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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彩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心里暗骂。打开彩信以后,我连骂人的心情也没了,彩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准确地讲是一张女人的****,照片上她的双手搭在腹部,乳房袒露,形状娇美,身形容貌都流露出女孩子独有的韵味,容貌清晰可辨,只是我没有心情再做描述,很明显的显示,她的脖颈处有颗珍珠般的黑痣。

我的世界全乱了。

校园里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我趴在窗台上发着愣,任何映入眼帘的事物都让我心生恨意,我恨庭前的花开花落,我恨天边的云卷云舒,如果现在突然下一场大雨,谁在雨里打伞走谁孙子。我不知道这出自谁手,但我却感受到这发给我的照片里所承载的满满的恶意,有人在暗地里嫉妒在暗地里笑。上帝真是公平啊,世间万人万物,有你所爱必有你所恨,我最然极不甘心,但是我认了。

我站在学校对面正对面网吧的二楼的窗台旁,这里是看日落的好地方,但我丝毫不在意在建筑群中陷落的夕阳。我的目光和心思全集中在校门口站的那位姑娘身上,对,她是冉小霞。夜幕开始降临,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偶尔会有学生出入,出租车剩下的也不多,公交车的售票员扯着嗓子喊最后一班了,抓紧了!方圆几十里都听得见。从她站在那儿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气温越来越低,她把那件驼色外套脱下又穿上。去自动取款机一次,过马路买奶茶一次,打招呼若干次,打电话无数次,我看着手上电话显示的未接来电,心终于软下来了。

我朝她走过去,她朝我跑过来。她情绪不太稳定,一会儿像孩子见到新玩具,一会儿又像老板面见犯错误的职工。而我只丢给她四个字,不好意思。

她彻底愤怒了,我头回见到她这么生气,把肩上的背包甩了一圈丢在地上,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骂的可能还很难听,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我直勾勾地盯着她,丝毫不怯弱,我哪里有该怯弱的理由呢?她忍不住蹲在地上,用胳膊抱着膝盖开始哭泣,奶茶也洒在地上,我从外套内兜掏出刚买的一盒烟,点上一支。她哭声音越来越小,围观的人渐渐地散了,我把烟掐掉,捡起她的背包,对她说,走去吃饭。她突然站起来,眼睛哭红了,伸手就去拽她的包,我没打算松手,就这么拽着拽着把她拖过了马路。

我们在一家兰州拉面馆坐下,店里的人并不多,戴着白色小帽的瘦子老板乐呵呵的凑过来,用着甘肃口音的普通话问我们吃什么,我点了一份拉面。老板接着又问她,她不说话。我说给她来瓶果汁。她质问我,干嘛给她点餐。我觑她一眼说,给你点你吃么?她又哭了,哭得很小心,我不忍心看她,她啜泣着问我,我招你惹你了。我没说话,我突然没词了,是啊,她招我惹我了。面很快端了上来,热腾腾的。我把面推给她,说你吃吧,接着我又点上一支烟。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安静。沉默好像可以传染,满满的一屋子人渐渐的都默不作声,隔着一道门仿佛和热闹的步行街形成了两个世界。

她没吃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我相信把这碗面再热一下可以卖出去。她两只手并拢用双腿夹着,祷告似得低着头。我对她说,不吃就走吧。她抬起头问我,去哪?我接着点上烟,吸了一口吐出来说,请我睡觉。

冉小霞听我这么一说,表情像是听外星人用他们的方言念诗一样。她确认般的口气问我,你说什么?我没理她,起身去找老板结了帐,扭头先出去了。如果我再说一遍的话,没准她会果断的抽我耳光。

冉小霞出了饭店跟在我后面,我们在来往人流里穿行,闪烁的霓虹灯让我想朝她靠近,人群深处传来的欢笑声让我想牵住她的手,看到两旁摆出的各种特色小吃我多想问问她想不想吃,如果我现在转过身,看到她一脸委屈的表情,很有可能心一软对她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或许她会接受我的拥抱原谅我,或许视如陌路,这段感情就此结束。无论会出现哪种情况,我想都比现况要好。在步行街上越往前走就越发的热闹,我拼命摆着的臭脸煞了所有路人的风景。

我带她来到步行街的深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臭味。街道两旁驻扎的全是便捷式的小旅馆,它们与我所在的那所高校共生共灭,或许这里面还混着几家发廊,因为我不常到这边来,只从迷乱的霓虹灯招牌上难以区分开来,背后某一家店铺的音响播放着一首《遗憾》,我很中意这首单曲,不过还好现在听起来没什么感觉。

冉小霞只低着头默默地跟在我后面,熟视无睹一般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你常来这里么?我笑里带着恶意问她。她保持沉默,我已经在心底开始祈求她转身离开,若顺手打我一巴掌我都不会介意,但是她依旧沉默,我失望极了。

我带她进了一家旅馆,并非刻意挑选的,只是这家店门口摆放有两盆万年竹比较显眼罢了,并没在意这家旅馆叫什么名字。

我拉着冉小霞进了店里面,她一直保持顺从。一个年纪大概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坐在柜台后面,我们进了店,他站起来友好的点头示意,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胸前挂了把吉他。我把钞票连带身份证递给他,他坐下在键盘上啪啪啪地敲了几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遥控器和一个钥匙递给我,然后指了指左边的楼梯口说,二楼右边第二间。

我跟她上了楼,楼道里没有灯,我只能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摸索着向上走,如果我现在放开手,我一定会感觉她像是一位陌生人。楼下那位年轻的店员接着练习手中的吉他,一首老鹰乐队的《HOTEL CALIFORNIA》跟着我们上了楼。

我脱下她的外套扔在地上,用手指拨弄她的头发,试图去亲吻她的脸颊,冉小霞没有反抗的意思,并试图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到现在还迁就我。我轻轻推开她,解开她的衬衣纽扣,又帮她褪下七分裤,也扔在地上。她穿着一套粉色内衣,在昏暗的灯光下与肌肤浑然一体,如裸体般呈现在我眼前。我感到耳朵开始发热,像挂着一束火苗,一直蹿烧到内心。可我嘴上却冷冷地说,那天他就是这么给你拍照的?冉小霞听后如触电一般坐身起来,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当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巴掌便贴在我的脸上。这一巴掌我是等了很久,不过来的不是时候。

接下来我的所作所为在用当时的心态去思考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但在别人眼里甚至是半个小时之后我自己的眼里,我却是只十足的禽兽。冰冷的床单上沾染了体温,她自始至终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反抗,哪怕再多甩我一巴掌,我也能从野兽重新进化成人类。风平浪静之后,我喘口气平躺在床上,用手四处摸索着手机,我抓起她的手扔在一边,测弯下腰看看手机是否掉在地上,果不其然,顺手捡起自己的衬衫打算穿上,丝毫没有再躺下去的意思,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扭了过去,身体蜷缩起来。

难得体验一把做混蛋的滋味,既然做了混蛋,就做干脆点好了。我放下手机一边穿衣服一边告诉她临时除了点事情。我心里多希望她再委屈自己求我留下,哪怕表现出有这么点意思也是我所奢望的。她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丝毫没有动静,整个房间里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我用极慢的速度把衣服穿好并走出房间。这时我才发现房间的门一直是敞开着的。我把门悄悄地带上,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背后发出一声巨响,我知道那是冉小霞抄起板凳砸到门上的声音。

楼下柜台那个小伙儿闻声上了楼,我把他拦住了,我把手里的仅剩的三百块钱塞给他,说这算是赔偿了,嫌少的话没办法,嫌多的话连押金一块退给那个姑娘就好。小伙子把钱收下后没多说什么,看样子他只是打零工的,店房塌了都不碍他什么事。我走出这家旅馆,头顶上的二楼传出一声女人的嚎叫,而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觉得这撕心裂肺的声音离我好远。

有部电影里有这么一句台词,片名我忘记了:你所不能走出的地方,即是地狱。我站在步行街的十字口这里,想到了这么一句台词,而且又有了新的感悟,我可以走得出去,但之后却发现自己没有想去的地方,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我刚晃悠到十字口中央,苏老大开车差点没把我撞飞出去,他在车子离我不足一米距离的时候刹住了,车子停了我的脑袋还在轰鸣。他把头伸出窗外,朝着惊魂未定还傻站着的我摆摆手。我从车头直接绕了过去,对面一辆大货车与我擦肩而过。打量了一下苏老大的红色奥迪A5敞篷,我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尽量不表现出什么惊讶之类的神色,保持着一副经常坐奥迪的神色。

我系好安全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苏老大先声夺人说,我说我要带你去哪了么?我瞪大两眼看着苏老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索性去解安全带要下车,心想实在是交友不慎。苏老大哈哈大笑赶紧拉住我胳膊说,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哥们。我甩开他胳膊质问他丫的,你们有钱人开车撞死人不用陪还是怎么回事?苏老大一边笑一边发了车。

一路上我和他二人无话,我在想小的时候在火车道旁的麦田里数火车,我当时觉得,坐火车哪都好,就是声音太大,坐在车厢里面一定特别吵吵。后来上了大学经常坐火车往返家和学校以后,我才发现事实刚好和小时候想的相反,除了声音不大其他干什么都不舒服。现在我坐在苏老大的敞篷跑车里也是这么个感觉。我依旧再生他的气,甚至到了恨他的地步,在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条彩信就是他发给我的,雇凶杀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卑鄙的事情是他所顾忌的?但我现在还不能声张,两旁的景物瞬息而逝,高速行驶的跑车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任何问题。

我问苏老大,能不能让我试着开会儿过过车瘾。他问你会开车?我说会开,他不说话又调了一下档位,轰起油门,车速接着往上飙。其实我连刹车和油门都分不清楚,更别谈怎么去开车了,我想他如果敢答应,我敢把他的车撞成一堆废铁。你敢碰我的女人,我就敢毁你的车,这对于我和他来说都是公平的。

但是苏老大瞟了我一眼,轻蔑地说别扯淡了,你不会开车。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在学校门口你上车的时候,不是从车尾部绕过来,而是从车前面直接走过进了车,会开车的没几个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个货车司机留了神,不然你现在已经被压成稀泥了。

我恼羞成怒,对着苏老大吼起来,少他妈废话,你玩儿老子的,老子就不能动你的车?苏老大吃惊地瞪我一眼然后又急匆匆的把目光转回到挡风玻璃上,直接骂道,你说什么混账话,什么你的女人,要不是我你跟冉小霞能扯上关系?就算我对她有非分之想,那他妈也是她欠我的!

车是往市区方向开的,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多,苏老大知趣的放慢了速度,他叼起一支烟,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摸索着打火机,我觉得十分可笑,问道,欠你的?她欠你什么了?他面色沉重的注视前方不搭话。我接着问,你不说是吧?他依旧默不作声。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打开安全带,猛地朝他位子扑了上去,左胳膊死死揽住方向盘,右手把他的脚面压在油门上,车子的换挡摇杆顶的我生疼,其次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加速度和引擎的轰鸣。苏老大惊慌地大叫,****,我依旧死死地揽住方向盘,他两只手一起上试图把我推开,并叫道,你他妈疯了!要撞上要撞了!我说我说!此时已经晚了,我的头已经埋在方向盘下面,猛抬了一下头结果被磕的生疼,苏老大一边狂拍喇叭一边猛踩着刹车,突然车身又开始剧烈的颠簸,车子被开上了隔离带。

在我跟苏老大的尖叫声中,车子最终还是熄了火,我从方向盘底下慢慢爬了起来,和他一样大口的穿着粗气。苏老大把掉在腿上的香烟又捡起来点上,平静的一会儿对我大骂,我说,我说你大爷的我说!竟他妈给我惹事情!接着他把车倒离了隔离带。他的这一系列反应出乎我的意料,说起来也太轻描淡写了,我都做好了和他下车单挑的准备。

他把头探出车身,粗略的检查一下车的侧面受损是否严重,即使对车一点都不了解的我,也大概猜得出,车身没多大问题,底盘被蹭的够呛,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服软,我假装不耐烦的催着他,别看了,过两天赔你行不。他显得比我还不耐烦,朝我嚷嚷着,赔个屁你赔,给我老实做好,再他妈捣乱直接抽你!

苏老大重新把车子发动起来,看来车子并无大碍。大概又行驶了十分钟,他载我来到一处酒店,从外面看该酒店毫无特色可言,没有多余的照明,院子正中央的喷泉也并没打开,整个酒店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苏老把车留给迎宾员,并交代他把车打理一下。接着我跟着他进了大厅。一边走一边问自己,我怎么跟着他到这儿来了。我们来到前台,苏老大和前台小姐简单交流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那位小姐看了一下手机有所会意,朝旁边站的挺直的一位男服务生点了下头,男服务生身材魁梧,相貌英俊,不当明星在这儿当个服务生真是可惜了。这男服务生礼貌地对苏老大说,苏先生这边请。接着走到前面领路。尽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这姓苏的混蛋,我还是觉得不发表什么言论为好,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

出乎意料服务生带我们一道铺有地毯穿过走廊,接着一拐角来到一条没有地毯的走廊,走到尽头一推门,进了酒店厨房。我脑海里除了疑惑还是疑惑,没有别的形容词可言。大厨们热火朝天的垫着炒锅,打杂的忙前忙后刷锅洗碗,我们仿佛披了隐形衣一样,丝毫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又一转眼,我跟着来到厨房深处一个货架旁,服务员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用手腕子上带的手链异样的东西在墙上刷了一下,随着“嘀”的一声,货架慢慢地移到一旁,我十足吃了一惊,而苏老大和男服务员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进了暗门开始下旋转楼梯,这里光线并不昏暗,我无瑕寻找光源在哪儿,鞋子发出咚咚咚的回声让我心里直发慌,这一切明明是只有电影里才有的场景。再接着往下走,一切都豁然开朗,真相终于呈现在我眼前,一个私人地下会所。

前面带路的服务生鞠一下躬礼貌的退下去了。一个酒保又迎了上来,他右手背在后面,左手托着一个银白色酒托,上面摆放着两个盛着酒的高脚杯,旁边的烟盒里还收纳着几支雪茄烟,苏老大示意我是否需要润润嗓子,我摆摆手,很显然我还没缓过神来。

酒保开始引着我们往会所里面走,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的地下王国,我甚至开始怀疑偶尔从身旁走过的生物是否是人类。在酒保的带领下我和苏老大来到一个半封闭的圆形小包间,装潢看上去并非过分豪华,但从一进门开始一种从为体会过的舒适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苏老大掏出一串钥匙丢给酒保,酒保把钥匙放进背心胸前的口袋里,他看样子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用标准的普通话问苏老大,请问取几号柜?旁边坐着的那个小屁孩把腰包从身上取下来扔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说,二号。酒保打了一个手势表示了解,后退几步出了包厢。而我盯着不远处一个厅堂里的转动的轮盘发呆。

不一会儿,酒保端着一瓶洋酒和两个玻璃杯回来了,还有一个半碗大的玻璃容器,里面盛放着冰块。他从容地带上手套,以目示意苏老大,苏老大点点头,他迅速从背后取出两件随手的工具,熟练地打开,倒上,无声的把酒杯放在桌面,顺便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册子和一支笔,递到苏老大面前,轻声说,请您过目。苏老大瞟了他手上册子一眼,拿起笔随意地打了个钩,便让酒保退下了。

苏老大对我说,三八年的皇家礼炮,尝尝。我端起酒杯示意和他碰一下,接着一口干了,随之而来的那种从未有过的口感在嘴里炸了锅,然后蔓延至全身,我平息了一下,故意抄着口音对苏老大说,这玩意儿俺喝不惯,给俺来瓶老村长。苏老大笑了笑顺手把酒又满上。我连忙摆手表示不喝了,我告诉他我只是以为你带我出去随便转转,谁知道你把我抓这儿喝酒来了。他一脸无赖相说道,那没的说,撞坏我的车就得陪我喝。

我有点不耐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思根本就没在喝酒上,我开始担心起冉小霞,可一个小时前,我从旅馆走出来的时候,丝毫没有这份心。

有一短发女人从包房门口路过,穿着一身紫色晚礼服,右手拿着一个手包,露出脊背上漂亮的蝴蝶骨,肌肤如勺子的背面一样光滑。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迎上前来,头发油亮的站不得苍蝇,绅士风度十足。短发女人挎着那位男士离开了,与此同时我更止不住对冉小霞的想念,或许她还在旅馆呆着吧,我竟把她一个人丢在哪里我怎么那么混蛋呢?会所深处传来柔美的钢琴声也能让我感到急躁不安。苏老大也把这个女人看在眼里,迷的他嘴直啧啧。我告诉苏老大今天这酒不喝了,我有些急事,早点回去吧。苏老大嘟囔着嘴不乐意的说道,不着急,一会儿还有安排呢——我带你玩点儿新鲜东西,刺激着呢。他说完一脸兴奋。我拿起杯子直接朝他的杯子碰了一下,又把杯里的酒干了,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说,对不住哥们儿,今天不陪你了,要不我一个人先走?苏老大不耐烦了,把烟头按在桌面上,跷起二郎腿说,你急什么,回去找老婆啊?你急着找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惦记你呢,我刚把车开上街就见她跟一男的在一块……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说放屁,我刚跟她在宾馆呆着……我话说了一半赶紧刹住,心想这酒劲儿真他妈大。

苏老大不慌不忙起了身,冷不丁用右手背甩我一巴掌,我的脸火辣辣的疼,《圣经》上有段话是这么说的,如果有人伸手打你的右脸,那么请将左脸伸过去让人再打。按当时的犹太文化讲,一个人用右手打别人的左脸并不算侮辱,只是表示二人地位平等,再简单地说就是你可以打我,但你不能看不起我。苏老大在抽我这一巴掌的时候可能根本没考虑这么多,但我是靠着这个典故来自我安慰的,因为我没理由回敬他一巴掌,我气急败坏却哑口无言。

苏老大又点上一支烟,口气冷冰冰地说,我是看你从那道旅馆街里走出来的,我当时已经猜到了,可我没猜到你竟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朝地上噈口痰指着他鼻子骂,那他妈也比你拍她****强。苏老大一听我这么说急红了眼,抓住我的衣领把我钉在墙上,恶狠狠地说,少血口喷人,我苏某死都不会干那种龌龊事!从眼神上看,我似乎真的冤枉他了,但我丝毫不为此对他表示歉意,他嘴上的香烟熏得我眼睛都真不开了。苏老大见我不再说话,把我从墙上放下,又回到冷冷的口气问我,你说拍****……是怎么回事,我掏出手机,打开那条短信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合上手机又扔回我手里,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说,走,跟我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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