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段飞精神不振的来医院上班,昨夜回到家遭到程紫月一番盘问,他费了好大劲才哄骗过敏感的小姨子。
上班第一件事,他便让人调来杨丽娟弟弟的病历资料,他觉得像她这种不幸家庭,若人人都袖手旁观,那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悲剧。
想起昨夜杨丽娟让人怜悯的模样,真诚的眼神,段飞决定竭力改变她的命运,至少要力所能及的救治好她弟弟的重病。
他的打算是,尽可能减免杨丽娟弟弟的医药费,同时组织医生对她弟弟展开联合会诊,或者他亲自用针灸治疗。
可望着手中的病历单,他眉头紧锁,上面记录着患者杨丽娟的弟弟杨聪,从入院到现在所做的检查以及各项数据指标,还有主治医生的诊断跟用药剂量。
杨聪是半年前入院的,症状是高烧、呕吐、抽搐,主治医生给出的诊断是患癫痫,可按照癫痫用药,半个月后不但没康复,反而出现意识模糊、心脏功能衰退,从而造成个‘重症’患者。
段飞有股不安的预感,眉头更是拧成了麻花状,他曾经用针灸治疗过癫痫,只需要几个针灸疗程就能康复,是种简单的小疾病。
可杨聪却花如此长时间还未治疗好,看情况可能不是癫痫,作为县医院的院长,既然怀疑可能出现误诊,他自然要前去确认。
就在他拿着病历单起身准备去找杨聪的主治医生商讨时,忽地,虚掩的办公室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来了个不速之客。
来人是县卫生局局长郝剑,这家伙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而他的身后跟着个娇小的身影,竟然是昨晚卖初/夜的杨丽娟。
段飞当即驻足,郝剑昔日曾为难过他,这家伙今日前来肯定来者不善,可最让他震惊的是,杨丽娟竟然跟郝剑一起来?
“段院长,瞧你满面春风的,近日肯定是遇到好事了吧。”不等段飞欢迎,郝剑抢先意味深长地道。
他的笑容很阴森,充满着仇视与不善,让人看得浑身不舒服。
“当然有好事,谁荣升院长都会满面春风!郝局长,你说呢?”段飞挑衅地道,将手里的病历单放回桌面,看情况确认杨聪病情的事要搁置一会。
郝剑脸色阴沉,可仅仅半秒,很快恢复张笑脸来,应付道:“对了,最近手头忙,倒忘记恭喜你荣升院长。”
“不碍事,庆功宴我也没邀请你,我早知郝局长公务繁忙的。”段飞反击道,郝剑是县长朱志超的人,既然俩人注定是敌人,就没必要跟他客套。
屋里火药味十足,俩人针锋相对,战斗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
“段院长,我今日找你是谈公事的,你就让我这样站着,你不觉得不礼貌!有点怠慢上司嘛?”郝剑强忍住愤怒,此番他是来让段飞蹲监狱的,没兴趣跟他逞口舌之争。
既然郝剑给了台阶,段飞也没必要把气氛弄太僵,讪笑道:“是有些怠慢了,郝局长,请坐。”
说着,他邀请郝剑坐在长椅上,拿出茶具匆忙的沏了几杯茶水。
“丽娟妹子,你也坐吧。”给郝剑递了杯茶后,段飞也端杯茶给从进办公室后一直低着脑袋不出声的杨丽娟。
他虽不知杨丽娟跟郝剑是何关系!跟郝剑来是何目的!可他对这女孩有好感,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孩。
杨丽娟目光不敢正视段飞,低着脑袋连连摇晃,她洁白牙齿紧咬着樱唇,险些都能溢出鲜血来,心底被愧疚深深谴责。
段飞也不强迫,随即朝郝剑询问道:“郝局长,不知是何事竟然劳烦你亲自来县医院找我?”
郝剑装出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后背倚靠着长椅,端起杯香茶凑鼻闻了闻,阵阵浓郁的茶香让他露出享受的神色。
“段院长,今日卫生局接到举报,有人说你强/奸了病患家属,受害人还是个未成年,我特意来向你求证的。”郝剑端茶凑嘴抿了小口,贼溜溜的双眼留意着段飞的反应。
段飞愣住,猛地抬头望向沉默的杨丽娟,再又打量了眼深沉的郝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昨夜他遭人算计了。
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的艳/遇?而且对象还是个娇羞坚强的女孩。
段飞全明白了,他跟县长朱志超派系的多人交过手,无论是朱孝坤,还是罗东海,以及齐展鹏,包括眼前的郝剑,他们皆擅长搞阴谋狠毒的陷害计划。
昨夜的艳/遇其实是场戏,是一场引段飞入局的戏,可不得不承认,郝剑是个好导演,挑选出杨丽娟这种朴实有故事的女孩当演员,让人无法产生半点怀疑。
从被人追赶到宾馆求卖初/夜,这些全是剧本需要,可杨丽娟的故事是真的,这点从桌面杨聪的病历单可以得到证实。
因此段飞并不怪她,只是很费解杨丽娟为何要听命于郝剑的?一个是受尽灾难的坚强女孩,一个是身居高位的正科级官员,俩人是如何产生交集的?
忽地,办公室响起阵雷鼓轰鸣般的掌声,这弄得郝剑满头雾水,这段飞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鼓起掌来?
“郝局长,你耍得一手好计,真让我防不胜防,佩服。”段飞停下鼓掌,也端着杯香茶抿了口,不过丝毫没有面临险境的状态。
对手的赞美绝对是种荣誉
郝剑面露笑意,将茶杯放置桌面上,得意地道:“段院长,你也是个可怕的敌人,为了让你身败名裂蹲监狱,我算是绞尽脑汁,好多年没亲自出手了。”
“蹲监狱?郝局长,你该不会以为我败给你了吧。”段飞似笑非笑地道,言语中的意思让人捉摸不透。
“难道不是吗?强/奸未成年少女这可是重罪,你等着牢底坐穿吧。”郝剑笑意呤呤地道,他以为段飞先前的赞赏是默认。
“郝局长,我要是没记错,如今的县公安局似乎没在你们掌控下,你要想叫我蹲监狱,没有十足的证据,怕是不会如你愿。”段飞深沉地道,跟这帮老狐狸打交道你不深沉就只有被耍的份。
郝剑微愕,见段飞若无其事,他心头犯嘀咕,这小屁孩是以为自己手头没铁证?还是另有隐情?
“没证据我哪敢来你的县医院找麻烦,你现在今非昔比了。”
郝剑缓缓站起身来,他来到杨丽娟面前,指着她朝段飞质问道:“她就是举报人杨丽娟,也是事件的受害人,你可认识?”
“不仅认识,我还知道她是个为救治弟弟愿意牺牲幸福的好女孩。”段飞也起身来到杨丽娟身旁。
杨丽娟娇躯微颤,脑袋埋得更低,似要找个洞钻进去。
“那就好,你有没有强/奸她!杨丽娟作为当事人是最清楚的,她的指认就是证据。”郝剑没想到段飞不但没有辩解,还这般镇定自若。
顿了顿,他朝杨丽娟说道:“杨丽娟,你把受害的事情原委说出来,详细说下段院长是如何强行与你发生关系的。”
杨丽娟却不言语,玉手将衣摆拧着麻花状险些扯破,她的心情如麻花的衣摆激烈的纠结着,她既想救弟弟,又不想段飞蹲监狱。
“哑巴了么?想让你弟弟活下去,就按我教你的说,不然明天你姐弟就得滚出县医院,到时你弟弟就等死吧。”见杨丽娟犹豫,郝剑凶神恶煞的附耳威胁道。
杨丽娟猛地抬起头来,眼眸瞬间湿润,弟弟可是她的软肋。
“郝局长,你这是干嘛?公然的威胁证人,你是想让她陷害我吗?”段飞阴沉着脸,双眼怒视着郝剑,果然不出所料,杨丽娟应该有事受制于郝剑。
“段院长,瞧你说的,我身为官员怎么会知法犯法!我只告诉她不要有顾虑,有法律政府撑腰,不需要害怕,如实把受害经过说出来。”郝剑撒谎道,随即朝杨丽娟使了个凛冽的眼色,催促她赶紧说。
杨丽娟依旧不敢正视段飞,可为让弟弟能继续接受治疗,她将昨晚的事如实道出,特别交代了被褥落红,当然也将自己主动卖处改成遭段飞暴力强/奸。
“呵呵,敢情段院长满脸春光,原来是昨夜风流强/奸了处女啊。”郝剑当即嘲弄道,言语无不透着胜利的喜悦。
只要有落红当证据,段飞强/奸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就板上订钉,虽然县公安局掌控在李秀丽手里,可只要县长朱志超插手,他们顶多拖点时间,不敢颠倒真相。
“郝局长,你未免高兴过早,被褥有血就非得是处女血么?我昨夜手指不小心划破,那血是我手指流的。”段飞淡淡地道,将还有划痕的手指展示给郝剑看。
段飞这话无疑如同一桶冰水将郝剑的喜悦浇灭,他跟杨丽娟纷纷面露震惊表情。
“不可能的,你要是没对我那啥,那你干嘛给我枕头边留钱。”杨丽娟疑惑地道,她不相信有人不碰自己身子还给留钱的。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若是凭白无顾援助你钱,你肯定会用得不安心,总想着报答,所以我弄出‘落红’的假象,让你觉得我买了你的初/夜,你就能安心用这笔钱交弟弟的医药费。”段飞解释道,双眼望着娇小柔弱的杨丽娟,虽明知她有意陷害自己,可始终对她恨不起来。
杨丽娟呜咽声骤然响起,晶莹的泪水哗哗地滑落脸颊,这是愧疚的眼泪,她没想到段飞如此有心的帮自己,可自己却恩将仇报的陷害他。
自责、愧疚、悔意
此刻她脑子里充斥着这些,她蹲下/身掩面抽泣起来。
郝剑脸色铁青,他可没那么容易轻信段飞的话,瞪眼道:“段院长,这仅是你片面之词,你若真没有强/奸杨丽娟,那应该不介意让她去妇科做个检查吧。”
段飞明白郝剑的意思,这是要求杨丽娟去做处/女膜检查,眼下也只有这办法证明清白,随即就打电话叫来妇科主任医师带杨丽娟出去做检查。
像这种羞人的检查,杨丽娟是抵触的,但可能出于愧疚,她想帮段飞证明清白,最后扭扭怩怩的同意了。
望着杨丽娟被人带出办公室,段飞侧身瞪着郝剑,意味深长地道:“郝局长,待会可别气得吐血,如此处心积虑的设下陷阱,结果白瞎了,应该是不小的打击吧。”
“段院长,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要是检查结果证明你确有强/奸杨丽娟,到时你就完蛋了。”郝剑嘴硬道,他这话说得很心虚。
段飞走回到长椅,倒了杯香茶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完全没半点担忧的神色,静静地等待着意料之中的结果。
“段院长,我提醒你,不作死就不会死,即使这次让你侥幸逃过去,可你依旧注定是死,跟我郝剑作对都是这下场。”郝剑颇为威势地道。
“是吗?我记得齐展鹏当时也是这样说,结果他惨死监狱。”段飞淡淡地道,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
“齐展鹏惨死只能证明他没用,你应该多了解我的过去,你就会知道我是个可怕的对手,跟我玩就是找死。”郝剑锐利的目光如毒蛇般盯着段飞。
“那咱们走着瞧,看到底谁惨死!”段飞锵锵有力地道,将把玩的茶杯重重放在桌面,险些破裂开来。
检查处/女膜过程简单,半晌,杨丽娟低头蹑手蹑脚的返回办公室,羞臊的小脸蛋上尽是复杂的表情。
“检查的情况如何?”郝剑起身迎上去询问,他是最迫切想知道结果的。
“他……他没有碰我。”杨丽娟颤声道,她没想到段飞竟然没趁酒醉侵犯自己,可面对这结果她不知该高兴还是哭泣。
“没用的东西,连有没有被侵犯都不清楚!破坏了我的计划,你弟弟就等死吧。”郝剑丢下这句狠话,就黑着张脸离开了,免得让段飞有机会嘲笑。
虽说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卷土再来,可显然这次打草惊蛇了,以后段飞肯定处处小心防范,那就不好下手,这才是郝剑气得暴走的真正原因。
“郝局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尽力了,求你……”杨丽娟吓得大跳,当即紧跟郝剑出去,欲哀求他不要对病重的弟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