逛街散散心。
随即她放下杯子才发现桌上有刘明清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说他今天要去北方城市出差一个月,希望莫小言要照顾好自己,少喝酒抽烟,天气凉要多穿衣。
莫小言苦涩一笑,说来也奇怪,曾经丝毫没多加注意的小男生,如今也长成大男人了呢,可惜他一直没找女友,实在可惜。
正出着神,X小姐又打来一个电话,问莫小言要不要去看一场演唱会,莫小言好奇,“你这么大年纪还追星?”
X小姐气得鼻孔冒烟,叫道,“你就不能不揭人短吗?难道你不知道还有一种叫做青春叫做回忆叫做怀念的东西呀。”
莫小言嘀咕一声,“演唱会哪会和青春和回忆有关?”
青春会不会与演唱会有关莫小言不知道,当真的拿到那张诉说青春与回忆的演唱会门票时,莫小言有些笑而不语,好像大家都老了似得,好像最近所有人都在讲青春讲回忆,电视剧也好,电影也好,就连演唱会也搞的这样伤感。
她再次注意一眼门票,上面写着,80后也老了。
她仔细一想,若是正常年龄上学到大学四年毕业,几乎所有80后的人都走出了大学之门踏入了各自的人生之旅,那些被叫做孩子的年代,那些羽翼薄弱却想翱翔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可在这世界任何一只年轻又强有力的队伍中,大都存在着80后的影子,无论如何,他们这批人,真正成长了,是一只真正的青年队伍。
听完演唱会回来后,X小姐的妆也哭花了,与她相似的人许多,大都一对一对出来,女生靠在男生肩上柔弱抽噎,少有的一个人寂寞地走在归去的路上,孤单单的背影,更显萧条落寞。
莫小言本就不喜欢伤感又无病呻吟的时光,她一面递给X小姐纸巾一面接过她擦过的纸巾,好一会,X小姐才问莫小言,“你怎么就这样无情?听这么多感人的歌曲也没有半点感动?我偷偷看到好多男生都红了眼,却见你一眨不眨,丝毫不为所动。”
莫小言呵呵一笑,“你知不知道有种干眼症,很难流出眼泪的。”
X小姐好奇,“你有干眼症?”
莫小言神秘一笑,“我想我的眼泪,早就流光了,不是什么生生死死的事,哭出来也没有意义。”
“难道为自己逝去的青春流点眼泪缅怀下也无意义?”
“青春早晚会逝去,就像老年始终会到来。”
“你可活得真透彻。”
聊着聊着,X小姐问小言要不要再去叫些朋友出来喝两杯,怎料莫小言摇头,“昨晚的还没完全清醒,就不去了。”
X小姐满面诧异,喊道,“不至于呀你,喝酒这么凶猛的你还能喝醉?
莫小言苦笑,“不能去喝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怕多喝,我又不像你亲戚朋友一大堆老有人来接。”
“你不也是在H大毕业的么,本土读书出来的不至于一个好同学也没有呀,那大学四年你怎么混的?”
这话可问进了莫小言的心坎,她不回答,也没再拒绝。夜色再好,她心情还是乱糟糟一团。
这时候,X小姐接到朋友来的电话,说立马赶去,这才放过了莫小言一马。
莫小言独自站在人来人往的桥头,望着徐徐流淌的江面,月色星空明朗,桥上车来人往,远处的山脉在夜色下延绵起伏,似山水画中的几笔黛色延绵。
莫小言不禁回想起小镇的风光,那时与肖可可、艾茉莉经常在周末的夜晚趴在桥栏杆上吹凉风,看美好月色向往着无限的未来。
可未来是这样,还不如当时时光多多停留着好。
莫小言沉在往事中,却突然收到一则信息,是肖可可发来的。
这则信息,犹豫五雷轰顶,从未能预测。
信息大意是这样,“莫小言,艾茉莉与孟觉罗已在十一月中旬领取结婚证,婚礼将在今年春节期间回溪流镇举办,我已经被邀请,不知有无给你发起邀请单?”
而现在,刚刚过完十一月份,天气转寒。
莫小言想过许多种可能,若当时她再心狠点,与孟觉罗不断往来,不必去计较何佩的那些事。又如果她也考去北京,而不是在艾茉莉先考去时候问她去不去,她却犹豫不决。
后来,艾茉莉同孟觉罗都考去了北京,虽有些出乎意料,现在想来,只怕那时艾茉莉就已经与孟觉罗约好一起的。
艾茉莉当时的说辞是,孟觉罗考去北京,是不想留在C城这伤心之地,不去上海,那因为是与何佩的约定,而当时何佩回老家养病,这约定自然也淡去。他没再与何佩有往来,是怕再次伤透她的心。所以最终选择去了北京,艾茉莉想莫小言可能会跟去,她最终才选择了北京。
而后来,所有人都选择去了,莫小言却留在了C城,她用自己打工挣来的钱开了家小店面,又继续招人摆摊做生意,红红火火了两年,再后来开了家不错的策划小工作室,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在C城成功定位。
若是孟觉罗再回来,再回来牵她的手,说可以忘记从前的一切,可以不计较莫小言的过失与无理取闹的岁月,他们或许真的还有这个可能。
若当时艾茉莉没有跟去,他们或许真的是有这个可能。
短信息再次响起,莫小言翻开一看,是肖可可另外发的一条,“艾茉莉果真是小人得志,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原来她就是虎视眈眈的小人贱人,莫小言,真是枉费你从前待她那么好,她也真是做得出来。”
肖可可的悲愤不在于文字上的愤怒,而在于她一惊一乍,却不敢与莫小言亲自打电话说明。她是害怕与莫小言对话,她一面责备艾茉莉的卑鄙无耻时,一面又想到自己那些年的自私与决绝,至今想来,莫小言从未亏待过她们,全是她们负了她的一片用心。
若是说艾茉莉是那背后插刀小人,那肖可可就是正心脏位置给了莫小言一刀子的人。
莫小言苦苦一笑,没有回信息。
她关掉手机,独自坐落在桥柱子下,忽而一阵寒风瑟瑟,她裹紧身上的毛呢大衣,心比体凉。
一个月还未到,刘明清出差回。
他找到莫小言,支支吾吾说有件事想告诉她。
为了避免尴尬,他还说自己特意去了趟北京,给莫小言带了些好吃的,比如一只烤鸭,几串打包好又特别精致的糖葫芦。
莫小言早已料到他会说什么,挑起一根糖葫芦就塞入嘴里,边吃边含糊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艾茉莉与孟觉罗要结婚的事?”
“你早知道了?他们也发邀请给你了?”
莫小言轻蔑一笑,问,“你认为有可能吗?”
刘明清摇摇头,还是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没事吗?话说回来,我收到这则信息时也大大吃惊了会,这则信息是孟觉罗发给我的,他们肯定不会特意发给你,却是会发给认识你的任何一个人,想必也是知道你会知道的,总比他们自己转告你的好。”
“你认为他们这样做更好?是对我伤害更少?”莫小言嗤之以鼻。
“世事难料,如今我是彻底相信,却不知道孟觉罗和艾茉莉到底是不是因为在北京读同一所高校产生的感情,还是别的什么时间?”
莫小言安安静静,脸色不动怒,最后叹了口气,道,“若是当时她与我说明白,我顶多觉得这是感情上不可避免的事,只要不隐瞒我也没什么责备的,可是偏偏要做成这样,我一时半会无法理解,莫非是我莫小言从前太嚣张,真的待她不够好?”
刘明清也不知要如何安慰下去,见莫小言反而放得豁达,反而有些于心不忍她的坚强。
“莫小言,若是当时没有何佩的事,你是不是不会死心?”
“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我放弃自是有别的原因。”
“这有点不像你的作派。”
莫小言忽而笑道,“我什么作派?”
刘明清慎重思考一番,才道,“你的作派是尚不罢休才是,竟然当时何佩已经选择放手了,你为何就不去抓住这最后一线机会,若是你抓住了我想艾茉莉也不会乘机而入。”
“她没有乘机而入,她早就打算好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到,何佩或许放弃的理由很简单,她想若是没有了她,我也不会再与孟觉罗纠缠下去,我们两个人最终图的不是孟觉罗这个人,只是把对方都当作最大的竞争对手谁也不肯认输罢了。”
“可莫小言,你真的是这样吗?你就真的没想过毕业后去北京?”
莫小言放下手中的糖葫芦,又喝了口水,道,“自然是有想过,但你肯定想不到吧,当时艾茉莉发给我一则信息,她说孟觉罗已经与别的女生在交往了。或许那个时候开始,艾茉莉所说的那个别的女生,就是她自己吧,只是我被蒙在鼓里没想到是她而已。”
从不愤怒发火的刘明清,突然间站起身来,狠狠道出一句,“想不到识人识面不识心,真是卑鄙小人。”
“爱情的世界,只有得到与失去,没有小人。要怪,就怪我自己太轻敌。”
也枉费莫小言当年把艾茉莉当作最亲最挚爱的闺蜜,那时候,她简单的以为,就算没有孟觉罗也好,只要有肖可可与艾茉莉,她一生也是美满的。
南方的冬肆无忌惮而来。
好些年没有下过雪,莫小言的业绩得到M集团上层的好评,做的几宗大的策划案更是受到客户与相关部门同事的一致赞扬,为此策划部门几些不满的同事在看到她的成就后也渐渐不会在后面说些什么。
人想去消除别人的质疑或讽刺,最大的忍耐就是好好干,拿出成就让人看,这也是莫小言这些年学到的最大本事。
她没有更多的人生规划,没有理想的最高目标,没有任何人生活着的压力,譬如买房结婚生孩子。她暂时只是走到哪一步便做哪一步的打算,好好做好自己,这样未免不好。
这一年,她想若是结束后,或许她可以考虑考虑找那么个人,安安定定过一生?不求两两相惜,只求日久生情。
这样一想,她脑海里冒出的人影竟然是刘明清,一想到刘明清,她连连摇头晃脑,与刘明清在一起呆久了,生出的情竟是兄弟一般的亲情,若是与兄弟一样的人结为夫妻她莫小言可真是做不到。
那除了刘明清,还会有谁更适合呢?莫小言绕绕幽暗的办公室,若是有个异性身影也好,起码还能在胡乱瞎想时候意淫意淫,只当下她有着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优雅的环境,看上去不错的职位和不菲的工资,偏偏少了这么个人。实在可气!
她总不能到时出现在艾茉莉与孟觉罗的婚礼场上时,亦是孤身一人前往,让人家看热闹吧。
正在出神之际,X小姐敲了下门急急闯入。
她神神秘秘,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感,朝莫小言说,“小言,你猜我遇到什么好事了?”
莫小言正惆怅的很,见她一副发春的小鸟依人状,于是不耐烦道,“一看就知道喜事临门,还用的着猜?”
X小姐似乎换了副面容,职场上白骨精的她仿佛成了楚楚可怜的小女生,她兴奋抱过莫小言的身子,狠狠吻过她的脸颊就差不继续吻在她的唇上。
莫小言连连挡住她飞来的唾液,喊道,“你倒是快说来看看,别让人家看到我们这样,免得怀疑我和你百合。”
“你知道吗?我的那位售后小王子没有结婚,那天晚上打给他时旁边的孩子叫的人是他姐夫,哈哈,他自己找到我解释了。”
“他干嘛要找你解释?”
“他说我给他打过那一次电话后就再也没联系,他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还有他说自己其实喜欢年纪大的女性朋友,其实之前我们遇到过几次开始,他就有偷偷的喜欢着我,只是不敢主动罢了,你也清楚啦,毕竟我算得上他的上司嘛!”
“那他现在为何要主动找到你表白?难道不怕流言蜚语啦?”
“没有呀,他已经准备辞职了,听说找到另一家更好的工作岗位,莫小言你说我是不是发了?”
莫小言一愣,随即陪她一起哈哈大笑,“是呀,你是发了,捡来一个年轻的小白脸,还是帅哥,你肯定发啦!”
爱情这事说来实在奇妙的很,玄妙的很,莫小言每每看到满面春风为爱勇往直前的X小姐,忽而一阵感染与温暖。
总要相信着,勇往直前,才能遇到属于自己的。
人不能老活在过去里呀。
当天晚上,莫小言心情也异常奇特。
果不其然,回去后发现自己租住的两室一厅中竟然有人在厨房忙碌,刘明清虽然有她房门钥匙,却从不会平日下班后赶来给她做饭。这莫非还有别人?
莫小言正要往厨房去看看,谁知蹦出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的高大男生,两只小眯眯眼,牛高马大,穿着件厚厚的大毛衣。
莫小言举起放在门后的铁杆架子,一副要与之一搏的架势。
这个男人连连举起手来,喊道,“可可,你快出来,快出来救我呀。”
这时可可钻出半个头,看到莫小言惊喜万分,“小言,你终于回来啦。”
敢情她是不没听到莫小言开门进来的声音。
莫小言见是肖可可,一阵呆腻,又望望牛高马大的男人,问道,“他是谁?”
男生一口北方音,自我介绍道,“我是她的纯爷们未婚夫,我叫陆祺,你好,莫小言,今日一见本尊果真名不虚传。”
“什么名不虚传?”莫小言喃喃一阵,却扔下铁架子跑过去抓住肖可可的手,滔滔不绝涌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你都有未婚夫啦,什么时候的事?对了,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还回北京吗?”
这未婚夫陆祺也是个急性子,直接喊道,“肯定回北京呀,她已经是我们北京媳妇了。”
怎知莫小言朝他眉头一蹙,怒斥道,“肖可可的爷们就是我们溪流镇的女婿,什么你们北京媳妇?”
肖可可无奈一笑,朝莫小言小声说,“他其实很怕你的,每次被我说要是回去后莫小言可能就不会放我回北京了,他就是死死要跟着我来,本来这次我是不打算带他回来的,但是我爸妈知道了,也希望我能带着回去看看。”
见她真心实意的幸福感,莫小言方才释然一笑,说道,“这样也好。”
肖可可又问莫小言,“那艾茉莉的婚礼呢,你还去不去?”
莫小言摇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你代替我去向她们问好吧。”
肖可可这才一副内疚又难过的表情,忽然抱住莫小言,呜呜大哭。
莫小言好是奇怪,问道,“你哭什么?”
陆祺也慌里慌张,刚走过去却被肖可可一把推掉,“你去别的房间逛逛,别烦我们说话。”
待陆祺一走,肖可可才脱开莫小言的怀中,抽噎道,“莫小言,真的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真的对不起!”
莫小言苦笑,“什么孤单不孤单的,都是自己的选择。”
“我后悔自己因为一厢情愿的感情与你切断友谊,也憎恨艾茉莉的自私与充满心计,莫小言,你从前对我们那么好,那么讲义气,我们真是对不起你。”
“哪有?”莫小言这时抓起肖可可的手,说道,“你变得漂亮了,也精明多了,想来我们已经是六年未见了吧?”
肖可可狠狠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这辈子,她唯一欠的就是对莫小言说一句再见。那时她走的决绝,连句再见也没有,亦是在往后的几年时光不肯再见莫小言,只因为自己一意孤行的愚蠢与错误,却让莫小言一人来承担这份压力。
越想越是委屈,她反而更责备自己。
莫小言最终挖苦她,“你还是和以往一样,那么爱哭,不过也好,总有人会替我来安慰你,守护你。”
“谢谢你莫小言。”
肖可可最终擦干眼泪,又继续说,“左沿后来毕业后去了国外留学,薛雪也陪同他一起前往,但一年前我看到薛雪回来了,她有来找过我,没说到左沿在哪,也没说他们是否还在一起,不过我想他们可能不在一起了。”
莫小言哦了一声,问道,“你真的能放开?”
可可浅浅摇头,最后释然一笑,“不放开又如何,我还是相信你说的那句再稀罕的一见钟情,也抵不过朝夕相见的日久生情。”
这时候,高大的北方男生陆祺走出来,说了句,“莫小言,看不出来你还喜欢练拳击呀?”
莫小言呵呵一笑,说,“嗯,后来我加入了正规的俱乐部,现在手劲可不小,要不要拿你做一下实验?”
肖可可立即拉过陆祺,兴高采烈道,“好呀好呀,反正他最近长了很多肉,可以试试看的,还能帮他减点脂肪呢!”
她笑得异常灿烂,恍若春风拂面,她若现在真的幸福,用六年的时光换来也是值得。
莫小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涌来,正在伤感之际,刘明清敲响房门,才知他方才下去最近的餐馆打包了些特色菜上来。
四个人,嘻嘻闹闹,有说有笑,一杯一杯诉说情怀。
那天晚上,莫小言做了个梦,梦见那年大雪冰灾的年初,一位少年顶着严寒站在她的寝室楼下面等她出来,手中却是举着她爱吃的各种热腾腾小吃。这些事,断然已成梦中虚幻。
好像从未发生,从不是真实。
她再次醒来,泪湿满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