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刚把衣服放进柜子里合上柜子门,听到坐在她床边的季舒说这么一句,她瞪大了眼睛走过来看着他,意思是你要在哪儿睡?背着水色山庄上下偷偷回来你要在哪儿睡?季舒看着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向前探身瞧着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今天和夏水在一起,他就特别兴奋特别爱笑。夏水想想算了,他想睡哪儿就睡哪儿,能把自己怎么样可不是他说的算!这时候夏水发现季舒左肩上的衣服划破了条一寸长的口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衣服破了,我……给你……补补?”
季舒还不知道,低头一看,左肩上还真有条口子,这时候夏水已经去拿针线了,而且她还去点亮了桌上那盏灯,并且带着针线秉烛走回床边。
他一边自己脱下那件外衣,一边笑着说:“大概是翻墙进院子的时候,被那棵树给划了。”
夏水一声不吭,但她嘴角微微笑着,因为第一次给季舒缝衣服,她有点不好意思,穿针引线的时候总担心被季舒看出来她没有练秋她们动作熟练,而且她的缝补能力还真有点怕被吃穿都很规矩精致的季舒上不上眼,她穿好了针线打好结,刚准备扎下第一针的时候,忍不住回头问季舒一句:“你看什么?”她心里希望的是女孩子家做针线活儿很平常的,就那样,没什么好看不要看!
季舒则很着迷的看着她穿针引线,还有现在手上的动作,回答她:“我还是头一次看水儿做针线活儿。”他见过女孩子做针线活儿什么样子,他也知道夏水不拿手这个,所以怎么看着都感兴趣。
夏水又捋了捋那条线,平整了下衣服上的破口,努力想使自己自然点,对他说:“我的衣服才不容易划破呢,所以很少补啊。”
季舒微笑着静静地问她:“为什么?”他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总觉得很灵巧的。
夏水说:“我老实。”
这回答!季舒说:“我今晚也老老实实的话,就不会来解你的相思之苦了。”
夏水听了还不乐意了说:“谁相思你了!”
季舒不跟她闹,就很直白地说:“我想你了。”
夏水很得意地还摇了摇身子,对他说:“我知道。”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还变了声调,假装成粗粗的男声,说:“水儿,没有你我是不行的。”她学的是季舒心里说的话,接着她又被自己逗乐,哈哈哈地笑起来。
季舒看她取笑自己,胆子大了还敢笑?拉过夏水让她坐进自己怀里,然后不等她吃惊挣扎就把她牢牢抱紧,问她:“那要怎么办呢?”
夏水面泛薄红,即使暖黄的烛光下,都能看出她娇~羞欲滴的样子多么动人,她别别扭扭的在他怀里动,发现也起不来,就用手里的针要扎他,季舒也不再逗她,把她好好抱在怀里。夏水今天也特别开心的样子,她捏着针给季舒补着衣裳,一边开心地说:“所以本姑娘给你补补衣服就好了。”
季舒心想这是解他相思之苦呢?反问她:“补补衣服就行了?”
夏水一听,季舒这个深藏不漏的坏蛋,还有别的要求?她把衣服往腿上一放,故意闹别扭说:“那不补了!”
季舒没想到她还生气了?心下又都是忍不住的要对她温柔地宠着,说:“补吧补吧。”看着夏水变脸比翻书都快地又拿起针线,面含笑意地缝补衣服,他瞪着她还是忍不住的流露出疼爱的笑容,说她:“最近猖狂了你。”
夏水翻翻眼睛,嘴角的笑容甚是甜美,看呆了季舒。季舒把她抱得又紧了些,明亮的眼眸燃烧着真诚,郑重地问她:“水儿,嫁给我吧?”夏水听了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怔,没有说话,嘴角的俏皮笑容也消失了。
季舒轻轻摇摇她,问她:“好不好?”
夏水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答道:“不好。”
季舒知她总是这样无常,他沉默下来,实则是去自我反思了。
夏水的断然拒绝,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他还有一个周姝,周姝怎么办?听季舒不说话,想他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样子,这会儿又低落下去了吗?她有点担心地回过头,正好对上季舒抬起看她的那双沉寂哀伤的眸子,然后对她漾开一个温柔包容的笑容,夏水心里有些酸楚,主动倾身向他吻过去。
烛光剪影一双人,风敲更声栖喃语。
夏水倚在季舒怀中,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心有不甘,但是出于对第一意愿的强烈渴望,她将不甘的苦水缓缓下咽,道:“我们现在这样,可以在一起也很好呀。”
季舒想了想,那不就是老爷和丫鬟背着夫人偷情的戏码?也难得心高气傲的夏水愿意为了他们这段感情放低姿态,可是他早有自己的打算,他说:“为了保证把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还是成亲比较保险。”
夏水一针见血地问他:“周姝怎么办?”
季舒淡淡地说:“她不会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他早已为周姝想好了未来。
他说的很平淡,却让人十分相信,夏水就知道,懂自己的还是季舒,即使自己什么都不说,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心里一暖,温柔问他:“你能放弃这里的一切吗?”如果你的计划不能成功,愿意跟我离开水色山庄吗?
季舒笑了,说:“这也是我的家啊,难道水儿想去过隐于山水之间的日子?”其实他对自己以后要走的一步步都ting有把握。
夏水想了想,道:“那倒未必。”她不知道季舒接下来是什么样的打算,只是他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似的,她有点失落,但是脸颊慢慢红上来,声音也很小的,对他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无所谓。”
季舒听后眼睛亮亮的,心里暖暖的,他却又假装没听清楚,把夏水从怀中抱起来,对上她通红的俏脸儿,略略迷茫地皱眉问:“什么?”
夏水怀疑他名明明听到了,正要推开他开始变脸,季舒看她不高兴了赶忙把她拉回怀里哄着:“好了好了,我听到了,逗你呢都不行?水儿刚才不是说只要能跟我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无所谓吗?”夏水在他怀中听他重复自己的话,比让自己重复第二遍更加脸红害羞,她胸口里那只小鹿不停乱撞就要控制不住冲出来了,她伸手在季舒胸前拧了一把,小声嗔道:“再说?”结果季舒不生气,握住她那只拧自己的小手,低下眸子很深情的对她说:“就说,反正我没说完。”夏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并不很明亮的烛光下,他的眼睛竟然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净澈透亮,非常的美丽,夏水已经被这美丽的事物摄去了心神,自己全神贯注的听他说着:“只要能跟水儿在一起,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也都愿意,因为跟了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过委屈的日子,能够改变一切的机会还在,我们都不该就此错过不是?”夏水听着听着,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她不知道问了季舒会不会答她,他总是什么都不同自己说的,她想问却不知为何没有问出口。
季舒微笑着,将她怀中未缝好的衣服拿去放到衣架上,除了外衣,向坐在床边紧张脸红的夏水走来,然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坐回床边,抱住身边的人,吻下她的额头,伸手替她宽解外衫,夏水捂进腰间那根蓝色的腰带,另一只手飞快地按住季舒来到她腰间的那只手,抬头红着脸喘着气瞪着他,季舒笑了,就知道这小丫头想多了,也不知道她对男女之事的启蒙老师是谁,看起来相当保守啊,似乎黑暗之中和异性独处就只会发生那种事似的,他笑了对她说:“你不睡?”夏水点下头,很严肃的说:“睡。”季舒继续动被她按住的那只手,要帮她宽衣,说:“你睡不宽衣?”夏水哼一声,说:“跟你一起不宽衣。”季舒无辜起来,放下那只手,说:“我又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啊,只是连外衫都要穿着?”夏水向另一边仰着身子,警惕地站起来,说:“那也不要你动手。”
说着,她走到衣架子那儿把蓝色的腰带解下来,对着架子上季舒那件外衫脸颊发烫,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身上的蓝绿色褙子脱下来放上去,没有压~在季舒的外衫上,她看着那件外衫,寂静的夜色里,院子里的花香暗暗浮入房内,他的外衫上沾着穿过院子里的花丛时留下的花香,到处都是迷情的气息,她解下长衫放在衣架上,转身向梳妆台走去,关严了台后的窗户,心不在焉地摘了头上的发簪,以手指梳了下头发,手指撑起梳妆台起身时,手下按的还是那把小梳子,她向床边走去。
季舒已经铺好了床,以一个非常挑逗叫人害羞的姿势躺在床内侧,右手支在太阳穴,长发优雅地散在身前身后,似乎还没有白天漆黑,而是迷~人的棕色光泽,被子松松地搭在他心口一下,下身完全像每晚勾引他上床的周姝一般妩~媚地盘曲着性~感的曲线,他拍拍身前的位置,那是给夏水留的,夏水深深觉得今晚这觉没法睡了。她转身要去梳妆台前趴着过夜,腰间突然一软,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力量拉回了床上,并盖好了被子,她回神看到眼前画面时,整个上身已经被季舒抱住,头下的枕头还被他的手臂代替,头被他的手掌贴着不由地向里偏侧,额头上一片细滑温柔,眨眨眼睛一看,是季舒的脸贴着她的额,听季舒满足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进入睡眠,她也偷偷在心里甜蜜地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