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惊呆了,李显荣竟然说这枚玉佩是他家的传家宝,是他要送给心仪女子的?
可是怎么会呢?明明一直以来李显荣都把她当做男子看待,当做兄弟看待的。
她相信今日的李显荣一定没有说谎,正因为他不记得自己了,所以才没有必要去骗她。
那么如此看来,欺骗过她的人,只能是当初的李显荣了。
究竟是他认出了自己的女儿身,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只不过是集市上随手买来,用作保平安”的就给了她呢?
倘若她不是偶然得知这“白茅”本是男子送给心仪女子的东西,所以害怕李显荣是送错了人,她压根就不会把这玉佩留到今天。
这一路上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命都几乎丢了,哪可能会把一块玉佩放在心上?
她心中五味杂陈,为这块重要的玉佩,也为李显荣对她的遗忘。
“显荣,我也是这书院的学子,我叫柳寻欢。曾经我们无比要好,但我却因为一点私事而不得不离开书院一段时间。临走之前,你就将这玉佩给了我,说它可以用来保平安。你还给了我一只荷包,里面装着雄黄粉,因为你曾经被蛇咬伤过,所以害怕我也被蛇咬了,这些事情你可记得?”妙妙极为认真的对李显荣说出了这番话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是他们的回忆,他不该忘了。
李显荣的目光微微缩紧,而后道:“本世子的确被蛇咬伤过,真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事。不过你说的话,本世子一点也不记得,这枚玉佩好像本世子的确送过人,但那送的却是我的心仪之人。她还将好多东西放在了我这儿,说是要我好好保管,有一****会来取的。”
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回忆了,可他的记忆里,的的确确没有柳寻欢这个名字存在过。
甚至是对于面前人的脸孔,他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他不相信她的话,如果她就是自己曾经的心仪之人,那她怎么可能是一身男子装扮?又怎么可能让他觉得如此陌生?
所以李显荣在心里笃定,面前这个人一定是个冒充的,就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以便达成自己最终的目的。
思索至此,李显荣竟然后退了一步,看着妙妙警惕万分。
妙妙望着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难不成当初李显荣是真的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并且爱上了自己,只是没有将这情分说出口?
可若是真的如此,他今日又是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完全不记得她的?
“你说的那个心仪之人让你保存的东西,可否是有一只猫眼石的簪子,两张画卷,一张上面画着龙生九子图,一张上面画着年兽?”妙妙又问了一遍,既是要他确认,也是要自己确认。
“你怎么会知道的?”李显荣听到妙妙无比准确的答案,竟然怕了。
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晓他如此之多的秘密?
就在这时,李显荣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门外响起了学监的声音,“显荣,你把门打开。”
李显荣听到这话,连忙走过去拉开房门,对着学监道:“学监,我不知这人是从哪儿跑来的,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
听着李显荣对自己的形容,妙妙咬着了下唇。
“学监,好久不见。”她走到学监面前,这样说道。
“你随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学监没对李显荣解释什么,反而是这样对妙妙说道。
妙妙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李显荣一眼,随着学监走出了他的屋子。
看来今日白马书院一行也称得上是无比坎坷了,她今日想要顺利地取到龙生九子图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不过此事也当真要看如何去看了。
毕竟李显荣虽然忘了她,却将她的东西当做宝贝一样看护,万万不会将它轻易交付于人就是了。
这么看来,那龙生九子图的法宝卷轴在他手里放着,好像是更加安全。
“学监,你是要告诉我李显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我看他好像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一出了门,妙妙就这样对学监问道。
学监点了点头,“这事儿其实要说起来,还跟你拖不了干系。”
“怎么会与我有关呢?我这几个月都不在书院,也没见过他啊。”妙妙惊讶道。
“大约是半个月前吧,杜白夫子下山从薛公子那儿听说你失踪了,回来后便将这事儿跟我也讲了。哪知道当时李显荣正好在门外,他就听说这件事了。他口口声声说与你关系要好,一定要下山找你不可。我跟杜白夫子自然是不准,他就趁着天黑想要从后山的小门偷偷钻出去。可是不知怎么的,第二天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跌落在了半山腰上满身是伤,虽无致命之处,头却受到了撞击。原本我的意思是让他回家养伤,可是大夫却认为正因为他的头被撞到了,才不宜移动,就应该在这书院内静养才是。没两日李显荣就醒了,身体渐渐好转,跟个没事人一样。可是自打他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再也不如往日那么活泼开朗,我们问他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一概不记得。大夫说,他的头被撞到了,遗忘掉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也许过些日子就想起来了。现在来看,他怕是把你也忘了。原本我以为他是这一批学子中最调皮捣蛋的那一个。可现在看来,他倒是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
夫子说到这儿,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无比感慨。
妙妙抿着嘴唇不说话,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她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会是因为她,李显荣竟会为了找她而从山顶上滚下去。
虽然他没办法亲口告诉她这一切,可是妙妙知道,自己欠了他的。
她更难过了,一个为了她不顾一切的人,竟然把她忘记了。
“你也不要自责,毕竟又不是你要他这样做的。”夫子见妙妙不说话,便认为她是心里不好过,所以开口安慰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