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剑作为重症的幕后操纵者,这能解释为何重症仅仅只在南华县存在,而邻近县区却无重症现象。
知道了病因,治疗重症就简单了,段飞跟导师张默最终商讨决定用针灸治疗,而杨丽娟的弟弟杨聪成为首个临床对象。
“哥哥,我弟弟昨天没出现抽搐,谢谢你,谢谢你救活我弟弟。”病房里,杨丽娟喜悦的哭成泪人,言语里无不透着对段飞的感激。
可能没控制住情绪,她竟然顾不得众人在场,钻进段飞的怀抱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虎腰,哭诉着这半年来的辛酸。
经过两天连续施针,杨聪的病情趋向稳定,不良症状得到控制,不在抽搐意味着重症被治愈了。
“丽娟妹子,这多亏你对我的信任,你不用说谢,痛苦灾难都过去了,别再想。”段飞柔声安慰道,杨丽娟乖巧善良,他一直视其为妹妹。
“小姑娘,我说你感激就感激,干嘛对我们院长搂搂抱抱的!快放开手啦。”萧采盈出声酸酸地道,言语里泛着股浓烈的醋意。
她如今见不得女人搂抱段飞,特别是那种水灵乖巧的女孩,她走上前硬生生的拉扯开杨丽娟,眼眸还饱含敌意的瞪了她一眼。
“哦,对不起。”杨丽娟低着脑袋弱弱地道,杏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牙齿紧咬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病房里,不只萧采盈,张默、孙军、曹梦珍,以及程紫月都在,他们都是来见证段飞攻克重症这神奇时刻。
程紫月是负责做期关于重症的记录片,一直拿着摄像机拍摄,要不然她也得出面阻止杨丽娟搂抱段飞。
可能出于女人的直觉,杨丽娟那双水灵的眼睛里除了浓浓的感激,还隐隐透着股复杂的感情,因此女人们很警惕。
“段飞,你能用针灸治愈重症,这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全县患有重症的人达近千人,哪能个个都用针灸?”张默沉吟地道。
针灸治疗重症需要好几个疗程,像杨聪就用了三天时间,若个个用针灸治,还没轮到就可能恶化死亡。
“是啊,眼下能用针灸治疗重症的,就你跟老张,我勉强算一个,我们即使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患者治愈。”孙军无奈附和道。
针灸博大精深,就算你知道扎针位置方案,可你没有丰富的经验,很难掌握火候精准,稍有偏差都难达到最佳的效果。
“这确实是个问题,看来还得找到用中药治疗的方案。”段飞若有所思地道,针灸针对个例倒方便,可面对群体性的重症却难以普及。
就在这时,凌风慌乱的跑进病房,那模样似有人拿刀在背后砍杀,额头冷汗淋漓,面颊尽是惊恐的神色。
“段院长,不好了,外面有患者家属带头闹事,他们因假疫苗的事要医院给说法。”凌风喘息地道,他惊恐未定,从没有见过如此规模的医患纠纷。
不等段飞细问,病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是有人闹事,他当即走出病房,张默等人也紧跟身后。
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患者家属始终无法接受假疫苗的事,其实换位思考,谁也难接受这事实。
走廊里,一位穿着休闲装的中年男人带头喊着讨说法,其余患者家属附和支持,声势极大,似游行叫冤的大部队。
“我们要说法,我们要维护权利,叫你们段院长出来。”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覆盖着整个住院楼。
走廊安置了临时病床本就窄小,这些闹事的蜂拥而来,把走廊围得水泄不通,严重阻碍了医护人员对患者的救治。
“我是县医院院长段飞,麻烦各位家属不要吵闹,医院是需要安静的地方,你们这样会影响病人休息。”段飞走在中央出声劝说道,他必须将事态化解。
“段院长,你也知道这是医院,那你们怎么还卖假疫苗啊,害得我们亲人受如此痛苦,你给个说法。”休闲装男子激愤地道,情绪有些失控,上前就紧抓住段飞的衣服。
这举动可吓坏段飞身后的众人,凌风硬着头皮上前劝说:“这位家属,你要冷静点,不要动手,有话可以跟我们院长好好谈谈。”
“冷静个屁,躺在病床上受病魔折磨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说得轻松,你能理解我们家属心中的痛么?你们不能。”休闲装男子咆哮地道,一张沉稳的脸颊露出伤感。
“这位家属,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假疫苗的事确实是医院的责任,我承诺定将你亲人治愈健康出院,并重新接种疫苗,一切费用将由县政府负责,你们放心。”段飞耐心地解释道,言语很诚恳又充满歉意。
忽地,休闲装男子挥拳而出,不偏不倚地砸在段飞脸颊,顿时眼冒金星,接着摇头一甩,便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面。
“照你的意思,老子打你一拳,事后跟你道个歉,赔你点医药费,这事就解决了吗?这就是你们处理假疫苗的态度。”休闲装男子歇斯底里地喊道,显然对段飞的处理极为不满。
刚刚这拳下手很重,包含着休闲装男子无限的愤怒,段飞嘴角都被砸出血丝来,嘴皮被砸破,脸颊阵阵疼痛袭上心头。
“你这人什么态度!发疯了乱咬人啊,信不信本小姐让警察抓你去蹲监狱。”萧采盈瞪眼忿忿地道,立马蹲身去扶起段飞。
“发疯也是被你们医院逼的,拿警察来吓唬我,就算我蹲监狱了,还有无数家属要为我们亲人讨公道,你抓得完吗?”休闲装男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俨然是要告诉段飞他们不会被吓住的。
萧采盈刁蛮脾气,见休闲装男子不服软,欲要再张嘴反击,可让段飞拉住,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忍住。
“这位先生,你别跟萧护士认真,她刚刚只是气话,无论县政府还是县医院,绝不会对家属动用警察,可我得承认,县医院除了救治好你们的亲人外,至于其它诉求恐无能为力。”段飞如实地道,强忍着嘴角的疼痛。
“好个无能为力,你是不是以为免费给我们孩子治疗,我们还得感恩戴德啊,你可知我们孩子受多大的折磨痛苦,这期间我们夫妻耽误的时间金钱不说,我老婆担心孩子每天以泪洗面,险些得了抑郁发疯,孩子的爷爷奶奶茶饭不思如今还卧病在床,这都是你们县医院害的。”休闲装男子声嘶力竭地道,言语里透着浓浓的伤悲,眼眶都有些红润。
“我代表县医院向你孩子跟亲人道歉,医院也不想发生假疫苗的事,这是县卫生局局长郝剑贪污敛财调包了疫苗,县医院跟各乡镇医院都朦在鼓里,请你们理解。”段飞弯腰朝休闲装男子道歉,并将郝剑是罪魁祸首道出,试图给县医院辩解。
“你这是推卸责任,我们只知道医院是救死扶伤的,是帮民众解除病痛,可你们却用假疫苗把原本健康的孩子弄得身患重症,天天受病痛折磨,险些还死亡了,为什么医院在注射疫苗前不先检查真假,难道视我们孩子为儿戏,你还敢说没责任吗?”休闲装男子掷地有声地道。
段飞低着头,休闲装男子说得对,县医院至少存在对疫苗监督不力的责任,同时对重症前期的误诊负有责任。
“喂,别人都说本小姐爱无理取闹,可你这人比我厉害多了,就算县医院有责任,可也不关段院长的事,他才刚当院长不久,以前疫苗药品都是归齐展鹏管,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该去骂齐展鹏啊。”萧采盈哪能忍受休闲装男子如此逼问段飞,当即挺身而出反击。
“采盈,别胡闹,就算是齐展鹏的错,我现在是县医院院长,也得接受家属们的批评指责,他们说的没有错。”段飞厉声喝斥道,欲要让萧采盈闭嘴。
“我哪有胡闹!明明就是他不讲理,你从发现重症开始,已经连续十多个日夜没睡安稳觉,熬通宵更是经常,目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研究出重症病因,想方案救治他们的亲人,可他不但不感谢,还纠集家属来闹事,他这是恩将仇报。”萧采盈撅嘴气愤地道,她说话没顾忌什么都敢说。
“他是县医院院长,救病治人是他的责任,熬夜研究病因是应该的,他拿得工资是我们纳税人给的。”休闲装男子声若细蚊地道,他也觉得自己的逼问有些过分,可这种处境自然不能低头。
“按你意思,停职期间没工资就不用救人,可段院长却从没有放弃研究病因,即便遭到名声危机停职,承受生活琐事困扰,也坚持躲在乡医院废寝忘食的工作,是在停职期间找到折磨你们亲人的重病病因的,说你们恩将仇报算轻的。”萧采盈没好气地道。
“采盈,不要说了。”段飞怕萧采盈的话激怒家属,想让她闭嘴。
“我偏要说。”萧采盈却是不依,双眼扫视着闹事的家属,言语威势地道:“本小姐好心提醒,你们要是把段院长逼死,那你们的亲人就等死吧,如今县医院就只有他能治疗重症。”
“采盈,你给我闭嘴。”段飞朝萧采盈吼道,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可就是萧采盈这番话,让众闹事的家属明白段飞为这次重症付出的艰辛努力,也纷纷产生愧疚,埋下头不再逼问。
“各位家属,县医院有责任,我也接受你们的批评谩骂,可县医院的权利有限,眼下能做的只能让你们的亲人恢复健康,我定会尽快救治你们亲人,请你们相信我,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段飞忽地双膝跪地哀求众家属,这种闹事只会耽误救治患者,他必须平息掉。
“这位护士说得对,段院长,我们的亲人就指望你救治了,也希望原谅我们的冲动,毕竟假疫苗的事搁谁身上都会气愤。”休闲装男子扶起跪地的段飞,随即带着众家属散去。
程紫月一直在拍摄,段飞跪地的瞬间给了个特写镜头,这个关于重病的记录片,将会在县电视台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