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身后的敲门声,不回头,心想会是谁?他暂时放过了唐妻,去开门,结果在门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身体呆怔的站着,说道:“先生,小生多有打扰,小生只是路过此地,听到这里传来一些……”小伙子的眼睛趁机顺手门口往里瞟,绕过唐生背后他看到摔倒在地上身形娇弱的唐妻,双手紧握,一脸痛苦,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不管你的事,小王八犊子,你最好夹起你的尾巴从我地盘上滚开,别逼我动手。”唐生朝着小伙子愤怒地吼道。
唐生身上的酒气清晰可闻,小伙子已经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与夜色中烛光前那么的明亮,但是他惊呆了,然而,他眼睛中的黑色却可以将唐生的灵魂少穿一般,他紧张的抿抿嘴唇说道:“我明白了,先生,抱歉,打扰了。”
唐妻从地上慢慢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脸上的痛苦可见一斑,哪知被唐生才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抬起,被另一只手小心地托着。
小伙子转身跑进了夜色中,他的白衣服也在暗夜中逐渐失去了光亮。
唐生冲着逃跑的小伙子翻了个白眼,提了提嘴角,接着关上了门。
白天,同村里的小男孩追着一只公鸡跑,旁边传来他母亲凉棚下的声音:“别太喜欢他了,马上就成晚饭了。”
小男孩过来认真地问母亲:“真的要杀掉它吗?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小男孩伸手指着那只母鸡给母亲看。
“赶紧走,别太孩子气了。”目前提着小男孩的后衣领,将他揪回家。
凉棚下还站着三个聚在一起的村民,一个穿紫衣服的少妇,一个穿黑衣服的少妇,我一个年轻的壮丁,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紫色衣服的妇女一直是撇着嘴角不满意的神情,中间的黑衣服的妇女则是满脸的嘲笑,左顾右盼等着和别人开腔,一旁的男人则是,默默看着。
“就那一家发生了好多事,我听说那个女人的家就是个刑房。”中间的黑衣妇女先说,皮笑肉不笑的嘴角上提露出上排牙齿,眼睛则斜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真是变~态!”紫衣妇女两眼望天,嘴角下垂,张着嘴说。
“我听说那个男人是个酒鬼。”一旁的壮丁洋洋得意道,嘴角使劲上提,尽是嘲讽。
“真可怕!”紫衣妇女双手紧紧交叉在胸~前,低着眼睛摇头叹息。
中间的黑衣妇女则露出夸张的惊讶神情。
“真可惜!”紫衣妇女说道,自己的丈夫就不是酒鬼。
“我觉得她自作自受,走来走去跟别人眉来眼去的,他们还从来不和村里的人说话,见了面打招呼。”黑衣妇女说道,同样是双手交叉在胸~前,她说话语速极快,情绪极为兴奋,双肩不停的抖动。
“好可怜哦。”壮丁如此说道,因为想起面前的这两个妇女政府都不是酒鬼,而且自己也不是,不是酒鬼的男人在这个村子里其实挺多的,但偏偏这个女人就遭受了这种厄运。
“好可怜?”黑衣妇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回头,别嘲讽的充了壮丁,重复了一句,然后两个女人就炸开了锅。
“你懂什么啊!”
“这有什么可怜的啊!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可怜。”
两个女人就像刚才地上奔跑的那只鸡一样,说话的时候想要下蛋的母鸡,咯咯咯咯咯咯,叫个不停,黑衣妇女挥扇着两只手,就像母鸡的翅膀,将面前的男人催走。
这个凉棚是村子上的人交易的场所,各家有什么蔬菜或者劳动工具,都会在上午这个时间到这里来买卖。
头上依旧裹着素色头巾的唐妻倚着凉亭的木杆子,拨着手中的一颗土豆,身后,一个刚刚完成买卖的青年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一直静默在自己身后的唐妻:“唐夫人?”
第一次被这样有礼貌的称呼,唐妻心想是谁?抬起头来,原来是那张面孔:“是的。”
青年对唐妻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
“妾身记得,是郝公子?”
“是在下。”
“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不知唐夫人可还习惯你们的新家?你们出到这个村子来,所居住的房子是以前我们村的好命公和好命婆留下来的,房子虽老旧,但一直保存的完整干净。”
说到这里,唐妻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她说:“是的,妾身和夫君的确非常幸运,对了,郝公子就住在对面?”
“是的,我每天去镇上的时候都会经过你们家,很好听……”
唐妻蓦地抬头看青年一眼。
青年连忙解释说:“在下的意思是,唐夫人的箫声非常好听,应该不是唐先生吧?他看起来不像懂音乐的人。”
唐妻笑而不语,青年看看唐妻的脸色,接着说:“可能在下不该多问别人的事,唐夫人和唐先生一切都好吗?”
唐妻抬头吸了一口气,笑容依旧,说道:“公子说的没错,这不是公子管的事,是切身的事情。”
拒绝之意溢于言表,青年明白,又行了一个里边离开了,留下唐妻想起自己的丈夫,心中十分不甘,连外人都知道了,不是同情,便是嘲讽。
太上老君讲完了这个故事,摇头叹道:“女人啊!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遵从好三从四德,这就够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又搞这么多花样?既没有讨得男人欢心,也没有人觉得她才华横溢。”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衣绿羽问。
“不然呢?”
“我觉得应该还有后续发展,可以这么讲。”衣绿羽讲起了她脑中的下文。
唐妻掰着土豆上面泥块的手上,手背上的血痕还未包扎,裸~露在外。
家里,唐妻准备着今天的晚饭,她动作麻利,抬头看看天,回想了一下时间,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粉末倒进了盆中的面粉里,然后将小瓶子放入自己以前的口袋。
身后走来了宿醉的丈夫,酒瓶不离手走两步,往嘴里灌一口酒:“揉面、盘馅,包饺子?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想要拯救我们的夫妻感情。”唐妻说话的时候语声妥协,语调却紧张不能平顺,听着还以为是担心丈夫不领情又暴怒,但她的神情却多了许多钢铁般的冷酷,眉心依然皱起两道深深的沟。
“胆敢顶撞我?”回想昨日的情形唐生的左手又扼住了唐妻的喉咙,这次唐妻脸上虽然有呼吸困难的痛苦,她的眼睛里面是绝望,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对自己人生的绝望,但是却没有害怕。
唐生一直将唐妻推到了身后的柜子上,一只小药瓶从唐妻的上衣口袋里蹦出来,被唐生拿走,仔细查看之后,唐生大惊失色,他回头,脸色苍白地对唐妻说:“老子立马休了你!”
唐生将手中的药瓶放下,不知又掂起了什么,女子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砰!”一声,酒壶砸在唐妻的太阳穴上,唐妻倒地。
这一次,青年又听到了对面房内令人不安的声音,他找来了村里两个自己比较信任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壮丁,感到了唐生和唐妻的家。
“你确定吗?”壮丁甲问道。
“是的,我敢肯定,我们一定要进去,看看有没有坏事发生。”青年站在他们家的门口外说道。
“你疯了吗?我们没有官府的搜查令,不能随便进入别人家。”其中一个壮丁甲居然还搬出了王法律例拿到村里来说。
“去他娘的搜查令,这里面的那个女人有危险。”青年紧张的说道,他很着急,生怕这两个漫不经心的壮丁不肯再继续帮自己。
“尖叫不代表那个女人有危险,说不定是她男人正在享乐呢!”壮丁甲别有深意的笑道。
“但是我见过她脸上的伤,证明她被虐~待了。”
“很多女人都被‘虐~待’了,这个跟我们没关系。”
青年很惊讶,大声喊道:“你们说村里少有的壮丁,就是应该保护好咱们村人的安全呀!这个女人要被打死怎么办?这个男的在被抓去坐牢,到时候咱们村的人口又少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无辜的?有些女人确实应该被好好教训教训。”两个壮丁相视笑道,还互相点头表示赞同。
青年又回头看了看门,但是却被两个壮丁就顾着推走了:“这些事我们不管!你也别闹了!”
窗户半开,露出唐生苍白的侧脸,那双眼睛没有了往昔的宿醉感,很清醒,但是无神,眼睛里如同脸色一样苍白,有些呆滞,也有些像惊弓之鸟。
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具体的事物,只看到刀光闪过,一片片红色的人如植物被撬开,地上滚落一颗眼球,最后滚落一颗面目全非的血骷髅。
最后是唐生端坐在桌子前吃着一顿丰盛的晚饭,面前全是肉,红烧肉、炖排骨、饺子、肉酱……唐生拿起筷子,连主食都不需要,一口一口的品尝。
“开门!我们奉官府之命前来搜查。”
终于有了搜查令的两个壮丁现在已经穿上了他们在官府里,当衙差的服装。后面跟着青年。
久久不见人来应门,两个官差也有些不耐烦了,又敲敲门说道:“开门!快点儿!没听到还是怎么着?快点开门!”
两个壮丁后面的青年脸上很焦急,已经好几天见不到唐妻了,这栋木屋最近安静得出奇,所以青年没有办法不担心。
门终于开了一条缝,然后是唐生苍白的脸,他终于将领口整理好,不再敞开着,眼神依然无神,眼皮下垂,看到门外的衙役,他有些畏惧地将半边身子躲在门后。
“唐先生?”壮丁问。
唐生点点头,不说话。
两个男丁将后面的青年提了出来,说:“这个人说你们屋子里有女人的尖叫,还告到了官府那里,我们现在有了搜查令,要搜查你的家!”
唐生听后只是点点头,却站在门后,依然露出半边的身子,没有其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