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菡想都没想,坚定地对水形说:“我不会娶别的女子,我只和娘子在一起!”
水形望望前路朦胧的月光,淡淡地笑道:“是吗?”
若菡头一次在水形面前有些急了,说:“娘子不信我?”他以前就是个半天见不到水形就胡思乱想的人,所以深知那种痛苦,他更不想水形去尝试。
水形回头对他温柔浅笑,眸中光芒清亮:“不是,我是在想有个二娘照顾它,会不会好一点?”
若菡看着水形另一只手轻轻抚在小腹上,知道她说的那个它,是他们未出生的宝贝孩子,若菡更有些急了,声音却也更显得温柔,握住她抚在小腹上的那只手,轻轻地贴在她的小腹上,嗔怪道:“娘子在说什么?”
水形道:“没什么。”然后若有所思地笑笑。
若菡看了心中很不安,微微低下头一双星眸对上她的水中影月般的眼睛,认真地问她:“娘子在想什么呢?”
水形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轻轻推开他,一边行走,说:“没什么。”
虽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大概怀有身孕期间女子会普遍产生的不安?但是若菡还是追上去非常认真地搂过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告诉她说:“我真的只爱娘子一个,天上为什么只有一个月亮?因为我只爱娘子一个;天上为什么只有一个太阳?因为我只爱娘子一个。”
水形在他怀里呵呵的笑了,问他:“这和月亮、太阳有什么关系啊?”
若菡肯定地对她说:“有关系,他们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就像娘子,在我心里也是唯一的一个,除了娘子谁都无可替代。”
水形听他说的有些害羞,手里还抓着他身前衣服,轻轻推开他,一边替他抚平衣褶,水月般的眸子向上看了他一眼,温柔潋滟,道:“好啦好啦。”
夏水和季舒还在继续冷战,昨儿说客于鑫回来就直接去季舒那儿了,是她在给若菡上药的时候对他视而不见的,这会儿也不好去问他,就更不理他。夏水不理他?季舒把冷战进行得更是稳占上风,反正他还有公事要处理,可以把心思尽量地转移到别处,他可不会饱受折磨。
第二天,夏水把季舒推到军帐里,季舒绘制行军布阵图,她去校场训练。等啊等,若菡终于来了。夏水大老远地挥起手臂“若菡若菡”地轻声叫他,若菡跑过来。封寒走过来关心若菡:“若菡,你背后的伤没事了吧?”若菡挥挥手,道:“一点皮外伤,没事了,让封大哥挂心了。”封寒看似是个粗莽大汉,实则心思细致善良,他笑笑说:“嗨,大家都是兄弟,应该的!”若菡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如耀。
迅速站好队后,今天开始练习两人对打,夏水和若菡刚好被分到一组,两人拿着棍bang开始比划,夏水一边练一边问:“若菡,昨天下午你回去后怎么样啊?”
若菡微微对她笑笑,说:“没事。”
夏水说:“那就好,我以为水姐姐会担心你以后都不让你来了。”
若菡点点头,说:“小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夏水剔透的大眼睛看着他,问:“什么事?”
若菡说:“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吧。”
夏水想了想说:“好。”
休息的时候,两人坐在平日吃饭乘凉的地方,若菡跟夏水说了水形有了身孕,他想去学医的事,夏水看着若菡的眼光,就好像他还未走,但已经与他们相隔数光年。若菡看着夏水这目光的时候,也不免吃了一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似乎一瞬间经历了无数次的分离,所有的悲伤都归于沉寂,然后一切都在炎炎盛夏的蝉声里传开。
若菡去哄她,夏水低头沉寂如水,她其实在心里用力地忍着。
若菡说:“你别一个人忍着,你可以说出来,你可以发泄,以什么方式都好。”
夏水回头咬着下唇摇摇头,道:“你别看我平时任性又不听话,但我还是很懂事很能撑住的。刚来校场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操练有多好,但是凭着那股子新鲜劲儿过了两天,剩下的日子都是在熬,后来自从认识了你,若菡,你是我在来到这个地方有记忆起,最好的一个朋友了。你照顾我,又关心我,还帮我、保护我。这都是我来到这里没有一个人为我全部做过的,你还让我认识了水姐姐,水姐姐对我像亲姐姐一样亲,水姐姐那么聪明又懂我,在你们家做客的那一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若菡,谢谢你还有水姐姐,我很开心……”
若菡看着她又把头低下去,眼角泛起淡淡的粉红,知道这小丫头肯定忍不住要落泪了,若菡像个大哥哥一样把手搭在她肩头,夏水把头低得更低,两人一言不发的坐了一会儿,可是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想什么,若菡温柔好听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她一字一句听得仔细,心里装满了离别愁绪,不能随意出山庄的她对此时此刻分外珍惜。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夸他一身功夫好,他乐了就罢手了。”
“好!”
“对那些不可相交但又不得不相处的人,用用这样的方法,是要自己平平安安的过下去,算不得骗人虚伪;对那些可以相交的人,当然要坦诚相待,这样让自己、对方都能够很轻松愉悦。”
“嗯!”
“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多吃点。”
“好!”
“练武要专心,光凭聪明,力量不足还是以防万一。”
“嗯……”
“还有……”
“还有啊!我都哭了快……”
“你乖,要听季公子的话,季公子对你很好的,我看得出季公子对小水一直很上心。”
夏水斜睨他面上冷冷的,清亮亮的水眸子清晰地看着他,语气有点孩子气地说:“你看错啦!”
若菡说:“小形更早就看出来了:他、喜、欢、你~”
夏水看着正前方深吸一口气,道:“有什么用!他又花心又自我,跟他做丫鬟就够了,将来再做个陪房,呵?!”
若菡耐心地告诉她:“季公子花心是他有追求,自我是自珍,每个人的表现方式不同,就像小水也是在乎这季公子的,但是表现得好像很不在乎似的。”
夏水抢着说:“我讨厌他!”
若菡不信地瞧着她,说:“小形说女孩子说讨厌一个人,就是喜欢那个人。”
夏水指着自己,道:“我喜欢他?”
若菡拍手一笑:“对了!”
夏水坏坏地笑起来,微微眯起的眼角带着灵气逼人的危险气息,道:“若菡,哼哼哼,你完了。”
若菡不知道夏水要做什么,她的双手张成爪状伸过来,若菡来不及说话,“小水”二字刚说出口,就被夏水追着要挠他痒痒。
身后不远处的季舒转身离开,由于鑫推着,嘴角挂起愉悦的笑容,今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都不及他此时一笑。
后来若菡去温书备考。后来听说若菡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景和医馆。后来的三个月,校场上夏水都是一个人,也有其他的不怕季舒的过来给夏水拿吃的陪她聊天,他们也都很喜欢谈吐大方、心地纯洁的夏水,且她有脾气有性格,平时和他们一起训练,不怕苦不怕累,见她被封寒罚跑,跌倒流血都不曾委屈一声,而且她很聪明,和她说话会觉得非常有意思,就算你读书,脑子装再多东西,都不一定能让人觉得想继续和你聊天,甚至聊上瘾,灵气逼人的气质都让人心里不得不暗暗敬仰,有时候夏水看有个人衣服破了,还会主动提出帮他缝补,这些年轻的士兵,记忆里只有母亲为自己缝补衣衫的情景,看着夏水再生不出其他想法,每次看到少庄主悄然路过的身影,他们迅速散开,少庄主对夏水有意,旁观者清,他们各个心知肚明,也觉得像夏水这样动人的女孩子,也只有少庄主才是值得托付的人。
三个月后,天气转凉,夏水勉强抵御天气状况,但是习武大半年却对她一点御寒的效果都没有,季舒便让她陪在身边,在军帐中伺~候笔墨侍奉茶水,就像在家中一样,她坐在他旁边添火烹茶,偶尔翻翻他案上的书册,季舒也一声不吭让她随意翻看,夏水也很自觉,信件之类看似很秘密的东西,她不会看,只看了些军事书籍,当她拿起来一本看进去的时候,季舒都对她侧目,小小女儿家居然也能把枯燥复杂的兵法看到这么津津有味,没事他也给她指点一二,当是和知己好友相互交流,渐渐也发现她连兵法策略都学的很快,看来除了武艺不行,在策略文史方面她天赋极高。
直到有一天,季舒和一众兵法名人交流经验的时候,几人还铺开一张地图,开始模拟指挥战场,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夏水被大家当做看着精灵聪敏的小丫鬟一起无视掉,但是她也一边端茶一边在旁听着,听到奇异之处,不明白这位纶巾先生为什么会出兵安排这一步,拨开他们走进去,纤美如兰的素指轻叩地图那处,一语道破用兵之计,被大家惊异视之,她锋芒初绽便已耀眼夺目,就已经在这帮很有名望的军事家之间被迅速传开,季舒立即将她藏起,江湖上还在传闻水色山庄少庄主身边有位用兵如神的奇女子,十五岁的样貌百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